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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这一番话说下来,再硬的铁石心肠也会变得柔软。

      康熙抬起头看着孝庄哀求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动容,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拒绝一个老人家对于亲情的渴望。

      更何况,他刚才只是顾及着朝廷其他臣子会有意见,毕竟那些文官们天天闲着没事,只会拿祖宗礼法给他惹是生非,生怕对不起自己那点可怜的饷银。

      但这大清还是由他做主的,他给祖母撑着,谁有意见也没用!

      “既然如此,孙儿便允了祖母,只是端敏不能住在寿康宫,只能在景仁宫或翊坤宫,朕会命人为她打扫出一间主殿,派侍卫在外看守。若她想出宫,也需得到朕的同意。”

      孝庄喜不自禁,紧皱的眉梢也稍微平缓了许多,连连的称谢,站起来便起身回宫,为迎接自己的孙女做准备。

      顾晨看着孝庄离开的背影,那样的匆忙,那样的喜悦,却忽然有点心疼。
      她已经是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吃穿用度全是锦绣上乘,她却并不快乐。

      他禁不住想起自己九十三岁去世的外祖母,一辈子抚养出了三个儿女,子孙四代满堂,虽然说不上富裕,但是那种幸福是其他无法弥补的,和孝庄一比,简直是人间天堂。

      他如今来到这遥远的大清,现代社会不知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父母若是发现他失踪了,心里说不定会怎样难过。
      顾晨愣怔的想了想,忽然就湿了眼眶。

      “你哭什么?”

      康熙的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顾晨身体一颤,回头见到康熙正默默地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让人分不清喜怒,顿时就有些后怕。

      “回,回皇上,奴才见到太皇太后雍容华贵,慈祥亲和,不禁想起奴才家中的老人,一时忘乎所以,还请皇上原谅!”

      康熙一笑:“你磕巴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顾晨低眉顺眼的站在他面前,心想皇上这话我可没法接。今天这是心情好了,居然跟他开起玩笑,要是搁以前,还不直接二十板子扇下来?能打残的时候,干嘛还要亲自动手,打就完事了。

      “起来罢,朕没怪你。”康熙冲他一摆手,笑道:“你就是那个叫小折子的?”

      顾晨一个踉跄差点跌了,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康熙这是跟他有仇啊,第一次错认成了小羽子,第二次记成了小折子,他的名字就那么烫嘴?!

      算了,谁让他是康熙呢,即便是叫小褶子,铁蛋子,狗剩子,他也得硬着头皮上。

      “谢皇上恩典,奴才...诨名小德子。”

      康熙点点头,恍然大悟道:“没错,小德子,朕记得你。”

      记得他?记得他什么?顾晨有些懵懂,想了想这些天的端茶送水,一直是老实本分,没做什么错处,怎么就入了康熙的眼?

      康熙笑容里带着些讥诮,“这两日乾清宫人常说,夜半空气中总带着一股酸菜味,还以为是御膳房的泔水桶漏了。一闻味儿竟是殿后面的太监房里传出来的,那味道越闻越香,还有腾腾的热气儿。朕去问了梁九功,他说是你们小太监玩闹,私自煮东西填肚子,虽无越矩,但现已惩罚。”

      顾晨心里委屈,忍不住口吐芬芳,这完蛋玩意梁九功,那铜锅和一筐菜算是彻底打水漂了。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梁九功居然还是把他给卖了!果然在小命面前,还是自私占了上风。

      他扑通一声跪下,嘴里求着饶:“是奴才们不懂事,私下竟做出这等混乱宫闱之事,皇上无需费心,奴才待会就去领罚三十大板,谢皇上恩典!”

      康熙手中的茶杯一抖,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看惯了身边唯唯诺诺的宫人,来一个巧舌如簧的小太监还真挺有意思。

      看他年纪也不大,应该是刚入宫也没多久,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样子虽然有些莽撞,却有些对上了康熙的胃口。

      “急着谢什么?你把朕的话说了,又赶着来谢朕?这算什么混乱宫闱,小事罢了。”

      顾晨咽了口口水,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皇上年轻有为,文韬武略,恩泽四海,料想也不会跟奴才一般见识。奴才还怕若真打了三十大板,依着皇上的慈悲仁心,还会心疼不已。奴才心中感激,便先谢过皇上恩典!”

      康熙仰天大笑,忍不住仔细瞧了瞧他,见这小子虽然穿着太监衣服,但那模样可不同于其他宫人的唯唯诺诺。

      眼眸间带着坚韧和敬畏,皮肤白皙光滑,他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豆疙瘩,瞬间就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朕居然还不如一个太监的皮肤好!
      气死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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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眯着眼睛,越看顾晨越觉得他不一样,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具体的他又说不出来。不管是什么,反正不是太监的气质。

      “你家是哪里人?”

      顾晨本来是闭着眼等挨骂,却意外的等到了康熙的大笑,从眼角余光中一瞧,康熙正笑意盈盈的瞧着自己,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缓缓松了口气,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回皇上,奴才本是直隶人,几年前因那边闹饥荒,便随父母搬迁到京城亲戚家。”
      “原来如此。”康熙点点头,笑道:“那些火锅菜食,你都是从哪里得到的?”

      顾晨一愣,忽然全身冒了冷汗,后背上凉风嗖嗖的刮着,十分阴冷。

      他总不能直说自己是在系统里买的,说出来康熙也得信。
      若说是御膳房的,他只是一个小太监,在这宫里没权没势,御膳房还能供应他夜夜笙歌,吃酸菜火锅,谁信啊!

      咬了咬嘴唇,瞎编道:“这菜都是奴才捡的,奴才因为手慢抢不到米饭,每天都会去各宫小厨房后面捡拾剩菜,把能吃的收集起来,晚上煮大锅乱炖吃。”

      顾晨自己听着就好惨,惨死了,就像每天晚上七点钟去超市捡剩菜叶子的大妈。
      他知道康熙不傻,这话骗不到他,但也是没办法的下下策。

      他就不相信因为一点菜叶子,康熙还能把他吃咯。

      康熙眯着眼睛看他,薄唇微启,清冷的吐出两个字:“果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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