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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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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林名绮，字巧慧。”
清脆悦耳的少女音响起，林绮颤抖着身子望着安家内仆在花名册上添上自己的姓名，终于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豆蔻少女盈盈一笑，眼里好似盛满星光，雪白的鼻尖被冻得有些许泛红，更显得娇艳动人。
安家众仆的视线也不自觉被她吸引了去，更有甚者还傻乎乎地随她一同笑。
“姑娘，为何衣着如此单薄？”
那位内仆回了神，轻咳两声，望着只着单衣的林绮露出的纤细脖颈，神情不自在道。
“我赶来的太急，忘了。”
双手抱紧自身，林绮止不住得颤抖道，正值冬季，这般折腾让林绮觉着自己四肢好似化作寒石，五脏六腑都被冻住。
“我可以回去了吗？”
不知是否是看林绮这幅姿态过于楚楚可怜，内仆将自己的棉袄拔下，披到林绮肩上。
“嗯，姑娘该是快些回去休憩。”
不知为何，内仆脸色泛红，在这寒冰似的天气里脱下外袄，却无端使得内仆自觉有些发热。
道过谢，林绮便裹着内仆的袄子，往家的方向赶去。
这下可得好好思考，要如何同林氏及林络讲清。
“你倒还知道回来。”
还未赶到家中，林绮远远便望见林络抱着手，在屋门前守着。
显然对方也是望见了她，才阴阳怪调地开腔。
见状，林绮也停下小跑的步伐，转换为一副悠然的姿态，准备走进屋子。
“慧姐姐不准备同我说些什么吗？”林络伸手阻拦，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亮得惊人。
“同你有何好说的，你又不懂。”
瞥一眼不服气的男童，见对方没有放手的意思，林绮只得低头直勾勾地回望对方的眼睛。
“快些让我进去，我要同娘亲讲事。”
显然林络也是个倔脾气，二人僵持在门前，就在林绮正准备暴力入侵之时，房内响起林氏的声音。
“洛儿，快些让巧慧进来，”
轻哼一声，林络才舍得放林绮进屋。
屋内，林氏坐在床边，床上工工整整的叠放着林绮之前脱下的棉衣。
“娘亲。”
林绮轻唤，走上前坐到林氏旁边。
“巧慧，受冻了吧，你这又是何苦呀？”
林氏一边拿起床上的衣物往林绮身上套，一边苦口婆心道。
“为娘一个人苦些没事，娘可以养活你俩，为何要去给自己找罪受。”
乖巧配合的林绮，待对方助自己将衣物穿完后，伸手握住林氏的手。
林绮的手细嫩白皙，林氏的手粗糙宽厚还带有裂纹及冻疮，对比尤为明显，林绮随意一瞥，内心无比酸楚。
“娘亲。”
“家里现在什么情况我清楚，我们都清楚，您最近身子状况也不好，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已有二七年岁，可以为这个家出一份力，况且，林络早已过了该读书的年纪，我想送他去读书。”
少女的声音轻柔，速度极快地说出一长串早已备好的措辞，一时间叫林氏有些难以反应。
沉默片刻，林氏才低着头嗫嚅道：“你有这份心自然是好，为娘...为娘舍不得你。”
双手握住对方肩膀，迫使林氏看向自己，林绮目光灼灼道：
“娘亲，相信我。”
相信我，会带给你们更好的将来。
“此后，你们便在这浣衣处工作。”
那带林绮进入安府的内仆此刻在几位姑娘面前打转，对着她们嘱咐工作。
“这浣衣处每日需清洗安府主人家的衣裳，好在人多，你们每日只需洗个一两盆便无事。”
转着转着，内仆停在林绮跟前，直勾勾地望着林绮。
“每月工钱，一两白银。”
说到此处，内仆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凑到林绮耳边，轻声说道:
“我叫李东，若有事去管理处寻我即可。”
说罢，便带着那些外仆离开，留几位姑娘在这浣衣处四处乱转，找寻空屋子居住。
在林绮说服完林氏后，便同村里其他人跟随李东来到枫城安府，一路上颇受李东照顾。
这份照拂，却使得同村其他女孩对林绮心存芥蒂，都不愿与她过多来往。
林绮独自寻得一处小房间，无人同住倒更合她心意，一个人落到自在。
每月一两白银的月钱，安府包吃包住，林绮可全攒下，好在春天到来之际，为林络寻得一处书院求学。
此时距林绮来到安家工作半月有余。
大抵是在李东的有意安排下，每日分配到林绮手中的衣物并不多，几乎全是安家几位小/姐的衣裙，轻松得很。
对于李东这般的示好，林绮无动于衷，她倒想拒绝，但拒绝几次无果，若再不知好歹只怕得罪李东，会更难过。
这样的优待使得同在浣衣处工作的女仆们，望着林绮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友善，时不时还会刻意刁难。
浣衣处工作女仆们是一同吃饭的，吃饭时间一到便聚到一处大桌处。
林绮每日都会被指使去领饭菜，领到后端上大桌，还未来得及吃几口，饭菜均被一抢而空。
饭后还会被指使着收拾桌碗，送回后厨。
今日也如往常那般，林绮还未吃上几口，便被催着收拾。
“快些收拾，别磨磨蹭蹭。”尖细的女声响起，刻薄的语气有些许刺耳。
无奈地放下碗筷，林绮开始低着头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路经那尖细女声女仆之时，那女仆伸腿用力踢向林绮的小腿肚，林绮突然重重摔倒在地，好在护住了怀中的碗。
月匈口着地，闷痛感传来，林绮短时内无法站起。
“你怎的这般不小心，若是把这碗打碎了你要如何赔得起？”尖细的女声响起，言语之间满是讥讽之意。
林绮没有理会，只是沉默着站起，继续收拾。
“怎么赔不起？这不咱们大美人抛抛媚眼的事儿嘛。”旁边一位有些肥胖的女仆挤眉弄眼道，那被肥肉挤着的眯缝眼，看向林绮清瘦的身影，满是妒恨。
抓着碗的手瞬间用力，林绮猛地看向在那儿坐着冷嘲热讽的两人，粲然一笑。
林绮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嘴角旁的梨涡仿佛承载着无限美好。
这般甜美可人的微笑却无端使得这两碎嘴皮子闭紧，没有再出言一语，只是悻悻地离开座位。
待众女仆离开，林绮安静的收拾着桌子。
感受着小腿上的刺痛以及胸口的钝痛，林绮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
朋友们，你们要完了你们知道吗。
翌日，平日独自缩角落里的林绮，一改往常，端着木盆走到昨日踢她的女仆旁。
那女仆是这年岁最大工作时间最长的一位，大家都称她“刘姐”。
见林绮来到自己旁边洗衣，刘姐立马换上嫌弃的表情，对着林绮翻了个白眼。
“哎哟，这谁家漂亮姑娘终于舍得同我们粗人一起洗衣裳了。”
没有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林绮坐到旁边便开始清洗。
肯定是不满林绮这幅低眉顺眼的闷葫芦样子，刘姐伸腿踹向对方的木盆，一看对方木盆中衣物极少又是好清洗的薄裙，更是心生不悦。
“哑了？我观你勤快，那我的衣裳就交由你吧。”
言语间，刘姐将自己的木盆推向林绮，随即站起身离去。
“洗完记得交还，我好交差。”
抬眼望着刘姐离去的背影，林绮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姐姐，比想象中蠢。
低下头，林绮用力揉搓刘姐木盆中的衣物。
直到临近饭点，林绮一直都在埋头苦洗，一刻也不停歇。
望着洗干净的衣物，林绮满意地笑了笑，就抱起这盆衣物拿去交差。
浣衣处的女仆们，每日领衣物及交回衣物都要求记录，将清洗好的衣物交还，今日才算上了工。
林绮交还衣物，记录处的小仆见林绮抱着的是如此大一盆，顺势望了眼林绮通红的小手，轻轻摇头，止不住的叹气。
“你这几日同东哥见面，为何不同他讲？”
闻言，林绮笑着摇头，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
“也不是什么事儿，麻烦东哥不好。”
望着林绮纯良无害的温柔模样，小仆更是心生郁闷。
真是个蠢姑娘呀……
说着就在登记簿上登记林绮今日完成洗衣工作，登记完林绮已然匆匆离开，留下纤瘦的背影，愈发勾起小仆的同情心。
赶去将饭菜领来摆好，林绮今日未进食，只是待众人吃完后，立即开始收拾。
走到刘姐附近，林绮脚腕一歪，朝刘姐倒去。
被突然倒下的林连带着摔到地上，刘姐瞬间怒从心生，正要大声呵斥，却被林绮抢先一步。
“哇！刘姐你的镯子好漂亮。”
林绮指着刘姐身旁一个金镯子，惊呼道。瞬间将浣衣处的其他女仆吸引而来，众人一哄而上，将刘姐和林绮团团围住。
众人将视线放到那镯子上，一个个都流露出艳羡之色。
那金镯子当真好看，在有些昏暗的房内散发金光，镯面雕琢着细致的花纹，上面还有三枚枫叶样式的装饰物。
刘姐也被这金镯子吸引，她当然知晓这镯子不是她的。
但看着周围纷纷投来羡慕、嫉妒的眼光，刘姐强装激动地捡起那金镯子，将其收起。
“有何好看的，还不都快散了。”
收好镯子的刘姐呵斥众人到，众人随即散开，面色都带有不满之意。
小气，不过一镯子还舍不得给大家伙看看。
一旁林绮站起身继续收拾碗筷，心中暗自筹备着下一步发展。
“我的衣物呢？”
下午刘姐来到洗衣之地，找到在清洗纱裙的林绮，厉声询问。
“我…我交了。”林绮嗫嚅着开口，小且轻的声音与她此刻柔弱的模样十分贴合。
“你交了！？”听闻如此，刘姐大声叫喊道，顿时抬手要打林绮，见状，林绮缩起脖子禁闭双眼。
一旁胖胖的女仆伸手拦下刘姐，好言相劝道:
“刘姐，这可使不得，有意打人可是坏了规矩，况且她还有靠山，拿她正在洗的这盆去交便是了。”
刘姐一听也是，便放下手，怒视唯唯诺诺的林绮一眼，拿起对方清洗好的衣物，便转头离去。
“你最近倒是不避我了。”李东满眼带笑得望着面前的瘦弱少女。
林绮盈盈一笑，一双清澈的杏眼明亮动人，顾盼生辉，叫李东难以转开眼。
“前几日有些惶恐，如今才知东哥待我好。”
李东一听这话，心中简直要乐开花。
“绮儿放心，我定好好待你。”
犹豫片刻，林绮观望四周无人，悄声问道:
“东哥，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个事儿？”
“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问吧。”
林绮将手放到嘴边，这姿态十分小心翼翼的可爱模样让李东心中更添几分怜爱之情。
“外面那些金镯子，多贵呀？”
问完，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揪着衣摆，似是不好意思。
“绮儿问这作甚？”李东一时奇怪。
“我们浣衣处的刘姐有一个金镯子，漂亮极了，我也想要一个，东哥你是不知，上面还有三片金枫叶呢！”
林绮柔声不断说着，白净的小脸上充满对那金镯子的向往和艳羡。
“等等……绮儿……”
听着听着，李东察觉不对，连忙抓住林绮的手腕，在对上对方无辜水润的大眼后，认真询问道。
“三片，金枫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