17、狂犬.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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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没有失去记忆的千山鸟，在发现自己竟然错过了偶像的电话之后，必然会第一时间拨回去道歉。
若论起厨力，他可完全不输于想获得某位教导者认可的芥川龙之介，并且还可以经常光明正大的跟随，寻求一切机会靠近中原中也。
甚至连第一次接触酒精，都是为了效仿前辈的男子气概，顺便制造更多的共同话题。
明明小的时候经常被来串门的家伙撺掇，让他跟着喝几杯，他也硬是扛了好几年，坚守着答应爷爷的承诺，没有早早的堕落下去。
归根结底，可能还是对方的魅力不足以令他臣服吧（误）。
而后来发现自己居然千杯不醉则算是个意外之喜。
毕竟全组织的人都知道中也先生的酒品有多差，喝过头的时候，甚至还开启了异能直接飞到空中随处乱晃，令一帮部下只能着急得干瞪眼。
所以等他加入了聚餐环节，大家总算是找到救星，可以拜托他飞上去看着点，不至于再把人给弄丢了。
当然，想强行抓酒鬼下去根本办不到，因为他是真的打不过。如果对方不放水的话，基本十分钟之内就能将他揍成满头包的惨状。
他虽然可以不要面子，但小命还是要努力保住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等千山鸟恢复了正常，肯定要为此刻没有及时回应中原中也的电话感到无比懊悔。
不过，现在的他一门心思沉浸于恋情当中，眼见着面前的青年表情发沉，便很机智地选择揣好手机，表面了自己的立场。
“走吧。”
他一手握着爱刀，一手与芥川十指相扣，相当具有求生欲地捡起之前的话题，边走边道：“先去买衣服……对了，龙之介，我之前有没有存款之类的？或者，跟你打张欠条吧，不能一直用你的钱来胡乱挥霍啊。”
“无妨。”
被他拉着向外迈步的青年收敛情绪，淡淡地做出回应，仿佛是又恢复了平日里令人畏惧的冷漠状态。
那模样简直与刚刚判若两人。
或许该说，这才是芥川龙之介习惯展示给外界的形象，全然没有松动和柔软的迹象，像极了钢筋水泥打造的高耸城墙。
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手反扣着少年的掌心，反倒握得更紧了些。
大约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清楚，他很快凭借直觉，无师自通地补上了万用金句：“不用担心，随便花。”
“呜——龙之介……”
不知道又擅自脑补了什么的千山鸟哽咽着，同时下定决定般地仰起脸，朝他保证道：“放心吧，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继续辛苦！一定要赚很多钱，让你舒舒服服生活，不必在外面奔波卖命……”
“……”
芥川忍了又忍，到底将“做任务有多快乐难道你忘了吗”这一灵魂发问压回心底，没有开口对他解释或者说教。
没错，这个摔坏了脑袋的家伙的确已经不记得，曾经两个人一同为港口黑手党出生入死的日子了。
——等回去之后，首领必然会安排人来解决问题吧。
下意识地，他望向少年无忧无虑的双眼。
就算缺少了三年的光阴，却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反而比之前多了不少明晃晃的亲昵与爱恋，全心全意地注视着他的存在。
饶是如他这般坚定的性子，同样不免产生就此溺毙也无所谓的冲动。
可万一，只是镜花水月般地幻象，自己还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
“……龙之介？”
银发少年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不禁伸手捧住他的脸，十分孩子气地左右轻摇两下，好奇道：“你怎么突然停下来，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微染霜色的耳发随之晃动，扫过两人皮肤交叠的部位，带起一阵细小的痒意。
抑或者是他心湖泛开了涟漪，使得他无法分辨哪一方才是真实的源头。
他缓缓地丧失了追究下去的欲望，由着面前人随意打破界限，肆无忌惮地靠近，带给自己从未拥有过的温度。
“没什么重要的，走吧。”他开口给出了答案。
——哪怕是虚假的，他亦不愿退缩。
称之为卑劣、可悲、狡诈也罢，反正他一贯是用相似的办法生存至今，断无更改的必要性。
拼尽全力抓紧的事物，终归有永远属于他的一天。
……
由于两个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脾气，买好了必需品之后，便启程向着港口黑手党的总部折返。
不过东京距离横滨到底是有一段不近的距离，等他们了抵达目的地，已经是暮色沉沉，即将步入漆黑夜晚的交界点。
对此时的千山鸟而言，与第一次来到此地没什么区别，不禁以新奇的目光一路四下打量着，直至跟着恋人进了首领办公室才略微收回视线。
不过他还是将宽大办公桌后的人影收入了眼底。
与他想象中五大三粗的构画不同，作为首领的男人身形单薄，相貌并没有十分威严，看起来倒是挺平易近人的。
尤其是对方伏身于案几工作的模样，微妙地给人一种好像脊背都要被无形重量彻底压弯的社畜感。
虽然他没怎么踏足社会，不过一瞥见森鸥外危险的发际线，便深觉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再往后退退，都要赶上我爷爷了啊……
不远处，不知自己正受到同情的男人抬起眼，露出一双色泽发暗的狭长紫眸。仅仅是如此而已，他周身的气息就倏尔发生了转换，仿佛有令人惊惧的暗色扩散开来。
屋内原本松散的气氛骤然紧绷。
好似是为了制造谈话氛围，旁侧落地窗上的黑帘降落下去，彻底盖住了外界最后一丝亮色。
“欢迎回来，千山君。”
森鸥外撂下手中的钢笔，习惯性地交叠十指抵住下颌，好更方便自己审视着面前的两员得力干将。
其实关于本次千山鸟失踪的情报，已经被人以书面的形式呈交于他的桌面——包括何时落水、飘往何处、发现地点与接触的人群，以及借宿于哪里，通通都写得清晰无比。
唯独对方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向自己人出手这件事，还暂时找不到原因。
但他并不着急诘问，只是状似关切地安慰道：“这几日流落在外，真是辛苦了。因为是为组织效力时出了差错，所以有什么需要补偿的地方，现在就可以提哦。”
“这么大方吗……”
傻乎乎的少年果然上当，丝毫没有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诓骗自己，赶忙积极地开始争取福利，“我的话没什么好说的，倒是龙之介连日来四处奔波，累得要命。能不能给他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芥川君好像……”
正在探索他新画风的组织首领微微挑眉，将目光投落于他的身后，随即露出很为难似的神色。
森鸥外作为一个经常雇佣童工的黑心老板，日常是以压榨出部下们的全部价值为己任，哪里有主动给人放假的时候。况且，组织内部的人手的确不够用，连他自己都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分头来处理数不清的文件和应酬。
而最让他省心的，除了眼下出差去镇压西方小势力的中原中也外，就是每天积极主动申请任务四处跑的芥川龙之介。
毕竟为了得到曾经教导者的认可，外加本身是个没什么善恶观念的类型，芥川可远比天性向阳的千山鸟要好摆弄得多。
所以让他就此松口，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不过他贯爱假惺惺的装好人，自然不会直接拒绝此番提议，而是将问题抛给沉默寡言的青年来否决。
结果出乎预料的是，被点名的家伙居然一声不吭的垂着眼，完全一副默认的态势。
——这是被灌了什么新型迷魂汤吗……？
黑发男人嘴角一抖，带出几道无语的细纹。
幸好（？），作为提议者的少年及时拍拍自己的胸口，非常积极地毛遂自荐道：“有什么任务全部都交给我就好啦！我会连同龙之介的份一起完成的！”
“虽然你如此积极令我很感动，但芥川君的工作……”
“龙之介根本不适合拿刀拿枪的跟人战斗啊！”
未等森鸥外说完话，千山鸟便回过身，一把执起自家恋人修长的手指，以痛心疾首般地语气道：“这双手是多么的完美，只适合用来写写文件之类的！您不觉得自己是在破坏一件艺术品吗？！请以后给龙之介安排文书类的工作吧，拜托了！”
“……”
“……”
森鸥外难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仅仅以沉重的视线凝视着猛然惊醒般的芥川，无声地进行着交流。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芥川君？】
【……请拜托您一定不要听从他的建议。不然，在下现在就切腹自尽给您看。】
永远逃避着文书工作的青年目光死气沉沉，明显是想杀了刚刚纵容千山鸟的自己。
毕竟，再傻也是自己选的、自己选的、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狂犬.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