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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看了那么多封神同人,又在B站上看了魔童电影和评论弹幕,深夜有感。

      感觉在大多数文章里如果不是阐教做主角的话都将哪吒描写成顽劣不堪尽会闯祸的熊孩子,哪吒抽筋剥皮罪大恶极。

      但是,即使抛开其他的神话传说宗教典籍,我也不认为哪吒是这般的不堪。人们只注意到他抽筋剥皮,却忽略了这个七岁孩子用最惨烈的代价—剔骨还父,割肉还母如同凌迟的方式承担了这个错误。以朴素的道德观杀人偿命和上古时期同态复仇的观点来看,他和敖丙没有谁对不起谁,也已经两不相欠了。可为什么在一些文章还有一些观众的眼里哪吒还是不可饶恕呢?

      便是老许的价值观再和现代思维有差异,带入封神原文来品读也不可能将所有错误都推到哪吒身上。

      哪咤曰:“不妨。”脱了衣裳,坐在石上,把七尺混天绫放在水里,蘸水洗澡,不知这河是九湾河,是东海口上。哪咤将此宝放在水中,把水俱映红了。摆一摆,江河晃动,摇一摇,乾坤动撼。那哪咤洗澡,不觉那水晶宫已愰的乱响。

      这里很明显,对于哪吒而言他并非故意搅动东海也没有在东海上游玩。不过是在回家途中偶遇的河里洗个澡还将混天绫拿来做搓澡巾(非常没有牌面的混天绫233333)

      不说那哪咤洗澡,且说东海敖光在水晶宫坐,只听得宫阙震响,敖光忙唤左右,问曰:“地不该震,为何宫殿愰摇?”传与巡海夜叉李艮,看海口是何物作怪。”夜叉来到九湾河一望,见水俱是红的,光华灿烂,只见一小儿将红罗帕蘸水洗澡。夜叉分水,大叫曰:“那孩子将甚么作怪东西,把河水映红,宫殿摇动?”哪咤回头一看,见水底一物,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哪咤曰:“你那畜生,是个甚么东西,也说话?”夜叉大怒:“吾奉主公点差巡海夜叉,怎骂我是畜生?”分水一跃,跳上岸来,望哪咤顶上一斧劈来。哪咤正赤身站立,见夜叉来得勇猛,将身躲过,把右手套的乾坤圈望空中一举。此宝原系昆仑山玉虚宫所赐太乙真人镇金光洞之物,夜叉那里经得起,那宝打将下来,正落在夜叉头上,只打的脑浆迸流,即死于岸上。哪咤笑曰:“把我的乾坤圈都污了。”复到石上坐下,洗那圈子。

      这段里首先哪吒并非主动攻击夜叉,而是先躲后防卫。作为一个七岁的孩子就算他天负神力,天命不凡,乍一下一个面目狰狞的人跳出来指责你犯了大事,没有哭已经很不错了,回一句嘴只能说明这个孩子胆儿大。

      而后夜叉直接不由分说便是举斧一劈,别说现代行政讲究程序正当比例原则,就算在古代也没有把你家房子摇晃还没说理就下死手吧。如果这里的哪吒没有乾坤圈护身是不是便会丧命于斧下呢?况且作为正当防卫者,哪吒一无杀意二无攻击,只能说乾坤圈太给力了。

      水晶宫如何经得起此二宝震撼,险些儿把宫殿俱愰倒了。敖光曰:“夜叉去探事未回,怎的这等凶恶!”正说话间,只见龙兵来报:“夜叉李艮被一孩童打死在陆地,特启龙君知道。”敖光大惊:“李艮乃灵霄殿御笔点差的,谁敢打死?”敖光传令:“点龙兵,待吾亲去,看是何人!”

      这里把夜叉的身份点明更让人感觉其行为的不可理喻。作为天庭特使有身份的公务人员,你在遇到有人犯事不由分说便下杀手而不是讲理说法,这种执行公务的行为方式难道不蛮横霸道吗?这和那些对待占道经营的小商贩暴力执法的城管人员有什么差别?

      哪咤起身看着水,言曰:“好大水!好大水!”只见波浪中现一水兽,兽上坐看一人,全装服色,持戟骁雄,大叫曰:“是甚人打死我巡海夜叉李艮?”哪咤曰:“是我。”敖丙一见,问曰:“你是谁人?”哪咤答曰:“我乃陈塘关李靖第三子哪咤是也。俺父亲镇守此间,乃一镇之主。我在此避暑洗澡,与他无干;他来骂我,我打死了他,也无妨。”

      这里哪吒真的很坦诚,有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没有隐瞒的意思。这也是哪吒人格魅力中最吸引人的地方,不论好坏主要是他做的,他都认,他也不怕承担这个后果。

      三太子敖丙大惊曰:“好泼贼!夜叉李艮乃天王殿差,你敢大胆将他打死,尚敢撒泼乱言!”太子将昼戟便刺,来取哪咤。哪咤手无寸铁,把手一低,攒将过去:“少待动手,你是何人?通个姓名,我有道理。”敖丙曰:“孤乃东海龙君三太子敖丙是也。”哪咤笑曰:“你原来是敖光之子。你妄自尊大。若恼了我,连你那老泥鳅都拿出来,把皮也剥了他的。”

      首先,是敖丙先出口不逊。当然要理解那种下属被小孩子杀了的愤怒;

      其次,哪吒和敖丙的打斗是敖丙先出手的,在哪吒老老实实的陈述事实之后,并且出手是相当的不客气;

      第三,迎战双方的不对等。大家只注意到敖丙被杀的结果却忽视开局之时哪吒手无寸铁和敖丙身后有大量水兵的事实。身为龙王太子敖丙那个时候至少年纪是比哪吒大的,修行的时间也比哪吒长,再加上主场的条件以及身后的虾兵蟹将,他集全了天时地利人和,相反哪吒才是处于极其危险不利的环境下。这种不对等的战斗结局却是敖丙被反杀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弱小是原罪

      第四,作为封神里嘴巴极厉害的哪吒并没有一来就骂人挑衅。最先骂人的是敖丙,最先动手的还是敖丙,哪吒所做的一切行为不过是自卫而已。

      三太子大叫一声:“气杀我!好泼贼!这等无礼!”又一戟刺来。哪咤急了,把七尺混天绫望空一展,似火块千团,往下一裹,将三太子裹下逼水兽来。哪咤抢一步赶上去,一脚踏住敖丙的颈项,提起乾坤圈,照顶门一下,把三太子的元身打出,是一条龙,在地上挺直。哪咤曰:“打出这小龙的本像来了。也罢,把他的筋抽去,做一条龙筋绦与俺父亲束甲。”哪咤把三太子的筋抽了,径带进关来。

      这便是最激动人心的反杀片段,抽筋剥皮的手艺着实厉害。在这场战斗中敖丙无辜吗?按照封神的价值观他这是天命使然,但是撇开封神的背景敖丙也并非无错。

      我认为站在现代价值观点去评判古代的事件且抛开当时的社会时代背景是极其流氓的做法。

      即使是在自然界也讲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强者为尊的法则。更何况是在作者背景为封建专制时代,小说背景为奴隶制时代。如果那个时候有讲法治,讲人权,讲自由平等,请举出例子反驳我。即便不是妖族,就算在神仙里也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算数。所以敖丙被杀的第一个原因便是他的实力不堪入眼,在占尽先机的条件下被七岁孩子反杀,敖广还那么大费周章地替他报仇可以说是亲父子无疑,龙王的父爱之满值得尊重。

      其次,如果将这件事带入现代背景,假设大家都相信一个七岁孩子反杀了一个成年人的话。那么哪吒连偿命的机会都没有了,一个距离最低刑事责任年龄还有七年的人,从根本上就不负刑事责任。

      更何况哪吒的两次反杀都是建立在正当防卫(对正在进行不法侵害行为的人,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一定限度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的基础上,尤其是夜叉和敖丙的行为属于严重威胁人身安全的暴力行为,哪吒所进行的防卫完全可以归结到特殊防卫的范畴(参考昆山龙哥案),造成不法侵害人死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甚至在此基础上思考,哪吒在后面被四海龙王逼迫自杀,四海龙王的行为属于胁迫他人自杀与故意杀人无差。

      第三,作为一个为儿子报仇的老父亲龙王有错吗?他没有,同态复仇杀人偿命这很正常。所以即便我再讨厌李靖但是他在面对四海龙王水淹陈塘关时作出的选择我并不认为是错的。真正令我反感的是作为一个父亲和曾经求道的修仙者打破金身会魂飞魄散的后果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这才是我对李靖最大的反感之处。

      那么四海龙王水淹陈塘关的做法就值得肯定吗?他们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天庭任命的布雨正神,利用权势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去残害陈塘关一城的无辜百姓。这便是神的行为?不好意思,在我看来这样做不配为神。这种时候会不会有人讲法治讲公平讲正义讲平等了?龙族胆敢水淹陈塘关最根本的原因便是蔑视,他们自持百鳞之长,天庭正神,看不起百姓,也不畏惧凡人的生命,在他们眼里神的身份是尊贵的是普通百姓无法比拟的,这种等级差距是不可跨越的鸿沟。这种心理也是导致了夜叉敖丙执法时不经审判便定罪便要打杀哪吒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冤有头债有主,打不过人家就拿无辜人去撒气,我不明白那些认为龙族的做法无错的人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如果自我带入我会将自己带入为人而非妖,我只知道若我从这次水淹的劫难里活下来我将再也不会去向龙族供奉祭祀,这般冷血无情的神不配我去敬仰,可以说哪吒对不起他们,但是年年恭恭敬敬虔诚祈祷的百姓没有对不起龙族。

      在封神里讲究因果关系,哪吒杀了敖丙后来也以同样惨烈的代价偿了,他们之间的因果便是了解了。而龙族水淹陈塘关与那些死去的民众结下的因果障业却是需要日后用自己的气运去偿还。

      更何况当日在东海被水淹死的炎帝女儿的哭声是否会日日不停传到龙王耳里?你们曾经嚣张跋扈是否可想到有朝一日是要还的。

      纵观中国神话史,四海龙族向来是没有牌面的,不是欺压百姓做恶人,就是被收拾。当然这和他们并非华夏民族崇拜的真龙而是蛟龙有关,另一个方面也传达了这样的讯息:古代人对自然怀有敬畏但并非畏惧,我们会敬重神也可以弑神。真正掌握自己命运的,掌握中国人命运的向来不是天命和神而是我们自己。

      封神并非哪吒的最早来源,甚至作为哪吒的同人严格扭曲了哪吒形象事迹,看看就行,莫要太过较真。哪吒本身是作为一位反父权除孽龙护国护民护法的正神被世人景仰,却因封神演义里歪曲的价值观和描写被误解,这就和明明是独生子的杨戬却被强加了一个华山三圣母的妹妹和劈山救母的外甥一样无奈。

      哪吒作为一位降妖除魔镇水伏龙,有神职有神位有神庙有信仰的正神,并非是可以随意塑造的纸片人,他已经融入中国优秀传统文化里了。大晚上啰啰嗦嗦这么多无非是希望今后各位同好,各位产粮的太太,各位观众们在进行创作与评论时务必怀有一颗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敬畏之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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