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途中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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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铠一下楼就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看，确切地说是在盯着自己的师弟看。
这让他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于是一边下楼梯一边看向四周，却没什么发现，这种小地方，多是些淳朴面孔，没什么可疑的人。
掌柜见两人下来，连忙殷勤地迎了上去，领着两人到一处偏静的桌位，桌上早已摆满了各色早点小吃。
巫逸文直愣愣盯着桌上琳琅满目的早点，豆浆，米粥，烧饼，油条，茶叶蛋，炒面，粽子，馄饨，蒸饺，饭团，煎饼果子，包子，烧卖。乖乖，这也太丰盛了点吧。
“哎呀，老朽也不知道两位爱吃些什么，所以让厨子每样做了一点，客官还满意么？”掌柜对搓着手掌，一脸献媚，心里打定主意，这顿早饭怎么说也要再敲上一笔，反正这两个公子出手也阔绰，这种乡下地方，能拉着一个冤大头是一个。
“掌柜的，这，这也太多了”巫逸文指着一桌子的早点，哭笑不得，这是当我们是猪来喂的么？
“无妨”一旁的钟铠倒是不在意，反正在家里吃饭的阵仗也和这个差不多。
拉着巫逸文坐下，拾起筷子夹了个蒸饺放到他碗里，自己则是舀了一碗米粥。
“吃不掉带着路上吃，你喜欢的，粽子和烧卖”说完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盛着粽子和烧卖的碗，掌柜的立刻会意，端起来去厨房打包。
“师兄，真的不用这样麻烦。”嘴上虽然客气，其实巫逸文心里是甜的。
两人的气氛似乎有些缓和，不像头几天那么沉默尴尬。边吃边说，不一会儿就消灭了大半早点。
见吃的也差不多了，两人决定继续赶路。回巫山的路，再走两天的光景便可到了。
两人结了帐，在客栈门口等着马车，掌柜将两人的打包的东西递上。一掂量，好嘛，分量又重了许多。
巫逸文看着这一大包热腾腾的东西，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见他自个在一旁傻笑，钟铠奇怪地问道。
“没”巫逸文眼底尽是笑意，指着包裹说：“突然想起小师妹临走时给你的那一大包豆沙包，可惜了小师妹的心意，你都没吃完。”
“那么多谁吃得完”钟铠想起了胡离儿那一大包的豆沙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可那也是师妹的心意啊”
“我又不爱吃甜的”钟铠转头看向巫逸文：“我还是喜欢你做的吃食”
听他这样说，巫逸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角微微翘起。最近越来越不敢直面看他了，每次两人眼一对上，就会变得奇奇怪怪的。
马车来了，两人身上都没带什么多余的行李，就准备上车。却在这时听见一个声音喊住了他们。
“两位请留步”一转头，是个书生模样的公子，面温如玉，一身青衣长衫，束着白玉发冠。手持一把折扇，倒有几分那乐靖县张师爷的味道，只是此人嘴角生的稍翘，隐隐带着一丝邪气，眼中的笑意透着一股子睿智。
钟铠和巫逸文并不认识他，被他叫住都觉得有些奇怪。
“阁下是？”
“失礼了。”那人作了个揖，自我介绍到：“在下吴森，洛阳开封人士。刚刚在客栈无意中听到两位的谈话，不知两位是不是胡门弟子？”
钟铠微微感到诧异，胡门在江湖上并不出名，还不如他爹的镖局来的有名气，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而且多年来他们都是为朝廷做事，很多都是隐秘的，更加不可能随意报出名号，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吴森见两人脸上写满疑惑，便笑着解答他们的疑问：“实不相瞒，胡门门主夫人是我姑姑，我这次去巫山，是奉父亲之命来看望她和姑父的。”
巫逸文凑近钟铠耳边轻声耳语：“我似乎是听师母说过他有个胞兄在洛阳经商，就不知道是不是他。”
“两位若是不信，我这里还有一件信物”见他们还是怀疑，吴森从腰间取下一枚佩玉，递到两人面前：“这玉佩我父亲和姑姑一人有一件，算是传家之宝，我想姑姑那一块必定是在我表妹胡离儿身上。”
那是枚羊脂玉，非常洁白，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精雕细琢刻着一只麒麟在上面，手工精美，一看便是块上好的极品。
“师兄，这人说的玉，师妹好像真的有一块。”巫逸文想起似乎早几年见胡离儿佩戴一阵子这样的玉，不过这丫头性子急，总会到处磕磕碰碰，师母怕她弄坏了，所以之后被收了起来。
“哦？”钟铠倒是从来不注意这些，这方面他总是没有自己这个师弟来的心细。
不过既然连师妹的闺名都知道，看来应该不是假的。
“既然如此，吴公子不如和我们一路同行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见他一副书生气，也没带佩剑，唯一手中的折扇也看着不像什么兵器，应该是不会什么武功。在洛阳经商，顶多也就是个公子哥罢了。
“如此这样正好。”吴森笑眯眯上了车，越过巫逸文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巫逸文被他看的奇怪，摸了摸脸，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吴森只笑不语，钻进车里找了个空位置便坐下了。
一路上，都是吴森在说话，从天文地理到民俗风情，看来这人去过的地方还不少，个性也很爽朗。
钟铠没怎么接他的话，因为自己本来就话不多。
倒是巫逸文一路上都和他有说有笑的，看着钟铠有些气闷。
平常也没见他这师弟那么多话，碰上个吴森怎么就聊个没完呢。
其实巫逸文只是出于礼貌一直在应着吴森的话题罢了，若是三个人都不讲话，这一路干坐着也不是个趣味。
“啊，对了，说了那么多，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吴森其实从一开始就对钟铠没什么聊天的兴趣，一直盯着巫逸文在讲话，这也是钟铠很不满的另一个原因。
“巫逸文，这位是我大师兄钟铠”介绍完自己，当然不会忘记介绍自己的师兄。
见自己师弟那么得体，钟铠心里的气消了一点，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不少。
吴森有趣地打量着两人，轻打开折扇，扇面后，嘴角邪气的笑意更深了。
马车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一座小城镇，过了这里，再行半天的路程便可到达巫山。
当晚，三人便下榻在小镇上最好的一家酒楼，费用自然是吴森公子请的客。
酒足饭饱之后，见天色还早，吴森便提议去夜市上逛逛。
这几日都紧紧张张的，也没好好放松一下，钟铠想想也就同意了。
三人走在夜市随意地逛着，这里比之前的小地方热闹许多，卖的东西也琳琅满目，卖花灯，卖小吃应有尽有。
吴森拉着巫逸文这家看看，那家瞧瞧，晃得巫逸文头都晕了，求救地望向身后一直跟着的钟铠，却见他停在一家卖饰品的摊位前不动。
“师兄？”走到他身后，好奇他被什么吸引住了目光。
“这个多少钱？”见他手里捏着一枚桃木簪子，很普通木头，做工倒是细巧，却不花俏。
“一两银子”
“拿去”很爽快的付了钱，也不还价。
“师兄”
“恩？”
“你买这个给师妹，她会不高兴的”巫逸文对自己这个不解风情的师兄真是没法子，哪有人送姑娘家这样的发簪，好歹也该是个金坠子或是花发钗什么的吧。
不过师兄送的，师妹也一定会喜欢的，就像自己一样。
记得曾经有次钟铠送了自己一件据说很贵的白衫外衣，他是心爱得不了，都舍不得拿出来穿。
“谁说送她了。”钟铠挑了挑眉毛，拿着簪子往巫逸文发髻上一插；“我是给你买的。”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巫逸文瞪着大眼，愣楞地消化他刚才的话和动作。
“逛夜市最主要就是要去喝花酒”这句话是吴森公子说的，所以现在钟铠和巫逸文两个人就被拖他到了一家青楼。
老鸨都是会看人的，上下一打量，就知道这三个客人都不是会对那群胭脂俗粉感兴趣的主。
于是领上雅间，叫了五六个姑娘丫鬟伺候着，不敢怠慢。
这群姑娘见到三个人都仪表不凡，自然是殷勤有佳。尤其是巫逸文，面带腼腆，目不斜视，只是不停喝酒，一凑上去，立刻会躲得老远。
“巫兄，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吴森饶有兴致地见他这副窘迫模样，左躲右闪，脸红得不行。
“家师管得严，从来不让我们去这种风月场所”一个穿的袒胸露背女子刚一靠过来朝他耳边吹气，巫逸文立刻慌地往钟铠身边躲。
钟铠眼一瞪，那群姑娘也不敢太造次，于是就围着吴森劝起酒来。
吴森一看就是常来这种地方，会说话，举止也不会太轻佻，点到为止，逗得一群姑娘笑的花枝乱颤。所谓风流却不下流，就是如此吧。
吴森让丫鬟倒酒，豪爽地一饮而尽，其他几个人起哄劝巫逸文的酒，他脸皮薄，没法子，只好又拿起杯子，却被钟铠拦住。
“你今天喝的够多了，小心醉了”那是句很温馨的话。
若干年后，巫逸文还时常回味着钟铠说那句话时候的表情。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发生了一阵响动，女人的惊叫和男人的咒骂声此起彼伏，三人都好奇，于是开门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就看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往他们这边冲过来。
钟铠眼见这人影眼熟，心里还觉着纳闷，不会啊，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人影冲到他们跟前，钟铠一个出手，拽住了那个人，一拉过身看脸，顿时脸沉了下来。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声音不高，却足够让人下一大跳的威严。
那人见钟铠的模样，跟见了鬼似的，左挣右脱，就是要逃。
“你这臭小子！还逃！”钟铠一怒，使力将那人往屋里一甩，撞得桌上菜肴倒了一地。
巫逸文看清那人的模样也是一惊。
“小师弟？！”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途中偶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