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清》弄清云

9、线索

　　屈灵对着校园拍了几张照片，一天重回两次母校，当然得纪念。田奇询问旁边路过的同学：“小同学，知道‘铆钉'在哪吗？”问完后，同学跑得飞快，瞬间不见踪影。高大的教学楼，背阴处的墙后，纪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实在没想到，竟然有人问我铆钉的事，我就是其中一员啊。组织上的秘密怎么能暴露？田奇不解之余，向教师办公室走去。
　　“打电话，马上叫家长来，像你们这种不学无术，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学生我教不了了，别扰乱课堂秩序就行。”几个孩子不以为然，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让老师觉得这些孩子彻底没救了。祖国的花朵彻底变成了社会的渣滓。
　　屈灵一拉门就看到了眼前这样一幕，看热闹不嫌事大，走过去，问：“同学，老师，你们谁知道‘铆钉'，能不能给我们提供点线索？”身材娇小的女生寅寅从门外进来，怯怯地小声低语：“我……我知道。”屈灵扭头，田奇走到她身边，掏出纸笔，眼神热切地看着她，十分希望得到有关于铆钉的线索，哪怕一星半点。
　　寅寅颔首，轻声说：“在这里，我说不出来。”田奇无奈，只好让寅寅先跟着。高一六班，田奇看了看牌子，确认无误后，恭敬地敲了敲门。大腹便便的董祝文人到中年，讨厌有人打断他上课。不耐烦地打开门。屈灵先发制人，一步跨到董祝文身前 ，田奇退后一步。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证件，董祝文问：“警察，我还是我学生犯事了？”屈灵摇头，言简意赅：“不，了解情况，请配合。”
　　董祝文看见田奇身后的寅寅，说：“难怪上课十分钟了才来，原来有事啊！”可以加重了有事二字，不得不说，董祝文先入为主的本事真好。
　　方禹抬头，田奇向他招了招手，眼神瞟了瞟坐他旁边在笔记本上作图的晋秋水，纸上一团黑。董祝文顺着看过去，方禹摘下眼镜，站起来拉着晋秋水的衣袖走到门口。“董老师，我们很快回来。”田奇也向董祝文微微点头。
　　坐车至警局。田奇揽着方禹的肩膀，打趣道：“你转学也不通知我，小时候你好歹叫过我哥哥呢!”方禹讪讪地笑，心想：小时候真是瞎了眼了，不过田奇确实一表人才。田奇正欲往下细说当年他和方禹的那些小事，屈灵瞪了他一眼。田奇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转而一本正经地问方禹身后的晋秋水：“听说你是铆钉的老大？”晋秋水点头，又说：“田警？要不让我们坐下说？”田奇看身旁几人都站着，刚才尽顾着寒暄了。几个人围成个圆圈，田奇继续发问：“晋秋水，铆钉是干什么的？”晋秋水凭借着多年在警局与老狐狸小牛犊交涉的经验，巧妙地回答他：“干正经事的。”田奇一阵沉默，余光瞟到说有线索的女孩子寅寅。她看上去很胆怯。屈灵眼波流动，小声对田奇说：“这个小女孩我来问。”她不是征求意见，而是说明。几步走到寅寅身边，牵起她的手，带她到一旁。
　　田奇继续对晋秋水发问：“齐芥说把他绑模型上的是你的人，承认吗？”晋秋水坦然自若，说：“我的人？铆钉也有规矩：一不伤天害理，二不谋财害命。”田奇想了想，继续问：“会不会有人假扮铆钉？”旁听的方禹心想：很大胆的猜测。晋秋水无奈地摆手：“这……我就不清楚了。”田奇觉得他才上任几天，有个校园暴力造成受害者轻伤的案件，却束手无策，实在是失败。没错，田奇这边以失败告终。方禹盯着晋秋水，若有所思。
　　同时，屈灵这却好上一些。屈灵毕竟是女警，平时泼辣，但还是要比田奇更有亲和力。屈灵语调轻柔：“关于铆钉，能告诉我些什么吗？”寅寅怯怯地点头，开口就语出惊人：“铆钉都是坏人，他们欺负同学，还在校外收保护费，绑人这事，肯定是他们干的。”屈灵愣神，这小姑娘说话和外表也差太多了，不能盲目下定论。屈灵“哦”了一声，“原来这样啊，你还有补充吗？”寅寅突然直视着她，语速变得飞快，说：“就在上个月，我在厕所门口洗完手，来了一伙人，我下意识躲到一旁。我听到有个人说‘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废了你的手’特别吓人!”说着，寅寅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我可以保证那声音绝对是晋秋水!”最后一句话声音大得出奇，像是喊出来的，门外提着水瓶的民警也抖了下身子。说完这些，她喘口气，靠在椅背上。
　　晋秋水自然听到了 ，对此他没做任何解释。田奇抬手看表，方禹注意到他是个左撇子。田奇起身，对他们说：“我们的话问完了，有情况会再通知你们，都先回去吧。”
　　方禹回头看钟，这时间放学了，他不是住宿生，晋秋水也不是。所以田奇只把寅寅送回了学校。
　　走出派出所，方禹开口：“你有什么东西要回去取吗？”“没有。”
　　一段简单的对话就此结束，俩人在门口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