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之以夏》十五瑟

8、情起

　　半夜1点多，何允口干的很，醒来起身，桌子上正好放着一杯水，何允喝了一口“水还是温的，”下意识看了看对面何夏的房间门开着，微微的灯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起身走过来，他那皎白的脸，像极了柔和的月光，睫毛像是在颤动，“是做了什么梦？”睡着了都还这样紧张
　　回头拿了一条毛毯披在何夏身上，他俯身的那一刻，他的睫毛又微微颤动，他两手分放在何夏的两边，他此刻就在自己的怀里，“喝酒让他难受了吗？”睡得让人那么心疼，何允的手背轻轻划过他的脸，他的睫毛又轻轻一动，此刻他就在自己的怀里，何允特别想直接把他抱在怀里可是他不能
　　“何允，何夏”，何夏手臂下压着的书上四四方方写着两人的名字，一上一下，右边的“允”和“夏”像极了暧昧，左边的两个“何”字一大一小，如果是并列的，何允会觉得像极了两个相爱的人彼此肩并肩，何允就会毫无顾忌的拉起何夏，把他一直想要的亲吻都给他，可偏偏是一上一下，一大一小，何允终于懂了何夏的心，“他不是不知道我的喜欢，也并非对我毫无爱意”这两个“何”字是他不可逾越的鸿沟，对何允又何尝不是，可何允是何允，何夏是何夏，何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夏，你是不是很辛苦，往后的余生我来照顾你”何允这决定，在他鬓角间轻轻一吻……
　　第二天，何允洗漱完出了房间，他以为他能看到何夏从门里出来，下了楼，早餐有用过了的，知道何夏吃完了
　　“允少爷，夏少爷有事自己乘车提前去学校了”
　　何允坐在餐桌边，听到李姐说，送到嘴边的面包停了一下，又继续咬了一口，又慢慢放下，喝了一口牛奶后拿起书包对门口恭敬的等待的司机说
　　“走吧”
　　“是”
　　……
　　何允刚到班级门口，晴然背着书包站在何夏书桌旁边
　　“今天不是说一起来学校的吗？你怎么不等我？”
　　何夏把刚才压在手臂下书又用力压下去，那一页写着“何允，何夏”
　　“抱歉”何夏不想过多的解释，
　　晴然生气的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可何夏根本没有在意到，
　　他用手轻轻抚摸了他留下吻的地方，昨天夜里，何允就在他脸上的温度他还可以感受到，两手交叉扣在桌子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脸望向窗外
　　“喏！早餐没吃吧”何允把带来的早餐盒放在何夏的桌子上，直接回了自己座位
　　何允低头看了看盒子里的早餐，拿起刚才何允放在边上的勺子
　　何夏觉得他们此刻的关系对他来说，就像这份早餐，他没有勇气也不想拒绝，更没有勇气和不能接受，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气急败坏，他懊恼生气，他越来越生气自己，他是懦夫，他如此懦弱，就像当初，晴然对他表白的时候，晴然连珠窜似的示爱，他并不想解释拒绝，却被当成了接受，并且后来的每次被晴然拉出去“约会”他都想直接表达出来，可每一次都被晴的一大堆说辞淹没
　　就像昨天何允醉酒前
　　“何夏，今天陪我看电影吧”
　　“对不起”何夏是想拒绝
　　“你不要每次都抱歉，对不起，没有别的吗”
　　“还是你根本就……不是的，何夏，我是女生，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你表白，作为男生，怎么也该热情的回应，就算没有，你是没有拒绝我的，对吧？我就当你接受我了，已经接受的，难道你一个男生要出尔反尔吗”
　　一想到这，何夏更加生气，他生气自己是个矛盾体。为什么不想要的自己还要逆来顺受，
　　他知道于他自己来说，昨天的场合，就是允公开承认出柜，于何允来说就是他自己也算是公开承认了和晴然的关系
　　何夏生气极了他放下勺子，走出教室，跑到操场上，在跑道上放肆的奔跑，何允跟了出来，晴然看状也跟着跑出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何夏如此状态
　　看台的台阶上，晴然，何允，一前一后，隔着六七个台阶，何夏在跑道上，跑累了就走，走几步再跑，他想宣泄，想表达，想对所有的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可他每次都无法说出口，他觉得他懦弱，他觉得自己特别怂，可他一直以来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你不要说，你说越多我越讨厌你”何夏突然记起这句话
　　他忘记了是何时，谁对他说了这句，他就像尊为圣旨一样，一直守着这句规则
　　一直以来，从小到大，都一直遵守，可今天他特别生气，为什么自己就打破不了这魔咒，习惯了说是越说越生气，越跑越快
　　“铃铃铃”
　　上课的铃声响了，晴然轻声说了一句“上课了”然后看了一眼跑道上的何夏，她这是说给自己听呢，然后转身回了教室
　　何允解开自己校服西装外套的扣子，从台阶上跑下来，到了跑道上，加起了速度，追上何夏，就在他身后，他跑他就跑，他停他就停
　　看着何夏气喘吁吁，何允心疼极了，他此刻特别想站在他身边用手揉揉他的脑袋，然后说“何夏……”可是想到这，他又不知道自己该对他说什么，就这样一圈，两圈……
　　校园的梧桐树下，飘落的金黄色的叶子满地都是，树下的长椅上，何夏两手握拳拄在膝盖上，喘着粗气，何允两手插在裤袋里，从旁边走近，当他坐到椅子上
　　何夏的气息轻了，没有了刚才的短粗，他特意的控制住
　　何允没有发现这个，他坐到何夏旁边，他不知道何夏原何如此，更不知道何夏已经知道他昨天的吻，就是因为昨天晚上看到何夏写的名字，他只是想，无论任何事，他都会护在他周围，就这样，只是护着就好
　　“累吗？”
　　“嗯”何夏答的坦然，刚才控制的气直接散了出来
　　“是的他就是这样，一直以来，他想要的，想做的，想说的都不会直接要，直接说，一直以来都是，我给他的他就拿着，我不给他的，他就是想要也不会说”何允侧脸看着何夏
　　“好了吗？走，上课去，我们俩迟到了”说完也没等何夏回答，直接往教室走，因为他知道何夏也不会回答
　　落了几步的何夏抬头看着何允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