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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蹈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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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余重抬手擦了擦嘴周的辣椒粉,“交个朋友吗?严盛。”
“交,”严盛把可乐拿出来,插上吸管,递到余重嘴边,“赴汤蹈火都交。”
余重拿过可乐,喝了一小口之后,他叹了口气说:“谢谢啊。”
严盛全程看着他走路:“谢什么?”
余重喝着可乐,正打算回答,一辆白色的车突然在他们旁边停了下来,余重也停了下来。
“严盛,”余重抓过严盛的手,把可乐塞到他手里,“我得回家了。”
严盛:“我们不是正在回家吗?”
白色的车门被推开,穿着西装踏着小高跟的黄甜甜走了下来,隔着车身看着余重。
“我妈来接我了,”余重神色有点慌乱,“我得走了,明天见。”
“可,”严盛举了举手里的白色袋子,“你的东西。”
“不要了,”余重说,“我妈不喜欢我吃这些东西,你拿着吧,不好意思。”
他说完就连忙走过去,拉开车后门坐了进去。
黄甜甜依旧站在车旁,看着人行道那边。
“阿姨好。”严盛笑着打了声招呼。
黄甜甜冷冷的点了点头,弯腰进了车。
严盛:“嗯?”
为什么余重要坐后座?
为什么他妈妈眼神那么冷?
他们母子关系不好吗?
车响了,车开走了。
严盛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和余重说再见呢。
而且!他居然忘了问余重要微信!
不过……
他看着手里的可乐,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刚刚余重抓我手了!
他又拿起可乐喝了一口。
我和余重间接接吻了!
nice!
严盛愉快的哼着歌走了两步,残存的良知又在脑海里谴责起了自己:严盛你果然是个变态!
余重笔直的坐在车后座,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也没有拿起来看。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开车的黄甜甜突然出声说了句,语调很冷。
余重知道这是她要生气的前兆了,而且他今天的确回家晚了,于是只好乖乖认错:“不会有下次了。”
“你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也是跟我说只有那一次的,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湿成那个样子,你要是感冒发烧了怎么办?你是不是以为你的成绩已经很好了,你那个第一,也就是在九中是第一,换到全市,排多少号你自己心里清楚,”黄甜甜说,“今天的事我不想再多说,这次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你要是没有进步,那以后就再报个补习班,一放学就去。”
余重皱着眉:“妈,为什么我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满意?”
“你现在都会反抗我了,很多次了,从你那个语文老师送你回来开始,”黄甜甜猛然提高了声音,“你才是要怎样?”
“霍老师,”余重不想和他妈歇斯底里的争吵,毫无意义,“他现在已经是我们班主任了。”
“什么?”黄甜甜突然把车靠边停下了,“你说那个看着就不靠谱的老师成了你们班主任?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那样的人怎么能做你的班主任呢?”
“妈,”余重自己怎样都可以忍,但他实在忍受不了霍愉因为他被平白侮辱,“霍老师是一个很负责任,很温柔,很好的老师,我觉得他能当好我们的班主任,你不了解他,就不要擅自说这些……侮辱他的话。”
“你现在就是反了吧?”黄甜甜气得秀气的眉毛都要拧成中国结了,“我现在也不想和你扯这次期中考试了,我直接跟你看期末考试的成绩,你不是说你的新班主任很好吗?那他应该很会教吧?期末考试,如果你拿不到全市第一就转学吧,你没听错,就是第一,第二都不行,横竖你爸早就想让你转学了,去一中,你爸公司就在那边,他住在那边,你也给我搬过去住。”
九中在市里的确算不上数一数二,他的成绩在九中能稳拿第一,但一般在市里最多也就前十,连前五都进不了,从零到一容易,但从九十九到一百就很难了,更何况就只有半个学期,他妈完全就是在强人所难。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在强人所难?”黄甜甜重新发动了车子,“余重,你要记住,别人叫你一句学神,你要当得起这两个字,还有,你交得都是什么朋友,刚刚那小子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好学生,你少和那种人厮混,身上一股子地沟油的味儿,少给我吃点垃圾食品。”
余重低着头,他咬着后牙,忍耐着不爆发:“我交的朋友都很好,每一个都很好。”
黄甜甜说:“那希望在你那么好的班主任,那么好的朋友的陪伴下,能拿到第一。”
“到了,”霍愉解开安全带,又倾身过去帮副驾驶座的伍示解开了安全带,他轻轻地捏了伍示的脸一下,“小朋友,起床了,到家了。”
伍示眼皮动了动,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入眼就是近在咫尺的霍愉的脸。
他脸立刻就红了。
霍愉笑着坐了回去:“你是多困?车上就睡了。”
“不困,”伍示强制平静下来,打开车门,“我就是有点累了。”
霍愉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回去写完作业好好休息吧。”
伍示走了出去,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有作业啊。”
“是啊,”霍愉说,“要乖乖写作业哦。”
伍示在地上蹦了蹦,他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霍愉家二楼客厅的灯是开着的。
“你家二楼灯开着,”伍示问,“出门没关灯吗?”
“我早上就没开过客厅的灯,”霍愉很平静的掏出钥匙去开门,“除了我,有我家钥匙的就两个,一个你,一个神仙画画陆小重同志,不是你,肯定是他来了。”
伍示站在自己家门前,没有急着去开门,他笑着调侃:“你怎么不怕是贼呢?”
“哪个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开着灯偷东西,他要是有这胆还偷个什么劲儿,直接拦路抢劫不省事多了,”霍愉收回钥匙,把门推开,“好了,晚安。”
伍示按开指纹锁,有点小依依不舍的说:“晚安。”
陆重知道霍愉回来了,小破楼隔音不是很好,他听见了车的声音,也听到了模糊的交谈声,但就是不想动。
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霍愉推开客厅门的时候,就看到陆重躺在沙发上,眼角,鼻尖都是红的,明显就是哭过。
他瞬间心里就不太好受,心脏都有点闷痛。
陆重是他很重要的兄弟,他不希望陆重受委屈。
也不想让他哭。
“我今天去借车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去秦池家教他国画吗?”霍愉在陆重前面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他有些扎手的脑袋,越想越生气,“我不想客气,那孙子又伤你了?你哭过了,太明显了,别跟我装。”
“我是不是很不好啊,”陆重蹭了蹭,把脑袋靠在了霍愉大腿上,“我们明明正在画画,明明当时还挺愉快的,秦池接了一个电话后,就立刻走了,把我扔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是……那个盛却打来的?”
“是啊,”陆重说,“盛却是白月光,我连蚊子血都够不上。我觉得我就是对他脾气太好了,换个人,那间破房子老子墙都给他掀了,我就是脾气太好了,他才那样无所顾忌的欺负我。”
霍愉很早之前就想和陆重说算了吧。
但因为他就算和陆重再熟,他也不是当事人,他不能对他的爱情做出这种绝对性的建议,但现在他不想考虑那么多了。
去他妈的。
陆重还能忍他都不想忍了。
“陆重,”霍愉伸手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算了吧,你特别好,你一个寸头小王子,把你当白月光的人可多了去了,我们不要他了好不好?”
陆重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你要是放弃他,”霍愉说,“我明天就去揍他一顿,往死里打的那种,真的,我忍他好久了,手都痒痒。”
陆重的眼尾已经湿了,可他还是笑了起来:“你一个人民教师,要为人师表,打架不好。”
霍愉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那我叫杨弦打,他打人比我还狠。”
“算了,”陆重蹭了蹭,又从霍愉腿上下去了,他面对沙发侧躺着,声音很沙哑,“我可能属于贱骨头的那一挂,我放不下的,就刚刚,你说要揍他,我光是想想他会痛,我都要哭了。”
霍愉不能理解这么深刻沉重的感情,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太没出息了。”陆重又说。
时光咖啡馆,秦池坐在靠窗的沙发里,他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秦池,这么久了,我们都想好了,也该重新在一起了。”盛却看着秦池,心里很笃定这个男人不会拒绝他。
秦池很喜欢他,他知道。
“你,”秦池那银色的小勺搅拌着杯里的拿铁,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感情,“什么都得到了呢,大学时候,对外的名声得到了,所有人都觉得是我自命清高,是我作我们俩才分手的,你自己清楚,和男人接吻都做不到的家伙,你捧着我做什么,这两年在外面玩姑娘儿玩够了,还是玩多花样了,现在不仅能和男的接吻,连做都可以了?所以又回来找我了?”
“秦池,”盛却深情的看着他,“你误会我了,我是真的喜欢你,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最喜欢你,所以我回来找你了。”
秦池抬起了头,看着他:“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
盛却说:“在考虑了?”
秦池喝了口拿铁,一字一句道:“你想得美。”
盛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不是喜欢我吗?”
“还喜欢你?”秦池说,“我没那么贱,我从很久以前想起你,就只会觉得恶心了,不过你很成功,你给我留下的阴影真的很大,要不是你,要不是害怕再经历背叛,我早就……”
盛却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你早就什么?”
秦池又喝了口拿铁,露出一个浅笑:“总之,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本来我不打算跟他说喜欢,甚至这辈子都没想过接受他的,还得谢谢你这次约我出来,我才能这样想,你这种渣滓都曾经幸福过,我为什么要让我不幸福,为什么要再去伤害喜欢我的人,太不值当了。”
秦池说完就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别恼羞成怒啊,也别来纠缠,太难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严变态同学垄断了感叹号市场。
今天一定是我2020年最勤奋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