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遗憾yf》玉剑居士

2、2 云海痴心 3-28-191003

　　曹之路随她转过屏风，原来后面是一个小书房。
　　背对屏风处置有一个葫芦造型的小丹炉。小丹炉左边是一张书桌、两方圆椅，右边是一面博古架。
　　书桌和圆椅也都是榫卯结构，一木成器古色古香。桌面光泽均匀，千年岁月不积一垢。桌下是拱桥状的罗锅账，边上两个小抽屉，挂有枣红色的古铜件。
　　圆椅线条大方柔美，扶手、脚牙、鹅脖都是圆润自然，脚拖上隐约两个小印痕，应该是一双小脚长年磨的。
　　博古架内有12个宝格，只是空无一物。架子的雕花是些奇花异果、鸟语花香，船篷绿光打下来显得自然明媚。下方还有左右对称两个储物柜，四个抽屉。
　　这床、屏、桌、椅、架彼此隐约五行共鸣，神光流转，衬托得舱内雅致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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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请安坐。”玲珑指着主位的圆椅，待曹之路坐好，她就侍立一旁，乖乖巧巧等他问话。
　　曹之路背靠圆椅，起个话头道：“神仙妹妹，快告诉哥哥，这里是哪？”
　　玲珑眨眨眼，乖巧答道：“公子莫要再叫小婢神仙什么的，与礼不妥呢。这件宝物唤做造化之舟，是伊芙姐姐留给公子护身的神器。”
　　“噢！她把妹妹叫做伊芙！看来那个完整的名字不能随便念在嘴边。”曹之路心念一转，摆手说道：“谢谢玲珑的好意了，不敢受如此重礼。”
　　玲珑听这话只是捂嘴轻笑，见曹之路没什么架子，浑身又没一丝元力，丫头渐渐放松了，敢偷偷打量他。
　　“请问伊芙是谁？是她派你把我带到这里？”曹之路索性单刀直入。毕竟手机电量一没，自己再由着这神奇的船乱转几圈，那可要糟糕。
　　玲珑便娓娓道来：“其实小至南国，大至东州，上至诸位神明，下至王公贵族，提到伊芙姐姐，大多尊称她为晨曦。如果是正式的场合，更要尊称无上晨曦。”
　　曹之路目瞪口呆：“什，什么南国，东洲？”
　　玲珑吐吐舌头说道：“公子已经来到了主位面，正在三大洲之一的东洲，九鼎中的杨鼎。。。的外海上！这都是小婢的功劳！”
　　曹之路目瞪口呆：“……”
　　玲珑嘻嘻一笑，拉张椅子自己坐下，接着说：“晨曦是虚空降临主位面的三位主宰之一。据说她天生就主宰元力网络，所以又叫无上晨曦。不过她一贯与世无争，历次元会里内外神战都很少露面。但在4000余年前第5元会的开元定鼎决战时，她却突然玉舟东渡，越过定日关来到东洲。此后她每次出现在历史里，往往都是在寻找一个男子，所以民间传说她也是爱情女神。”
　　说到这，丫头已经恢复本性，葱白手指指着曹之路，骄傲说道：“吓到了吧！公子你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我真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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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曹之路缓过来了。他指着白玉地板苦笑道：“可你改变了我今生的命运啊。。。也许这是轮回，也许我们注定要延续某种缘分。但你的做法也太简单粗暴，欠妥考虑了吧，丫头？然后你确定不是在编故事？伊芙。。。她真的寻找了我几千年？”
　　玲珑不悦，淡淡道：“是这个元会的几千年。民间有很多画作，描绘的便是她孤身泛舟云海，寄情天涯明月。。。”
　　曹之路摊手苦笑：“碧海情天夜夜心！不过，她如此消磨时间，想必不是很强？”
　　玲珑眨眨眼，这句子真好听！她近前，在桌上撑起气鼓鼓的小脸辩道：“才不是！公子你以后就知道何为主宰了，伊芙姐姐是主宰，而且是最最厉害的主宰，无上晨曦！”
　　曹之路忍不住伸手刮她鼻子：“那你呢？年纪虽小，厉害不厉害？”
　　丫头想用牙咬那讨厌的手指，哼哼几下却还不敢。她坐好，故作深沉的说：“本姑娘，芳龄十四的时候就是元力2阶了。按主位面的标准，我可是小天才！”
　　曹之路听得津津有味，接着问道：“14还是犯罪。。。额，对了，你说这个世界已经有4000多年的文明了？开元定鼎又是什么？”
　　小姑娘哼哼几声，在心里狂翻从小偷跑去茶馆听来的话本。她先比了个大大的圆：“主位面很小，但它控制的位面很多！主位面这个名字是位面战争史里打出来的称呼，也是我们星球的称呼！我在公子旧世住了些日子，好好的吃，好好的玩。。。嗯，好好的找你。可公子的星球，只有主位面十分之一大的哦！”
　　丫头看曹之路被自己的比喻镇住了，大着胆子瞪了他一眼，接着说：“4000多年只是这个元会的历史，前面我可不知道！每个元会主位面都会重塑自然。而位面稳定之后，就由诸位神魔为自己种族进行定下统治地位的战争。这个元会，就是咱们东洲人族赢了。联盟的九位主宰包含伊芙姐姐在内，一起用九座神鼎守护主位面，所以这场战争就叫做开元定鼎！”
　　曹之路确实被她的激萌镇住了，继续逗她：“那妹。。。那伊芙当时有参加吗？”
　　玲珑挺了挺琼鼻，脑中狂翻这些年的话本精华，认真答道：“当然有，不过，不过本姑娘记不住了。。。哦，对了。最后定日关外决战，她的玉舟东渡，终止了这场血战。”
　　曹之路奇道：“这怎么终止？难道靠着脸蛋美的？”
　　玲玲迷糊的眨眨眼:“你说什么嘛。。。当时各方力量持平，西洲诸位至高主宰自然不让她走，而东洲诸位混元至尊也不信她来东洲的理由。僵持之下，她散去了一身的主宰神力，重归凡性，落在凡尘里过了定日关。说书先生都说当时漫天灵雨，是她抹去阶位的无上神力化成的。整个位面无论东西南北，下了三天三夜灵雨，各族只求着万物化生的机缘，都不打仗了。西洲自认不敌，开元定鼎就此结束。”
　　曹之路仿佛看到夕阳雄关之外，那道黯淡下来只余固执与孤独的轮廓。白云之下，孤舟之上，一叶漂泊却不知去往何方？他哑着喉咙，淡淡的道：“那时之后，她去了哪里？”
　　这小姑娘双手合十作崇拜状，满眼都是小星星，飙出一段颤音：“啊~~~然后就是不怨不悔的数千年追寻她的爱人，太让人感动了！”
　　爱人？曹之路心中只想那妹妹二字。。。
　　他接着问道：“除了这数千年寻找，她还有别的事迹么？”
　　小姑娘已是话本子翻尽了，眨眨眼萌混过关：“这个，这个你就自己去打听嘛！她非常少出现的，对了，你怎么还不问她有多痴情？”
　　曹之路放下心来，妹妹没事就好，便逗玲珑问:“那她有多痴情？”
　　丫头仰头一声长叹，坐在那圆椅强装那些才子们的姿态，抬起白皙的脖子接起叹息说道：“这主位面虽然元力充足，是修仙成神，问道长生的福地。但世间纷争不断，国家和诸神兴亡起伏，战争无一日平息，修行者难免卷入是非因果。即使登临8阶神位，与天地共存。但一元会总有元力耗尽时，位面便会泯灭重开一次，万物归零。即使是9阶主神或圣人都要依赖造化之宝，才有生机渡过。”
　　她顿了顿，小手支脸：“而晨曦有造化之舟，传说可渡世间万物过元会泯灭，穿梭虚空无拘无束。这是在何处就兴何处的无上主宰，可谓长生久视，人人求之而不得！她却为一人，情愿苦苦寻觅千年。绝代佳人，空耗在云海泛舟，如此痴情，让小生，嗯，让本姑娘为之一叹。”
　　曹之路不觉入神：“哪有感情能坚持这么久的？”
　　玲珑擦擦眼角，说道：“只是这个元会的历史。。。谁知道。。。她到底找了你多久？”
　　曹之路沉默良久，轻声说道：“就算她红颜不老，心不会老的吗？”
　　玲珑不依，本性既然已经暴露，丫头索性不装，拧了他一下，附送一声娇嗔：“你才老！超过小学都老了好嘛！”这却是她在华夏呆了一段时间，学到的怼人词语。
　　她放小了声音，情急下双臂扒过曹之路，附耳轻语：“她的心哪里会老，凡人打坐炼气动辄百日，她功参混元一闭关就是百年！又时而远渡混沌寻人，时而泛舟虚空云海，岁月怎么熬的掉她的心，只熬死了慕艾的人和神！”用完了压箱底的评论精华，她眨眨眼睛说道：“那个。。方才你说的碧海情天夜夜心，真好听！还有前后的诗句么？念给我听嘛~”
　　曹之路只觉小姑娘手臂柔若无骨，贝齿唇间吐气如兰，瞬间心防一失，转头望着她两点星眸，低声答道：“你靠过来，我教你。”
　　玲珑天性（和谐）浪漫，性子温柔调皮，习惯了无拘无束。长聊到现在，察知曹之路性情，心下只觉深感满意。此时她脸上有些霞红，拉过圆椅子，托着腮凑在他面前，鼻尖遥对着鼻尖：“那首诗，念给我吧？”
　　曹之路却是心旌动摇，脑中想起玲珑说的那个她，又想起自己的多年爱恋的娇妻，再看着面前清丽无双的玲珑，只觉心乱如麻，一时不知明日人在何处，今时该做何言。
　　这时造化之舟却似碰触到了什么，左右前后的微微摇晃。顶上的碧绿叶子光芒动摇，周边一直封闭门窗的暗金色条纹闪烁一阵，四周才稳定下来。
　　“这是谁！好大的胆子！”玲珑呼的一声站起，晨曦的丫头怕过谁？她轻轻一拍，小舟的六扇纸窗和舱门无人自开，迎面却是一片月光。
　　原来小舟已经挪移到了一片云海。
　　曹之路迎着轻纱般的月光走出来。
　　只见两轮明月盈盈默默，如美人幽深的双眸，笼着水面而起的绵绵雾气，隐隐在深邃黑暗的天幕里。月光印在海面上，凌凌荡漾，飘散的丝丝薄雾，乘着凉风轻舞，丝丝蔓延。小舟缓缓横渡云海，海浪声绵绵而不绝。
　　让人思绪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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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他耳边飘过幽幽笛声，回望玲珑正倚在门边，月光印在青衫上，双眸里有些歉意，也有些坚持，还有些羞意。他看那少女情窦初开，低头吹起玉笛，青丝柔柔飘逸，在月光云海里，只觉永生难忘。
　　笛声清幽。
　　他只觉身后似乎撕裂而去一个世界，往事如梦。
　　面前的少女似乎是真实，笛声穿梭在月光云海里，点点落在心里，前尘茫然。
　　不知多久，月光温柔的走进小船。
　　他看着那个简单的书房里，轻纱般薄雾里，红叶五件的雍容隐去，似乎有个孤独的倩影坐着，小脚在轻轻摩挲。
　　曹之路轻声道：
　　“玲珑，那首诗是
　　云母屏风烛影深，
　　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情天夜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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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重读配好歌，推荐周二珂《水星记》。SAVE:初稿18年5月，平衡精修第3轮，累计修改第28次，终稿19年6月25日。随笔：每个人，都能在月光云海里找到曾经的梦想。可能很傻，可能不值，但总有一天你会背上小小的行囊。。。去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