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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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穆怀生起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肚子饿的咕咕叫，去厨房转了一圈，还有三个馒头在橱柜里，因为天冷没有坏。他出去拿些材禾烧了壶热水，到小时候他奶奶经常用来腌咸菜的罐子里捞出一块咸菜疙瘩，用热水泡馒头，就着咸菜算吃了一顿饭。吃完饭还是要去张承恩家的，因为他父母已经搬去上海，从他十二岁那年就没再和他们联系了，所以他奶奶的后事一定都是原村长张承恩办的，想去扫墓也是要去问一下墓地的。
磨磨蹭蹭到了老村长家，老人早就在门前等了，手中拿着农村扫墓要烧的纸和元宝，后面的大门紧紧的关着。
“张爷爷。。。”穆怀生的声音有着苦涩。
老人放下手中的烟斗，在脚上磕了磕，叹口气，“跟我来吧。”
墓地在很远的地方，不是村里常用的墓群。村子已经存在几百年了，大家都有家谱，死后也是要进自己的家族墓地，可是当年他爷爷也没进家族墓地，而是和那个老道埋在了离道观不远的山上。对于奶奶的墓地地址他是没什么可以说的，家里没人，都是村里人帮的忙，他自然说不上话。
老人年岁大了，可是身子很硬朗，走了一个小时竟比穆怀生还精神。“就在那，你去吧。”老人把手中的东西和一盒火柴递给穆怀生就停下脚步，坐在一旁的干草垛上，拿出烟斗点烟。
这是一个盆地，围着盆地的周围怪异的种满了槐树。墓地里除了他奶奶的墓地还有二十几个，细数二十五个，这让穆怀生很不舒服。他从来不信鬼啊，神的，但是想到奶奶就挤在这样一个拥挤的地方还是很不高兴。一个个找奶奶的墓，发现这里埋的基本都是女性。终于找到奶奶的墓，一个不高的坟头，一块简单是石碑。
“奶奶，孙儿来了。”默默跪在坟前，他竟然不知说些什么。他从来不懂奶奶这个人，奶奶是沉默而神秘的。奶奶从不喝斥他，也不夸奖他，或者说奶奶从来都不曾好好的看过他。对于奶奶来说不让他饿着冷着就可以了，长大以后发现奶奶对他的抚养不过是一种饲养，按时喂食，按时换衣服，从不曾和他交流。恨与爱都不足以形容他和奶奶的关系，他们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给您烧些钱，别委屈着自己。”学者村里人上坟时的话，“我，可能，再不会回来了。”良久，穆怀生说出心里话。这村子的存在是对他的桎梏，不远离就永远逃不出自己给自己画的圈。
风一圈一圈的围着穆怀生，烧得纸灰也漫天的飞。穆怀生从兜里拿出一个苹果，是原来在车上吃的，剩了一个。
“奶奶，别嫌弃。”坐了许久没有什么可说的，穆怀生起身从谷口离开了。原来在穆奶奶坟前的苹果骨碌骨碌滚到了一个只剩下墓碑的坟前，斑驳的墓碑已经分不清上面的字迹。
穆怀生默默跟随在老人的后面，快到村口的时候老人回头，目光复杂的看了穆怀生好久，“生儿，这个给你，别在回来了，自己在外面要保重。”老人的手中拿着一个玉佛递给他，“是你奶奶留给你的，不要离身。”摇摇头，老人走开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村子里的人仿佛约好了一样，家家紧闭门户。回了奶奶家先清理了自己的东西，然后把奶奶的一些照片和小物件收拾一下做个念想，走出大院的门，站在门口良久，冬日的阳光不强，稀稀拉拉的晒在屋门口，鸡舍，石磨和院中的大梨树，儿时的所有关于这所大院的记忆涌上心头。狠狠的锁上大院的门，转过身，走出了村子，承载了童年所有的快乐和痛苦的被他尘封到了记忆深处。走出村子，在三点还有一趟回城的车，明天穆怀生就可以买火车票回家了。
王军建打来电话的时候穆怀生正在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收拾屋子，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就是穆怀生嫌被褥太脏，正想抖一下被子把上面的饼干渣弄掉。
“怀生啊，什么时候回来？”王总经理问的特亲切。
“明天的火车，后天早上到。总经理，我的假期还没过吧？”穆怀生想着自己还没和总经理有多大交情吧，这总经理也太热情了。
“没，没过，我就是关心员工，这几天一直没你消息。”王军建和家里老头子暗示自己喜欢男的，家里都闹翻天啦，还是王母大秀眼泪，差点哭脱水了才让老头子放过王军建一马，要不然王军建不死也脱层皮。被老头子轰回来以后他就想自己和穆怀生那点事还是有很大希望滴，本来想第一时间问个好，没想到电话一直不通，急得王军建差点报了警，幸亏李秘书还算理智安抚了老板，要不然这会王军建肯定因假报警在局子里待着呢。
“啊，我在农村，信号不好，也没及时充电。”其实刚回城里穆怀生待机充电就收到了几十条短信，可疑的是除了两条温雅的其余都是王军建的，还没等他回电话这人已经自己打过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公司里没事，你没给奶奶多守孝几天？”
穆怀生越听越纳闷，那是我奶奶，这王总怎么叫的这么亲切？“没，我奶奶的后事由村里人帮忙早就办完了。我扫个墓就回。”
“啊，这几天累了吧，别太伤心，要不我在给你几天假，回来休息几天？”
穆怀生觉得自己老板是越来越奇怪了，还有主动给员工放假的。“不用了。我后天回去就上班。
“不用那么早，再给你一天，后天在家歇着吧，公司里又没什么要紧事儿。”王军建是心疼老婆啊，刚刚奔丧回来，心情压抑，又坐了几天火车，多遭罪，累坏了媳妇儿可不行。在一旁等老板签字的李秘书听的流泪啊，眼看到年关了，一大批报表啊，商谈啊都等着，谁说没事啦，这老板，忒偏心啦。
“那我谢谢老板啦。”老板自己给的假，不要白不要。
“没事，好好歇歇啊。”
挂了老板的电话。穆怀生一头雾水，这王总干嘛给他打电话啊？就为了给他一天假？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他给温雅打了个电话。
“喂，生生，回来啦？”
“别叫我生生行不？人家听了以为我在和我妈打电话。”温雅总是习惯叫他生生，包括把他家的闹铃也改成了懒猪，懒猪，生生是个大懒猪。
“切，我母爱泛滥，抚慰你受伤的心灵。对了，奶奶的棺材下葬了？”温雅跟穆怀生从大学开始到工作，处了四年，对穆怀生的家庭多少有些了解。
“都办完了，村里人帮的忙，我就是扫个墓。”
“挺累吧，你现在在哪？”
“在县城呢。买完火车票了，明天就回。猫猫在你身边吧？我已经听到它的叫声了。”一声声猫叫围着话筒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肯定是猫猫在和温雅抢话筒。
“我说猫猫是不是成精了？我和谁打电话它都乖乖的，唯独你电话，它像听出你的声音似的的狂抓我拖鞋，往上爬要话筒。”温雅很看不惯猫猫那种靠穆怀生养还不甩人的个性，每次一人一猫都因为抢穆怀生儿斗气。
“好啦，好啦，这么长时间不见我，猫猫肯定想我啦，让我听听猫猫的声音。”穆怀生很可怜猫猫，它和温雅从来都不对盘，要不是实在没地方放他，他不会把他交给温雅，温雅肯定把他捉弄的够呛。
“喵喵猫猫猫，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有哪家猫叫声会变调的？穆怀生神气的想，就他家猫会，这是在向他诉苦呢，“好了。猫猫乖，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回家我给你做清炖鱼，好不好？”
“？喵，喵喵喵。”
“行了，你就惯着它吧，没事就挂了，电话费多贵啊，回来你又抱怨给我打电话浪费电话费了，回来用公司电话在打。”
“恩，你也别太欺负猫猫了，它挺乖的。”猫猫在穆怀生身边的时候很乖，每天晚上在他身边睡觉，白天玩耍，吃饭，在睡觉，从来没有其他猫那他东西磨牙，练爪子的恶习。
“好啦，不会啦，回来你看好了，肯定比以前更好了。”温雅先挂了电话。
穆怀生无语良久，希望温雅不要太过分，不然猫猫发起飙来还是很可怕的。一次早晨他踩到了猫猫的尾巴，这个没良心的趁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挠了三道，那些日子都没脸见人了。放下电话，穆怀生和着衣服躺在床上，这几天真的累坏他了。
穆怀生入住的是火车站常有的那种私人家开的小旅馆，基本是把几间房装修一下，分几个房间，所以每个房间都很小。穆怀生的这间房间二十平方米，一张单人床，一台电视机，没有窗户，北方人家都有暖气，屋子里热腾腾的混着奇怪的味道。穆怀生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不说家境贫寒也不是很好，对生活上他从来都不讲究，又因为的确是很累了，睡的很香。
深夜，前台的老板娘一手住着脑袋，一手搭载柜台上，眯着眼睛打瞌睡。旅馆外面偶尔有从晚班车的旅客打出租车或是住店，各种声音，大街上倒是不静。一个提着旅行包的年轻男人走进旅店，惊醒了熟睡中的老板娘。
“住店？”老板娘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到两个人要住店，“单人，双人？”
“单人。”年轻人一位老板娘睡迷糊了就没在意，把身份证给老板娘看。
“那，二楼左转，左面的那个就是。”老板娘完全趴在柜台上继续睡。年轻人摸索着上了楼，昏暗的灯光使得走廊阴影重重，男人感觉身上有些冷，抓紧了衣服。
穆怀生半梦半醒间听到门开的吱呀声，明明已经关了门了，爬起来摸到门口关门，屋内一片漆黑，走廊的昏暗灯光映的穆怀生的脸变成了青黄色。穆怀生实在睁不开眼，闭着眼睛摸到门把手，有一种滑腻冰冷的感觉，奇怪了一下，但是太困了，使得他没想那么多，关上门又回去睡了。黑暗中，一只青白的手搭在穆怀生屋门外面的门把手上一扭，门又开了，穆怀生睡的已经很沉，完全没感觉出来。一个只有上半身的男人，半边脸已经砸烂，缺了右胳膊，只有左胳膊和还剩两个手指的手推开的门，床上的穆怀生可能是感觉有些冷，往上提了提被子。那被子越提越高，最后完全盖住了穆怀生的脸，穆怀生在被子里挣扎，可是被子紧紧的扣着，男人诡异的笑着，脸上被碾碎的碎肉也在一抖一抖的。大红的嫁衣盖住了男人半身，男人痛苦的哀号，顺着打开的门消失。穆怀生惊醒，一身的热汗，心却是冷的发抖，看看从开着的屋门透进的光，对门的门也开着。下了床关上门，静坐在床上，穆怀生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能打开电视看到天亮。
早晨穆怀生去柜台交钱退房，来了好多警察，老板娘一脸惊恐的和一个警察比比划划说着什么。
“你好，昨天是你住在44号房对间么？”一个女警察拿着本子过来问穆怀生。
“我是62号，不知道对门是不是44号。发生了什么事？”旅馆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多是看热闹的。
“警察同志，这可不是我们的事，我们是有执照的。昨天的确是两个人，真的，肯定是另一个人杀人后逃跑的，哎，那边的记者，可不许写我们店的名字。啊，警察同志，你可要相信我，我们可不是黑店，绝不会杀住客的。”老板娘曲着肥胖的身子站在一个正在调查取证的警察旁边。
“知道了，我们只是例行的录口供，你一定要配合。”
“是，是，我一定配合，你不能别关闭我着小店，我一家老小还靠这个活呢。”老板娘讨价还价。
“那是犯罪现场，必须查封。”警察不耐烦的说。
“。。。死者是被活活闷死的，眼睛突出，舌头露在最外面，满脸青紫，吓死人了。奇怪的是被子上只有死者的指纹。。。”对穆怀生这样清爽的男生女警察还是很照顾的，认真的回答穆怀生的提问。
“你说死人了？”穆怀生一时回不过神儿。
“恩，就是你对面，早上门大开。”女警察一边记录一边说。
“那我可以走了么？我赶今天的火车。”
“应该可以吧，等下，我接个电话，”女警察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打电话，“对不起，你要随我们回一趟公安局。”女警察放下电话后变的很严肃。
“啊？有我什么事？”这会穆怀惊讶了。
“你屋门的门把手上的指纹和死者门把手上的指纹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