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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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周则。
les酒吧啊！
那不就意味着……周则和那些来搭讪她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上官的胸口间涌上一股子火气。
卷发女被扒拉个趔趄，周则出现的一瞬间，韩昕也骇住了。
她张大了眼睛，似乎在确认这个人自己认得。
“周小姐？”韩昕蹙眉。
“韩医生，真是好巧啊！”周则笑得很淡很公事化。
上官抿唇没作声，心里有异样的滋味翻涌——
原来她说“好巧啊”，是对韩昕说的。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会遇到周小姐。”韩昕笑得也不大走心。
“确实没想到。”周则随口敷衍着。
她的关注点根本不在韩昕身上，而是始终盯着上官：“这位是……”
上官被她盯得绷紧了身体。
韩昕张了张嘴，那句“她是我的客户”差点儿就溜达出来，被生生忍住了。
“这是我朋友。”韩昕说着，自动寻到上官的手，握住。
在这种地方，一个女人说另一个女人是自己的朋友，还特熟地拉了对方的手，让人想不往那方面琢磨都难。
周则挑眉，视线在韩昕和上官牵在一起的两只手上划过，双眸添了两抹幽深。
“我想和你的朋友——”
上官屛住了呼吸：周则要说什么？
她期待她说点儿什么，却又害怕她说出什么来。
周则的话被从地上爬起来的卷发女打断：“你谁啊！想死啊！”
卷发女恼羞成怒，一巴掌挥向周则的脸。
那张好看的、英气的脸……
上官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事实证明，上官低估了周则的反应能力，其实又何尝不是低估了自己对周则的在意？
周则反应奇快，吃瓜群众的目光还没聚拢过来的时候，她稍一侧身，就躲过了卷发女的巴掌。
接着胳膊一抬，就攥住了卷发女的手腕。
也不知道她是手底下的力气太大，还是懂得什么点穴的功夫，卷发女被她一只手制住，脸上登时就现出痛苦的表情，还动弹不得了。
“我和我朋友说话，麻烦你闭嘴。”周则的声音冷嗖嗖的，哪有半点儿跟人家客气的意思？
卷发女倒是想张嘴，也得张得开不是？她的嘴都快疼歪了。
这边闹出的声音，刚引来近的远的吃瓜群众的关注，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出来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不客气地掐了卷发女的另一条胳膊，卷发女被双重虐.待，都要哭了。
周则看到那个黑影，手松开，还顺便丢过去一个“就你事儿多”的嫌弃眼神。
那个黑影掐着卷发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因为刚好隐在昏暗的光影下，上官都没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影拎着卷发女退下，刚切开的瓜瞬间就没看头儿了。
吃瓜群众没得热闹看，又各自干各自的营生，听歌的，拼酒的，撩妹的，被撩的……反正就是les酒吧里从来不缺的那些戏码。
韩昕在看到那个黑影蹿出来给周则打扫战场的时候，眼角狠狠抽了抽。
她知道周则的来头大，却没想到竟是这么的肆无忌惮。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周则叹气，揉眉心。
人家的桌面，倒成了她的舞台了。
“哦，想起来了，”周则恍然道，“韩医生，我想和你的朋友……”
她说着，凝着上官，突然绽开一个好看的笑来：“……上官小姐，聊聊。”
上官的呼吸被扼住了——
周则怎么知道她姓什么的？！
她根本就不认识她啊！
韩昕也没想到周则竟然认识上官，她不由得想深了些，下意识地攥紧了上官的手。
“周小姐想聊什么？”韩昕的脸上犹保持微笑。
“聊聊……”周则始终盯着上官，“……我和她之间的话题。”
对韩昕，她很有些不咸不淡的敷衍。
说完，又唇角微勾，甚至还朝上官挤了挤眼睛：“放心，我不吃人。”
那个勾唇的动作，那个挤眼睛的动作，让上官的心脏骤然缩紧。
这人还特自来熟地朝她wink？
上官被韩昕攥着的手，不由自主地轻颤。
韩昕诧异地扭头看过来，看到的，是上官看向周则的眼神，复杂的眼神。
如果上官此刻是韩昕的视角，就知道自己看周则的眼神是怎样的移转不开了。
“上官小姐，我们去那边坐坐，怎么样？”周则朝上官伸出了手。
上官被韩昕攥着的手又是一个轻颤。
“昕姐，我去去就回来。”上官对韩昕说。
她说得平静，韩昕的职业敏锐已经看出了她想要随着周则过去的急切。
“好，”韩昕压低声音，“注意安全。”
上官因为她低声说的四个字而微露讶然，但没有表现出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上官随着周则来到了另一个角落里的雅座。
这一路上，她都没有对周则伸过来的那只爪子做一回应。
周则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是个强取豪夺的霸道性子，尤其是眼下的情况、眼前的人，都她心里非常不痛快。
忍了再忍，周则才没有发作。
“上官小姐，请坐。”周则朝上官示意。
雅座这边的沙发看起来就很舒服，上官现在却没有那个心思体会。
“周小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上官开门见山道。
她快被那些言说不得的复杂心绪，搅疯了。
“站着怎么说？”相比之下，周则要淡定得多。
淡定得仿佛她是掌控一切的君王。
她说着，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了，同时去拉拽上官的手腕，试图让上官挨着自己坐下。
上官被她的指尖触到皮肤，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触电一般甩开。
“我坐这边就好。”上官躲开周则，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
即便坐下，上官的双眼还是低垂着，不肯分给周则半个眼神。
周则的眼底蓄满了怒意，不知是对上官，还是对别的什么。
两个人良久无言，只有酒吧驻唱靡靡的歌声飘在耳畔——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驻唱歌手是个声音偏低沉的姑娘，模仿着Jay Chou的唱法，听起来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因为都是女人，更让听者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滋味。
上官说不清为什么，心底渐渐被伤感的阴霾沁透，仿佛那个失去爱人和爱情，再也找不到寻不见的人，是她。
很莫名的感觉。
上官清楚自己的共情心和对音乐的敏感度，比一般人要强烈。
她太容易陷入某种情感氛围之中难以自拔，比如现在。
但是她不喜欢现在这种无助和被动的感觉。
上官终于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周则——
幽昏的灯光下，这个人的脸也是幽昏的，甚至是沉郁的。
上官直觉周则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人，或者说，周则和自己是全然相反的那类人。
那么，是什么让本该如阳光般明朗耀眼的周则，变得这么阴郁了？
上官的心尖儿猛地一疼。
她想开口，想问，想平复心底里难明的异样情绪。
“周小姐认识我？”上官于是问了。
周则撩起眼皮，寒森森地盯着上官。
上官被她盯得头皮发紧，然后就听到她竟反问自己：“上官小姐不记得我了？”
上官一怔。
周则此时的眼神和表情，绝称不上友善。
如果换做别人，任意一个别人，这么看着上官，一定会换来上官的抵触。
她内向寡言，不代表她软弱可欺。
也只有面对周则的时候……
上官心口发紧：为什么不友善的是周则，自己却还觉得对不住她？
真是莫名其妙！
“周小姐是用这种方法在搭讪我吗？”因为心里添了纠结，上官说出口的话就带了刺。
“周小姐是不是也用这种法子，搭讪过别的女孩儿？”上官不客气地又问。
周则愣住，一时之间忘了回答。
上官了然，冷笑：“如果我没记错，周小姐在步行街画画的时候，还搭讪过那位……李小姐吧？”
上官没想起来李斯煜的名字。
听到姓李的，周则脸色更难看了。
“这里，这间酒吧里，现在，以及过去，周小姐搭讪过多少女孩儿？”上官胸口起伏。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明明是戳穿姓周的勾搭姑娘的把戏，为什么反把自己气得够呛？
难道自己竟然是这么嫉恶如仇的一个人？
“……忘记每次呼吸忘记每天想你，忘记每一秒都在自己骗自己，如果我真的可以忘记我们的过去，这世上只剩你唯一明白我背上7的秘密……”
舞台上，歌手又唱起了另一首歌。
歌词却句句扎上官的心。
这里她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她蹭地站起身：“周小姐，我不清楚你从哪儿知道的我姓什么……但是……但是，我想你看错人了！”
你看错了人，我不是那种任由你搭讪的女人。
上官知道周则听得懂。
不想看周则是什么反应，上官转身便走。
迎面差点儿撞上韩昕。
“怎么了？”韩昕忙牵住上官的手。
手冰凉。
韩昕眉头拧起，越过上官的肩膀，看到了后面也站起身来，眼神隐忍的周则。
“周小姐，我想你的言行给我朋友造成了困扰，你——”
韩昕的话直接被周则打断，而周则根本就不是对韩昕说的：“你敢说你对我没有感觉吗？”
质问的语气，被周则用那种强硬的姿态说出来，却诡异地夹杂了几分委屈。
不仅上官听出来了，连韩昕都听出来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看上官，又看看周则，想不明白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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