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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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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尔跟着温月元在果果一家人的殷切注视下出门了。
“温哥，我们去哪儿买纸人纸钱啊。”他们二人皆是初来乍到，对这地方很不熟悉，即便范尔家里是开连锁花圈店的，也不清楚顺南市的花圈店都开在哪儿。
“……”温月元一直以为范尔只是单纯，现在他开始怀疑范尔的智商，“你们家店都开在哪儿？随便找个小医院对面花圈店就不止一家。”
范尔这才恍然大悟，“对哦。”
果果家的司机将二人送往附近的一家私立医院，医院对面就有两三家花圈店，温月元带范尔每个店家都问了一番，都没找到合心意的纸人。
“这些纸人不挺好的嘛，”范尔随手拿起一个穿着蓝衣服带有黑帽子的纸人，“有胳膊有腿有五官，穿的还挺精致的。”
温月元摇头，“不行。”
“我说你到底要什么样的啊，我跟你说，就这一片纸人就我们家最全，别家你都买不到的好吧！”花圈店老板斜眼看温月元，一脸你是来找茬的吧的神情。
“这纸人不像果果，”温月元道，“不是女人就是成年男人，恐怕糊弄不过去。”
“纸人不是男人女人还能是什么，”老板不耐烦道，“不买就出去，别找茬。”
“你们家有男童的纸人吗？”范尔领会了温月元的想法，问花圈店老板，“八九岁的那种。”
“没有没有，要那玩意干什么，小孩到地下也不能干活。”
“能给我们扎一个吗？”范尔不死心又问。
“我们家的东西都是批发的，不可能单独给你弄一个。”老板的火气值达到上限，开始撵人，“就店里这些东西，爱买不买，不买就滚。”
“你怎么做生意呢？还赶顾客走？”范尔也算是半个同行，他就不明白这个人有什么好硬气的。
“不好意思，我只做死人生意。”老板也不把眼前两人放在眼里，很是不屑。
“别吵了，”温月元拦下还想跟老板大战三百回合的范尔，“抓紧时间，买一个，你扎。”
范尔：？？？
“就他那蠢样还会这手艺？”老板开启嘲讽技能，嗤笑道，“他会我就叫他爸爸。”
范尔：！！！儿子，你叫定爸爸了。
范尔付款买下一个纸人，又给纸人拆成了纸和竹架，纸撕下来后破破烂烂也不能再利用，范尔直接将纸扔进了垃圾桶。小孩的头又圆又大，范尔把纸人椭圆的头拆了，扎成圆形，又按比例安上了身子，骨架就这么扎成了。这没有纸叫什么纸人啊，范尔又向商家买了一袋金元宝，全给拆开了，一张一张反着粘到骨架上，最后拿了套小孩穿的寿衣给纸人套上。
最后到了画五官的地方，范尔上次去第六天就是被纸人掳走的，心里恐惧很难克服，手拿着笔抖了半天也不敢下手。温月元接过范尔手中的笔和纸人，又他来刻画五官，别说，出来的效果跟果果真人有八分相似。
“等一下温哥，”范尔拦住拿着纸人就要出门的温月元，“这五官要那真扎个眼，这样纸人才能听话。”更重要的是老板还没叫爸爸呢。
范尔要了个针，在纸人脸上连扎了几下才还给温月元，又转身对花圈店老板说，“儿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花圈店老板的脸憋得通红，这叫丢人现眼，不叫还有损信誉，显得很不大丈夫，嘴张了又张，左右为难。
“行了。”范尔挥挥手，范尔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不用了，记住爸爸给你的教训，以后要记住顾客至上。”
“好好好，爸爸您说什么都对。”老板本想说顾客，一时没留神，那两个说不出口的话自己蹦了出去，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可为时已晚，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范尔笑得直不了腰，“我可没逼你啊！”
在花圈店老板哀怨的目光注视下，一行人拎着纸钱纸人离开了花圈店，回到果果家等天黑。
混吃混喝的两人得到了果果家贵宾级的待遇，鸡鸭鱼肉全全摆在范尔温月元面前，范尔是个见吃没命的，低头不停扒饭，哪儿样菜也都没少夹，温月元则是细嚼慢咽，每道菜都只吃一小口，吃两口就放下了碗筷。
果果家人：要不怎么是学徒呢，吃饭的气质就差了一大截，还吃那么多，不像温道长全靠仙气吊着。
“温大师，您多吃点。”果果爸给温月元夹了两块排骨，“您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果果原名是什么？”
“李国。”
“这名字今晚以后就不要再用了，取个新名字，以后谁都不要叫他以前的名字。”
“好好好，我们一定牢记。”李家人毕恭毕敬回复温月元。
“别吃了，准备准备出发吧。”天已全黑，温月元叫住要去盛第二晚饭的范尔，道，“我们还得在纸人上写下李国的生辰八字和姓名。”
李家厨子手艺还是不错的，范尔这几天也没好好吃饭，不免吃得急了些。他虽然只吃了个半饱，但温月元的话对于他来讲就是圣旨，任何时候都要第一时间执行温月元的指令，于是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去给纸人身上写字了。
一切准备得当，温月元拒绝了李家要派司机送他们的好意，带着拎包小弟范尔出了门。
“温哥，咱们去哪儿啊？”范尔抱着纸人李国，无所畏惧，反正从外人的眼里来看，他才是令人畏惧的那一个。
“十字路口，四通八达，好它送走。”
五月的天，夜晚也不会感到冷，微风吹拂还有点舒爽，树叶摇晃沙沙作响更添了几分安逸。范尔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温月元，不禁感叹温哥好帅啊，若他是个女孩子，孤男寡女，夜里幽会，良辰美景，干柴烈火，嘿嘿嘿嘿。呸呸呸，他在想什么鬼东西，温哥是他一介草民可以随意亵渎的吗？
收回思绪，范尔打量四周，发现已经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并且已经有一个人在那里孤零零烧纸钱了。这不是清明也不是什么鬼节，为什么非要大晚上烧纸呢，莫非是亲戚朋友的忌日，范尔感到十分好奇，走到那名男子身边问道，“兄弟，这大晚上的，你给谁烧纸呢？”
那名男人抬起头，火光映照在他苍白浮肿的脸上，雪白的病号服也映得发黄。
“我给我自己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