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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话 ...

  •   温蕴之回家洗了很久的澡,皮肤都被她搓红。
      接下来的两天假期,她兴致不高,温爷爷温奶奶问温少堂妹妹怎么了,温少堂只说她来了例假,心情自然而然的受到了生理的影响。

      温少堂愈发沉郁,势必要找黄毛和魁梧男报仇。星期日一大早他就出了门。

      -

      到了星期一,温蕴之努力不去想那晚的画面,收拾好心情,尽量如常去学校上课。

      她的高三生活,教室,舞蹈室两点一线。她不去食堂,温少堂给她带吃的。

      时间一晃,到了半期考试的时间点。

      清城一中每回全校集体考试,各年级都会按学生的学号安排考场。

      温蕴之新来的,学号排倒数。她所在的考场是高三年级最后一个考场,里面的学生是高三目前理科成绩最差的一批学生。

      她抵达考场时,教室里闹哄哄的。

      谢非、柳雯雯、王佳以及班里一个男生亦和她一个考场。

      谢非问她坐哪儿。

      她指了下第四组最后一排的位置。谢非说:“我坐你旁边。”他笑了一笑,“待会给我看看答案呗,到时候请你吃饭。”

      温蕴之拉开椅子,拿纸巾擦了擦,“都高三了,你还作假。”

      她如此义正言辞,谢非啼笑皆非。

      他围在她身边打转,“给我看看嘛,这回的期中考要家长签字,我届时死的太难看,回家我爸妈非削我不可。”

      温蕴之坐好,拿纸擦书桌的表面,“谢非,你有想要考的大学吗?”

      谢非一顿,说实话:“没有。”

      温蕴之抬眼看他,“那你有想过未来要做什么吗?”

      她的眼睛非常漂亮,谢非心下微动,慢慢地说:“没想过,我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更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

      “可是你现在只能坐在教室里读书。”温蕴之慢条斯理地说,“既然这样,你就要认真点,不能过分懈怠,毕竟它现在是你目前唯一能做并且要面对的事。”

      意识到自己有说教的嫌疑,她略尴尬的浅笑,“不好意思,我说太多了。”

      谢非平日对她释放着善意,她把他当朋友,才会有此番说辞。

      谢非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说的挺对的。”

      谢非很羡慕温蕴之这样的人:知道自己擅长什么,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不像他如此浑浑噩噩。

      沉吟半晌,他告诉她,“我爸妈打算让我出国,估计下个学期我就转学了。”

      他家是清城县为数不多的富裕家庭之一,家里还有一个在国外工作的兄长,长辈预备让他去国外镀一层金。

      蕴之看他片刻,他的未来其实不需要多操心。“到时候你自己看到多少是多少。”

      言外之意,她给他抄答案。谢非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到时候请你吃饭。”

      “请客就不必了。”

      谢非说要的要的。“你转来这么久,咱们都还没一起去食堂吃过饭。”

      言至此,温蕴之只好说,“考完再说吧。”
      想起什么,她笑着说,“谢非,你的交际能力很棒,未来一定会有不少的人脉。”

      谢非这才知道她虽然很少花时间和他人相处,但短时间内看人就可以看的很细致。

      他会心一笑,“比如你和阿炎就是优质的人脉资源。”

      温蕴之笑而不言。听说顾炎生是理科大牛,如果不出意外,那未来他定会有一番作为。

      考最后一科的那日下午,天空下起了大雨。

      温蕴之提前半个小时交了试卷,她做题的速度极快,如果不是学校有规定,会交的更早。

      她前脚出了教室,谢非后脚就跟着交卷。他纯粹是不会写,不愿做坐在教室煎熬。

      他小跑追上温蕴之,叫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你带伞了吗?”温蕴之偏头问他。

      “没带,不过我可以叫人送伞过来。”谢非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可现在高三的都在考试。”大雨来的时候,大家都坐在教室里考试,没几个人带有伞。

      “有认识的学弟考完了,正在宿舍躺着呢。”

      温蕴之无言。谢非的交友圈扩展到低年级,她丝毫不不觉奇怪。

      谢非的学弟友人速度极快,踩着人字拖,裤腿挽至膝盖,撑着把大伞冒着急雨。

      他喊了声非哥,尔后故作帅气地看着温蕴之,“哈喽,美女。”

      他在学校贴吧里见过温蕴之的照片,虽然贴吧有关的她的帖子和照片都被人黑了,但他手速快,早就存了底。

      “哈个屁喽!”谢非埋汰,“她是你能泡的吗?啊?赶紧把伞拿来!”

      学弟嘿嘿笑。按照谢非的交代,不算自己的伞,他拿了两把过来。

      “另一把给你炎哥的。”谢非接过伞,

      “好久没见我炎哥了。”学弟笑着说,“我刚好有道数学题要问他。”

      温蕴之顺嘴问,“干嘛不问你们老师?”

      “我们老师看一眼那道题,说超纲了,就没下文咯。”学弟撇撇嘴,“我觉得是他自己不会。”

      温蕴之失笑。谢非问学弟,他们现在的数学老师是谁。

      学弟还未回答,就见顾炎生从楼上下来,刘阳和他一起。

      几个熟人会合。谢非安排:“我和阳子撑一把伞,阿炎和蕴之一把,轩轩你自个儿一把。”轩轩是学弟,全名叫文轩。

      温蕴之张了张嘴,想说能不能她独自撑一把伞,学弟和顾炎生一把。这时一个男生喊了声谢非,“有伞没?兄弟。”

      除了谢非,其余人皆不认识这个男生。

      谢非朝男生说,“你要是去食堂的话,就跟我朋友撑一把伞。”他下巴朝文轩抬抬。

      男生说没问题。

      温蕴之咽下了要说的话。谢非、文轩利落的撑开伞,各自带着一个小伙伴离开教学楼。

      顾炎生看一眼站的远远的温蕴之。一副嫌弃死他的样子,他有那么惹人厌?

      “你自己撑。”他将伞扔给温蕴之,不待她作何反应,他就冒进雨里,不紧不慢地走着,安静而孤傲。

      温蕴之抱着伞。哭笑不得,这个中二的酷哥。

      她撑开伞,冲进雨里,小跑着追他。

      “顾炎生!”他腿太长,她小跑都跟不上他,“你等等我!”

      听见她的声音,顾炎生虽未回头,步伐却不自觉放慢。

      温蕴之追上了他,将伞举过他头顶。

      他实在太高了,她举着伞很吃力。

      顾炎生夺过她手中的伞,眉眼精致而冷淡,“矮冬瓜。”

      温蕴之吃惊地瞪大眼睛,“你说我是矮冬瓜?我一米六八好吗!明明是你太高了!”

      顾炎生抬手比了下二人的身高差。她到他肩膀,二人的身高差约莫二十厘米。

      他这个动作幼稚且充满挑衅意味。温蕴之皱眉说了句,“你真的好烦呐。”

      顾炎生唇角微扬,眼里略过逗趣。

      温蕴之自诩肚量大,不和他计较。何况他是自己的恩人。

      她取出包里的手帕递给他,“擦擦你脸上的雨水。”他刚刚淋了雨,脸沾有雨滴。

      浅蓝色的手帕左下角绣有一朵精致的白色小雏菊。

      他伸手接过,闻到清新淡雅的香味。

      她是他见过的最讲究的人。

      他用手帕使劲擦脸上的雨水,然后使揉搓成一团,接着不小心似地,手帕从他指尖坠落,掉在了地上,他无意地踩了一脚。

      温蕴之目瞪口呆:“你干嘛啊!”

      他故作无辜地耸耸肩,横生几分邪气和风流:“抱歉,不小心。”

      温蕴之无语,他只是不小心,她不好责怪他。“没事,捡起来扔掉算了。”

      干净漂亮的手帕变得脏兮兮,她不想再要。

      顾炎生将伞递给她,俯身捡起手帕,四周没垃圾桶,他只好先拿着手帕。

      他们抵达的食堂的时候,人只有三三两两,都是提前交卷出来的学生。

      顾炎生叫温蕴之先上三楼,他去洗个手,洗手间在食堂一楼,谢非他们在三楼。

      温蕴之一到三楼,七八米开外的谢非就扯着嗓门喊她,“蕴之!这边!”他指指旁边的空位。

      他的大嗓门引人注目。温蕴之失笑。谢非性格真的是不拘小节。她拿着雨伞朝他走去。

      谢非今天请客,桌上摆的十个菜都是他用卡刷的,相比一楼二楼的,食堂三楼的菜肴美味昂贵,来这一层的学生比较少。

      算上学弟、后来加入的那个男生,他们统共六个人,占了一张圆桌。

      温蕴之左边坐着谢非,右边的位置空着,顾炎生一来,自然而然地在空位前坐下。

      几个男生话不少,聊了足球,又聊篮球,最后又吐槽这回的半期考试。

      温蕴之注意到,顾炎生的话极少,问到他他才开口。
      文轩是班里的学霸,朝他口述那道超纲的数学题,他边吃边思考,简明扼要地说出解题思路。

      温蕴之自持聪明过人,却不能完全听得到懂他的意思,
      但她又依稀知晓其三分。

      文轩听完,思索了半晌,“炎哥,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顾炎生说。对方说的题,需要用到大学的高等数学知识。

      “哦。”文轩乖巧的应了声。

      温蕴之侧目看他。心说:他不仅有校霸的身手,亦有学神的本事。

      “看我做什么?”顾炎生毫无预兆地对上她的视线。

      他双眸比一般人深邃,浅色的瞳孔仿佛一块磁石能攫住人的视线。

      温蕴之呆住两秒,迅速收回视线,故作镇定地夹菜吃饭。

      她刚刚竟然被顾炎生电到了。

      谢非要笑不笑地看着二人,阿炎还是第一次逗一个女生。

      吃完饭,一行人离开食堂,雨已经变小了,不少学生走在雨里,手中没有撑伞。

      顾炎生冒进雨里,往校外的方向走。

      温蕴之奇怪,“他要去哪儿?”

      “估计是去买烟。”谢非说。

      顾炎生做事不像其他同龄人,喜欢邀伴陪同。他喜欢踽踽独行。

      温蕴之凝眉。他立在她旁边的时候,她能很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顾炎生去学校附近的小报停买了包细支云龙,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熟识他的面孔,问:“吃饭没?”

      他后背倚着门框,撕开烟盒的透明包装,“吃了。”

      “你今天心情不错。”中年大叔将报纸翻了一面。

      “可能吧。”他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偏头用打火机点上。

      鼻腔再度涌出薄薄的烟雾,烟已经被他安静地抽了三分之二。

      他掏出裤袋里湿漉漉的手帕。

      手帕刚刚已经被他在食堂一楼的洗手间清洗干净,这会还是湿的。

      中年大叔瞧见,将看完的报纸放下,笑着说,“嚯!你身上还带着姑娘家的东西。”

      “一只白天鹅的。”他掐灭烟蒂,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两手重新将略褶皱的手帕叠好,再放回裤兜里。

      中年大叔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顾炎生不理会他笑容的意思,径自走进绵绵细雨里。

      后来有人问顾炎生什么是爱情,他说,爱情是一只纯洁干净的白天鹅,她足尖落脚的地方是明净幽蓝的湖泊。

      她离开后,湖泊干涸,满目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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