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庶女穿六零》浅漱

5、第 5 章（捉虫）

　　苏满粮心里有事，天不亮就从炕上爬起来往山上跑。

　　他先在有动物粪便的地方做了几个陷阱，就往大山里面走去。

　　总算运气不错，一上午捉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子，还找到三四枚野鸭蛋。

　　怕回家东西被苏奶奶扣下，苏满粮直接带着东西去找村长王富贵，王村长又领着他去找隔壁生产队长。

　　隔壁生产队长听着孩子挺可怜，生下来到现在都没奶吃，也没难为他，把情况报上去经领导批准后，就同意让他每天过来接一搪瓷缸子牛奶或者羊奶了。

　　知道闺女有口粮了，把苏满粮高兴的满脸通红的咧着嘴，眼眶里不住的往下淌眼泪。

　　冲着王富贵和隔壁生产队的领导们一顿鞠躬，又不顾对方推辞的把猎物强行留下，就把村长一个人扔在那儿，高高兴兴的带着一搪瓷缸子牛奶往家赶。

　　被扔下的王富贵知道苏满粮啥性子也没往心里去，跟隔壁生产队长闲聊一会后，又跟着去蹭了一顿香喷喷的肉吃，才心满意足的往家走。

　　苏满粮笑的傻乎乎的，端着一缸子牛奶兴冲冲的走进家门，大伯娘在厨房做午饭，苏奶奶正给坐在院子里的几个等着吃饭的孩子们讲打鬼子的故事。

　　苏明森闻到茶缸里的香味两眼放光，转了转眼睛，赶紧走到苏芊月跟前，凑近妹妹的耳朵小声的说悄悄话，“二叔茶缸子里好像有奶味，你让奶奶要来呗？”

　　苏芊月非常讨厌牛乳里的腥膻味儿，之前要奶粉也只是因为别人把奶粉说的那么珍贵而产生的好奇心，上午冲了一杯，水多奶少也不咋好喝。

　　所以对这个牛奶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她鄙夷的扫了亲哥一眼，“我不要，你爱要你自己说去。”

　　苏明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妹妹可真不听话，一个丫头片子有啥好神气的？要不是奶奶宠爱，你以为你能活的这么滋润？

　　妹妹那里行不通，他只好自己上，眼看二叔端着茶缸儿走到二房门前了。

　　苏明森赶紧冲到苏满粮跟前，兴奋的抬起头看着他，“二叔，二叔，你茶缸儿里的是牛奶还是羊奶？可真香，给我喝点呗。”

　　苏满粮为难的笑了笑，弯下腰用闲着的手轻轻摸了摸大侄子的发顶，“大山乖，这是给你小妹妹的口粮，你小妹妹生病了，得吃点好的补补。”

　　听着二叔的话，苏明森眼里的期待化成满脸的失望，他静静的看了看苏满粮，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嘛，不嘛，我要喝牛奶，我就要喝牛奶！呜呜呜……”苏明森边哭边拽着苏满粮的裤脚，躺在地上打滚。

　　之前二儿子一进来，苏奶奶就闻着牛奶味了，想着最近跟二房吵的次数有点多，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大孙子都被牛奶馋哭了，二儿子也不知道给分点儿，看的她这个生气。

　　苏奶奶直接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撂下脸子大声呵斥小儿子，“就看着你亲侄子哭，你都不知道给他喝点，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一个要死的丫头片子，喝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怕折了福分，赶紧把茶缸子给我放下。”

　　苏满粮眼眶发红一脸的痛苦还没等说话，忽然屋门从里面被使劲推开，苏满粮躲闪不及，不但自己被门撞到，还把茶缸子里的牛奶撞撒出来不少。

　　董秀云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板着脸从里面气冲冲的走出来，“妈！昨天我问您，您还没回答呢，我们当家的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我就纳闷了，为啥你大孙子哭一声就比你小孙女的命都重要？”

　　接连两天被小儿媳妇儿顶撞，气的苏奶奶满脸通红，像茶壶一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小儿媳妇儿，“哪家当儿媳妇儿的接二连三的顶撞婆婆？苏满粮，你要认我这个妈，就把你媳妇儿给休了，这样的儿媳妇儿我可要不起。”

　　“好啊！与其在你们老苏家被磋磨死，我倒是宁可出去被饿死，至少出去我还能有条活路。”

　　听见婆婆的话，董秀云不但没害怕，反而双手抱膀斜靠在门框上，面色平静的轻轻一笑，“先说好，反正你们老苏家不把二房当人看，为了让你们少添罪孽，记得让我把三个孩子领走。你要磋磨，就可着苏满粮一个人磋磨吧。”

　　“行啊，你敢要我就敢给。我还真就不信了，现在到处闹饥荒，你带着三个小崽子能活下去。”

　　听小儿媳妇儿要把孩子都带走，她还真不打怵。这几年外面那么多饿死的，她就不信小儿媳妇儿真敢离开这个家。

　　“好，苏家老太太您大小也是个长辈，可千万说话算话，周围的乡亲们可都听见了，大家伙都帮我做个见证，从今天起，我董秀云带着三个孩子出去单过，苏家老太太可是同意了的。”

　　董秀云已经想好了，她现在身体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就进深山老林，就算被野兽咬死也比在这个家被磋磨死强。

　　她转头平静的看了看傻站在一边，明显被吓到的苏明松、苏明柏两兄弟，“二山、三山，收拾东西跟妈走，妈明天就给你们改姓，以后咱们跟老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两个孩子平时虽然没被苏奶奶特意磋磨，可在大房两个孩子面前都跟小奴才似的没少受欺负，听见苏妈妈说要走，也顾不上想太多，赶紧听话的点点头就要往屋里走。

　　看着老婆孩子要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了，苏满粮双眼赤红、青筋暴起，崩溃的大喊一声，“够了！”震的周围像时间凝固了似的，所有人停了下来。

　　他扑通一声跪在苏奶奶面前，抬头冷静的看着苏奶奶，“妈，儿子不孝，求您发发慈悲把我分出去吧，儿子啥都不要，只求能跟老婆孩子一块儿生、一块儿死。”

　　苏奶奶不敢置信的看着从小拉扯大的小儿子，似悲伤、似怨恨、似解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她眼神复杂的低头注视着苏满粮，“你可别忘了，要是没有我这个妈，你早就死了。结果你有了媳妇儿就不认我这个妈了？”

　　看着面前含辛茹苦养大他的妈，苏满粮赤红的眼睛里流下眼泪，“妈，我知道您恨我，要不是我，我爸可能就不会去当兵，可能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我知道自己欠您一条命，妈您要是想要我的命，我现在就可以还您，可请您恕儿子不孝，不能拿自己老婆孩子的命还您。”

　　虽然流着眼泪，他的声音却十分平静，“妈，今天儿子不孝，要离开这个家了。您放心，只要儿子能活下来，就一定会给您养老钱的。”

　　苏奶奶眯起眼睛、面色冰冷的看着恨了十来年的小儿子，“决定好了？那你们走吧，也不用回屋收拾了，既然是净身出户，就走的干净点。要是能挺过这个灾荒年，从明年开始每个月给我五块钱，咱俩以后也不用见面了，让村里转交吧。”

　　怨恨的看了小儿子一眼，苏奶奶转过头，吩咐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的大儿媳妇儿，“秋芬，你去把王富贵和九叔公他们请来，告诉他们，我要和小儿子断亲。”

　　这时候已经过了村里的饭点，宋秋芬跑出去没多远就看见闻讯赶来的王富贵和九叔公等一些有威望的长辈。

　　王富贵中午蹭了一顿肉吃本来心情挺好，结果一回村儿就听人说了老苏家的事。

　　他心里其实挺同情苏满粮的，挺能干的小伙子，就是没摊上个好妈，结果不但自己苦，还拖累老婆孩子一大家子。

　　想着过来解决矛盾，结果走到一半就看见闻讯赶来的九叔公等长辈，几个人汇合到一起被宋秋芬迎进苏家院子。

　　苏奶奶看见村里能说得上话的都来了，半点犹豫没有的直接开门见山，“今天我要和苏满粮断亲，还请王村长和九叔公你们做个见证。”

　　王富贵和长辈们一听要断亲？这下事儿可闹大了，得劝劝。

　　王富贵，“苏大娘，俗话说母子没有隔夜仇，满粮要是有啥不对的，我教育他，怎么着也不至于断亲呐，您说是不？”

　　九叔公等人点点头，“对，满粮赶紧跟你娘道歉。”

　　跪在地上的苏满粮一脸平静的点点头，“麻烦富贵大哥和各位长辈，今天做个见证让我净身出户，从明年开始我每个月交五块钱养老钱，还请村里帮转交给老苏家。”

　　王村长和几个长辈一看这是两头都决断好了，都这个情形了，他们就是再使力气也没用啊，只能无奈点头同意。

　　王富贵叹了口气，“你们怎么商量的？我好把断亲书写出来，一式三份，除了你们，村里也得留一份。”

　　苏满粮，“我们一家五口净身出户，从明年正月开始每个月交五块钱养老钱，还要麻烦富贵大哥帮忙转交给苏老太太。”

　　王富贵正听着，结果刚听一句话就没声了，不禁满脸诧异的看了看双方，“这……这就完了？”

　　苏奶奶满脸不耐烦，“还想咋地？既然他们想净身出户，当然要走的干干净净。不过我不会做的那么绝，他们身上的衣服我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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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年代正常生完孩子三天就得下地干活，苏妈妈是因为怀孕的时候饿肚子，生产的时候伤了身体下不来炕，养了二十来天才有点力气。
苏芊月觉得奶粉不好喝的原因：
苏奶奶觉得奶粉很珍贵，所以每次都是多多放水，少少的奶粉，那样就没什么味道了。其实过去的奶粉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