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打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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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周五家长会。
陶栋站在讲台上，一边整理教案，一边说道：“待会儿家长会，你们把自己课桌整理干净。”
闻言，底下的同学纷纷开始行动。
教室内，翻书倒柜的声音此起彼伏。
前边梁蓬蓬翻东西不小心抖落一地小纸条，因为他坐管茂前桌，一点风吹草动自然瞒不过后面的人。
管茂踹了踹前桌地凳子，提醒道：“你东西掉了。”
梁蓬蓬刚准备骂娘，就瞅见地上真掉东西了，这才反应过来。他做贼似的朝四周看了看情况，然后飞快说了一句：“谢了。”
梁蓬蓬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纸条，神秘兮兮的揣进书包里。
他这一系列小动作，恰巧让隔壁排的马小明瞥见。梁蓬蓬脸色徒然一变，嘴边骂骂咧咧道：“你他妈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抽你！”
马小明胆儿小，不敢还嘴，他缩回脖子，自觉地扭头看向别处。
“就他妈一怂货。”梁蓬蓬不屑一笑。
…
周五家长会，学生提前放学。
林漫因为某些原因，被陶栋特意留下。她在走廊外走来走去，百无聊赖的等着家长会结束。
她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家长会，早已吵得不可开交。
教室里，苏岚和别人吵了起来。
“咱们班是三A班，不能因为你们家孩子拖累全班。再说了，你们家孩子写那种东西，别到时候影响了我们家孩子学习。”
梁蓬蓬妈妈说完，擦了擦汗。她插着圆滚滚的腰，浑身上下气势凌人。
苏岚向来优雅得体，但她却像个疯婆子一样撒泼，“我们家孩子怎么了！那东西你们有证据是她写得吗？没有就闭嘴。”
“那我坦白说了吧，那张纸条我看过，写的多无耻下流，我就不提了。人家陶老师也已经说了，就是你们家孩子写的，你作为家长的还能狡辩？”
“我只是在实事求是！”
梁蓬蓬妈妈那双肿肿泡泡的小眼睛，流露出一抹鄙夷。她不屑道：“你们家孩子作风差、学习差，不知道怎么进的一中。万幸没有带坏我们家蓬蓬。”
“据我所知，梁蓬蓬同学上一次月考成绩，在全年级只排了870名，只比我们家孩子高了两个名次。”
“你什么意思！？”
苏岚甩了甩留海，微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某些人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难怪你们家孩子不思检点，还早恋，原来是有你这个家长纵容。你们一家子真是没家教、没教养……”
梁蓬蓬妈妈还没说完，就让陶栋给打断了。
“两位家长请冷静一下，有什么话等家长会结束后，大家去办公室谈。”陶栋左右为难的望着两人。
原本争执不休、面红耳赤的二人，瞬间熄了火。
苏岚摊手：“好啊。”
“那行吧。” 梁蓬蓬妈妈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们接下来继续刚才文理分科的主要利与弊……”陶栋刚说完，教室门就发出一声巨响。
木质的教室门，被人“啪”一声撞开。里面在座的家长，具是吓了一跳。
林漫没喊报告，直冲冲的走了进出。她冲到那个女人面前，把梁蓬蓬位置上面的书统统掀翻在地。
梁蓬蓬妈妈惊愕着大喊：“你干嘛！！”
“你问我干什么？”林漫冷笑道：“你凭什么说我妈？凭什么说我没教养？你以为是谁啊，对别人随意指手画脚之前，先自己照照镜子！”
梁蓬蓬妈妈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林同学，请你先出去。”
“这位同学怎么进来的？”
“这个女同学了不得啊。”
“哎呦，真不像话，也不知道陶老师平时怎么教导学生的。”
“家长会还开不开了？”
四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林漫好像听不见一样，她继续说：“你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别人的家教和教养？”
“够了，林漫！”苏岚拉住她的手臂往后拽了拽。
林漫一把甩开苏岚的手，吼道：“我没够！”
话音刚落，苏岚一巴掌重重扇在林漫脸上。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振，都陷在刚才的震惊中没反应过来。
林漫摸了摸脸，深呼一口气，转头若无其事道：“好，我闭嘴。”
“你先出去，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说。”苏岚目光里极度无奈，又极度自责。她说话的语气从强硬渐渐变为哀求。
林漫自嘲的笑了笑，转身悻悻的走了出来去。身后那些吃人的声音，彻底淹没了苏岚，把林漫所剩无几的自尊撕得稀巴烂。
跨出大门的那一刻，她哭了。
林漫不敢继续待在教室外面，怕听见什么疯言疯语，受不了刺激，又跑进去理论。
她躲在楼梯间里抽噎。肩膀上下耸动，眼睛肿得像核桃，样子狼狈不堪。
空荡荡的楼道里，除了她哽咽的抽泣声，还有一串脚步声，从楼下由远至近渐渐清晰。直到一团阴影将林漫笼罩，她才发现有人注视她许久。
他递给她一张纸巾。
林漫望着这只白皙如玉的手，猛然抬头，发现是周岁寒。
他回来了。
周岁寒瞌下眼睫，静静注视林漫。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萦绕在周围。
他冷不丁的问：“谁他妈欺负你了？”
林漫没说话。
“聋了？”
“没有。”
“那你眼眶干嘛红了？”周岁寒冷嗤。
“都说了没有！”林漫埋下头，不敢看他。
“呵。你真行！”
他觉得自个儿就是个傻逼，才会跑这儿来找气受。
林漫哽咽的说：“说了又怎样？结果还不是都一样。”
虽然周岁寒一贯烦透了女孩子在他哭哭啼啼，但林漫哭起来，他好像没这么烦。
周岁寒挑眉哼了一声：“请不要质疑你‘男朋友’的能力。”
“又不是真的男朋友。”林漫吸着鼻涕，小声嘀咕。
“怎么想转正啊？”
“……”
她压根就没想过……
“别想了，永远不可能。”
呵呵。谁稀罕？
周岁寒咳了两声：“跟我去个地方。”
周岁寒说话的语调一贯轻挑，尾音带点痞气，加上他声音低沉，真是哪哪儿都完美。
这样优质的嗓音，很难让人相信他其实是一个满嘴脏话的混子。
“你先说清楚，去哪里，去干嘛，不然我不去。”林漫缩了缩腿，满脸提防。
“我让人把梁蓬蓬和管茂堵了。”他说。
周岁寒淡淡一句话，言简意赅，却让林漫心头一振。
“？”
“现在人在学校废弃操场那边，你不想知道谁在背后整理你？”他嘴角露出一丝乖张的笑意，尖尖的虎牙白的晃眼。
“想！”
林漫猛然打起精神来，整个看周岁好眼神都变得闪闪发光起来。
睨了她一眼。
周岁寒摸了摸耳垂，手抄进裤兜里，冷着脸自顾自转身下楼。林漫立马爬起来，战战兢兢跟在他后面。她不敢跟的太近，两人中间隔着一米远的距离。
周五提前放学后，学校冷冷清清没什么人走动。穿过学校人工湖，就到了学校废弃已久的旧操场。
一路上，周岁寒没说一个字。
林漫心底十分忐忑，有点抓不准这位大佬的性格。
说他脾气乖唳，但他又偏偏对她不算太坏。说他性格顽劣，但他又从来没欺负过弱小。
真的很难用世俗定论一个人。
…
南淮进入梅雨季节后，一直下了快半个月的绵绵细雨。
雨蒙蒙的废弃操场，除了死寂和空荡，还黏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这块操场废弃之后，学校原本准备修建室内体育馆，后面因为和承包商谈崩了价格，就一直空着，学校也没打算再动。
后来这里慢慢演变成为打架斗殴的场所。不少问题少年喜欢聚在这里日天日地，抽烟泡妞。
大佬虽然不是精神小伙，但也是足够令人谈之色变的存在。
走到一半，周岁寒突然停下。
他转身指着林漫所在的位置，命令她：“你先在这里等着。”
“哦。”林漫点点头。
周岁寒没说原因，一个人走到操场另一边。他背影越走越远，只能隔个大半个操场，看见他走向那群人中央。
里面带头的是陈池，一群问题学生散布在四周，梁蓬蓬和管茂被拎到边上傻愣愣的站着。
梁蓬蓬和管茂并排站在一起。旁边周岁寒靠在护栏边上，手里夹着烟，一脸笑嘻嘻的。
他抖了一下烟灰，“听说你很有文采？”
梁蓬蓬低着头，吓得没敢吱声。
“问你话，聋了还是哑了？信不信我抽你！”陈池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梁蓬蓬整个身子往后面躲，畏畏缩缩道：“我…我错了…”
“哦，你错了。”周岁寒眼底乍起一片寒光，他笑眯眯注视两人：“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管茂胆战心惊的回答：“我…我会向老师说明…真相，还…还林漫同学一个真相。”
“你呢？”
梁蓬蓬同样点头，“我也是。”
“还有呢？”
周岁寒目光微冷的审视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梁蓬蓬战战兢兢的摇头。
“不知道？你他妈污蔑人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啊？”陈池又给了梁蓬蓬后脑勺一巴掌。
灭掉烟，周岁寒讽刺的冷笑起来。
他目视着远处，好整以暇的说：“你们是不是觉得心里特不服气，压根他妈的就没错，你们只不过是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女生而已。像林漫这种不起眼的人，不合群也不受欢迎的人，就活该被你们欺负。”
梁蓬蓬和管茂脸色哗的一下子泛白。
周岁寒扬起下巴颏儿对着他俩，目光阴鸷，“但你们欺负错了人。”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打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