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宠黛玉[红楼]》应怀袖

38、甜甜的第三十八天

　　王夫人一直都是木讷的，不善言辞，这话一出，凤姐就道不好，还来不及补救，贾母就先发火了，呵斥道：“大学士再好，他也是个男人，进不了产房，玉儿现在自己一个担惊受怕的，你倒是想得开！”

　　王夫人讨了个没趣，被当着这么些人斥责，面上挂不住，又不敢还嘴，讷讷的应了，退到一边，邢夫人用帕子挡住脸，幸灾乐祸的瞟了眼低着头的王夫人，二房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一时间房间内又沉寂下来，贾母知道生产一事指不定要多久，她自己担忧不假，要是留着所有人一起在房间内等消息，她也有些过意不去，就让各人回房休息，自己睡不着，径自往佛堂诵经。

　　恒府内，恒兀坐在椅子上，手里紧攥着已经凉透的茶盏，产房里一有动静，他就紧紧握住茶盏，连筋脉都看得见，声响平息，手又松开，如此反复，身边侍立着的林安跟着担惊受怕，忧心恒兀一个用力捏碎了杯盏，到时候夫人还没出产房，主子的手又伤着了。

　　幸好茶盏做工不错，□□的存活下来，产房紧闭着的门终于打开，恒兀忽的站起身，手里还紧紧捏着茶盏，茶水泼湿了身上也没感觉，急切的问道：“夫人如何了？”

　　接生婆满脸喜气：“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是位小少爷！”

　　恒兀对孩子是男是女不感兴趣，又重复道：“夫人如何了？”

　　产婆笑道：“大人放心，母子平安，夫人只是累着了，要休息……”

　　话音没落，恒兀就径自往产房去了，手里的茶杯也摔在地上，林安眼睁睁看着茶杯遭受的苦难，默默上前收拾残局，暗自感叹，这茶杯命中注定有一劫啊。

　　恒兀直直冲到床边，黛玉脸色苍白，正疲累着，见他进来唬了一跳：“你怎么进来了？”

　　恒兀不答，自顾自先观察一番，又拉着接生婆和太医一个个确认黛玉是否平安无事，众人当他欢喜傻了，都陪着一遍遍确认，恒兀最后才转向黛玉，确信她平安无事，想抱她去休息，又见被子床褥都满是血迹，直接拿了套整洁的换上，小心翼翼的抱着黛玉离开。

　　眼见着黛玉被妥善的安置好，虽然有些劳累，但是精神不错，正看着他笑，恒兀才有了几分实感，确认黛玉没事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接软倒在床上，头撞到床边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黛玉和丫鬟们都问他有没有事，恒兀猛然放松下来，几乎连话都说不出，也感觉不到头痛，摇头表示没事，这才抱着黛玉沉沉的睡去。

　　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他突然理解那些激动地昏过去的丈夫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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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老寿星安，夫人诞下一子，母子平安，奴婢特意来报喜。”

　　主子们休息了，下人们还要忙着报信，贾母听到平安的消息，这才彻底放心，又高兴黛玉生子，自己往库房走了一遭，翻出好些宝贝送去，又打赏了来报信的下人金银裸子，这才安心休息。

　　恒兀一觉睡到下午，睁开眼，就看见黛玉含笑的面容，回忆涌上来，恒兀才发现自己昨天都做了什么傻事，黛玉一脸忍俊不禁，估计是知道了。

　　果然，黛玉实在忍不住的笑出声：“听说我昨日在产房时，你在外间也被人劝着呼吸？怎么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她醒得早，身上乏累不愿起身，见恒兀谁的香甜，进出的丫鬟们眼神古怪，忍不住询问，恒兀的“丰功伟绩”就全被抖落出来了，黛玉现在怎么想怎么好笑。

　　恒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搂紧黛玉，喃喃道：“是啊，我现在才算知道怎么呼吸了，你比呼吸还重要。”

　　他实在辛苦，前段时间积累的压力一下子释放，眨眼间又睡了过去，黛玉无奈，想看看孩子，又怕孩子哭闹吵醒他，只能趁一大一小两人都睡觉时抱来孩子看一眼，是个可爱的男孩，黛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觉得这父子俩几乎一模一样。

　　再醒来就是天黑了，恒兀回过神，发现自己压着了黛玉的手臂，连忙让开，起身的一瞬间头晕目眩，还控制着自己不往黛玉那边倒。

　　黛玉见他昏昏沉沉的样子，放心不下，让如弦多扶着些，别摔着，恒兀摇摇晃晃的出门，又摇摇晃晃的回来，身后跟着抱着婴儿的奶嬷嬷。

　　恒兀自己手脚还软着呢，坐到黛玉床边，指挥着嬷嬷将婴儿给黛玉看，认真道：“他好丑。以后肯定像你。”

　　嗯？好像不太对？

　　恒兀艰难的运转一团糊涂的脑子：“现在很丑，以后像你？”

　　好像也不对。

　　“现在很丑，以后好看，像你。”

　　嗯，应该没问题了。

　　恒兀聪明的大脑告诉他，这样就对了，他一脸认真的看着黛玉求表扬。

　　黛玉看着他一系列行为，忍笑忍得说话声音都有些奇怪：“咳，对，像我，好看。”

　　丫鬟和奶嬷嬷都忍着笑，黛玉轻声道：“退下吧，让他再休息会儿。”奶嬷嬷应声退下，黛玉的目光停留在婴儿身上，她当然想看着自己的孩子，但是恒兀这样的状态，还都是因为她生产折腾的，要她不管恒兀休息只顾着孩子，实在做不到。

　　恒兀又昏昏沉沉的睡到天色大亮，这回才真正清醒了。他坐起身子，晃晃脑袋，昨天做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一直在睡觉？不想了。黛玉还没醒，他轻手轻脚的披了衣服，绕开金衣和松狮，出门去看孩子，孩子也在香甜的睡着，他又蹑手蹑脚的将孩子抱进来，奶嬷嬷一脸紧张的跟着，怕他抱不稳，随时做好接的准备。

　　恒兀原本看孩子还睡着，想将他悄悄放到黛玉身边，让她一睁眼就能看的见，谁知刚刚接触到床，孩子就哇哇大哭，别说黛玉醒来，就是原本舒服的趴在松狮身上的金衣，原地起跳，直接窜上房梁。

　　黛玉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耳边传来刺耳的哭声，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儿子哭的满脸都是眼泪，背景里有一个满脸懊恼无措的新爸爸，紧张的丫鬟和奶嬷嬷，还有一只瞬间窜上房梁的猫。

　　真是……

　　黛玉笑着笑着眼眶就湿润了。

　　真是，自己见过的，最美好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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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出生的小少爷，丫鬟们喜欢的不行，轮着逗弄照顾，正派父母出现的少，一个是有心无力，一个是压根不想管。

　　“又不是女孩，男孩能照顾好自己的。”

　　不想让黛玉还没恢复好就劳心劳力的照顾孩子，恒兀一脸认真地试图说服她。

　　“……”坐月子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黛玉无奈的看着恒兀将自己堵在床的里侧，完全没办法出去，无奈道：“他还小，我该多照顾一些。”

　　“这么小容易惯坏他，以后再说吧。”

　　恒兀不为所动，继续挡路，说的话自己都不信。

　　黛玉都快气笑了：“他才刚出生！连起身都不会，怎么是惯着他了？”

　　最终，在友好的协商下，恒兀同意让黛玉身体健康的时候照顾孩子，现在当然是要好好养着，孩子也才到吃奶的年纪，有嬷嬷就够了。

　　于是，在小少爷没有记忆的婴儿时期，他见到父母的次数，真的不多……

　　兵荒马乱的产假过去，恒兀难得的假期又结束了，继续投身繁忙的公务中，他不在家，黛玉总算能尽情的照顾孩子了，不必躲着恒兀。

　　孩子的洗三礼已经办了，下一场宴会是周岁，但是还没想好名字，两人觉得什么都不合适，最后才拍板，恒宁。

　　安宁，平静。

　　黛玉和恒兀都不想让他未来多富贵无双，只要平安宁静，顺顺利利就好。

　　当朝大学士喜得贵子，当然是喜事，洗三礼很多官宦人家没参加，都铆足了劲预备着百日的礼，黛玉出了月子，北静王侧妃，也就是宝钗，也怀了几个月了。

　　黛玉一次进宫的时候，皇后特特留下她，又来了一位年轻小姐，是钦天监监正的女儿，容色姝丽，说话也轻柔和婉，恭恭敬敬的向皇后请安，又与黛玉见礼。黛玉不知道皇后的用意，疑惑地看向上首，她不太担心是给恒兀安排的，恒兀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皇后娘娘就是给他赏赐女人的衣服都不会赏女人，黛玉不知道怎样评论这句话，只能默认了。

　　确实不是给她的，皇后笑道：“你看这姑娘如何？当个侧妃可还使得？”

　　能用上侧妃称呼的也就那么几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北静王府，现在正妃病着，侧妃有孕，庶妃身份不够，也不算不合理，黛玉当然是顺着皇后的话，最开始还不太明白皇后为什么将人领到她面前，交谈中猜出大概，皇后这是特意选了个省心的大家闺秀，让她先见过了，好安宝钗的心，让她平平安安诞下孩子。

　　虽然黛玉认为宝钗不需要这样安心，也会照顾好自己，但是到底是天家恩德，当然是要感谢，黛玉话里话外都暗示自己明白了，皇后才满意的让两人回去。

　　这样的安心，还真是……不值得。

　　回府的马车上，黛玉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