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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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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元正在水槽之中冥想，被范尔一嗓子炸醒，一脸茫然看向声源处，见范尔抓着栏杆向里探头张望，像要把头塞进来一样，惊得他扑棱两下水站了起来。
“我没事，你怎么……”温月元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后面紧跟而来的小旬。
“温哥，我放不下你，与你见最后一面。”范尔拼命挤眉弄眼，声音深情无比，表情戏剧浮夸，金扫帚奖非他莫属。
温月元黑人问号脸：你是白痴，还是你把那家伙当白痴。
范尔转身面相小旬，情真意切地说，“小旬，可以单独给我们一些时间吗？今天过后，我就与他生死不再相见！”
出乎温月元意料的是，小旬很痛快地答应了，“那行，你们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温月元：我高估了你们的智商。
见小旬出了牢门，范尔询问温月元情况，“温哥，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无事，那些失踪的女孩怎么样了。”
“嗯……一部分变成了标本。”
“那剩下的还活着？”
“另一部分，进了屠宰场变成了盘中餐。”
“……”
长久的沉默之后，温月元开口道，“这个任务我们完成不了。”
“哈？”范尔大吃一惊，温月元可是他遇见过最厉害的人了，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倒他一样。如今他们二人已深入虎穴，范尔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突然选择放弃。
“你知道那个小男孩是什么身份吗？”
“小旬吗？不就是一个变态小孩。”范尔不以为意，小旬的属下再厉害，也不会比温月元强的。
“他是波旬，天道第六天天主。”
“波旬？”什么天道第六天天主，像山寨里的劫匪六当家似的。
温月元看出范尔一点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解释道，“我们说的六道轮回，分别是三善道：天道，人间道，阿修罗道；三恶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这六道。身死后会结算业果，根据生命体生前的所作所为进行轮回。六道的总合又叫欲界，顾名思义，存在强烈欲望以及大量情感的地方，我们所处的是人间道。何谓人，能止息，止住各种欲望，六道之中也唯有人有思想懂克制。”
“而这天道，则是享乐，他们天道寿命极长，这享乐长久了难免起嗔心，乐尽之后的苦也是寻常人难以承受。这波旬是第六天天主，若不是纵情于享乐，他的手段能力比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厉害得多。这任务别说你一个人去做，就算是十个我们也完成不了。”
范尔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巨大的信息量，呆愣了片刻，问，“之前那些女孩我们是救不回来了，可如果波旬再为了享乐残害人类怎么办？我们就不管了吗？”
温月元用手揉了两下眉间的褶皱，叹气道，“没办法。不过这种情况也不会持续很久。”
“六道简单来说相当于六个平行空间，两个平行空间相连需要耗费大量能量，即便是波旬也消耗不起。”
范尔不再说话，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那些被肢解被吃掉的女生何其无辜，自己所处空间的食物不够就吃别人家的，这不就是劫匪头子。
“你啊，”温月元从栏杆空隙处伸出手摸了摸范尔的头，“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的生命安全吧，不论是现下在这天界的困境，还有人间道的危险在等着你。”
“人间道有什么危险？”范尔不解。
“你一个菜鸟，为什么给你这种任务，把跟你实力不符的任务交给你就是想要送你去死。”温月元看范尔一脸懵懂，细心解答，“你父亲究竟因为什么才消失，他若真的还存活在世为什么不自己来找你，为什么不把你带到他身边？造成这些结果的，是不是那些给你任务的人？”
是啊，为什么？范尔脑中无限盘旋着这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所以，与其担心那些不相干的人，不如仔细想想怎么活下去。”温月元看范尔神色越来越凝重，安慰道。
“那是以后的事，”范尔把对自己的担忧抛在脑后，他环视了一圈这阴寒的水牢，又想到那些惨死的姑娘，“波旬不会遭到一点报应吗？”
“待他生命终结转世之时，所有业障会一一算清，波旬极大可能会到阿鼻地狱接受他应有的惩罚。”
“就这样？享乐五百年，才入轮回受罚？”范尔忿忿不平，这算是什么道理，这一世的为非作歹要留到下一世承担，这两世就是不同的两个个体了，就应当有现世报才对。
“你怎么不明白呢，”温月元看着范尔，眼神古井无波不带一丝感情，“这只是你的一个任务，并不是你的责任，你没有拯救苍生的能力，别人死不死跟你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你不是救世主，六道轮回也不需要救世主。”
“我……”范尔想为自己辩解，他从来都没想当过救世主，他只是想尽其所能将伤害最小化。
“漂亮姐姐，还没好吗，小旬等不及了。”波旬的声音插入两人的对话之中，波旬半倚在门框上正向范尔二人这边张望。
“温哥……”范尔得知波旬的真实身份后愈发觉得波旬面目可憎，无法再用平常心去对待他，范尔不知所措，只得求助他的主心骨温月元。
“你先应付他，到了晚上来找我，我带你走。”温月元压低声音说道。
“不行啊，我记不住路线。”波旬一点点走近，范尔慌乱起来，话语都带着颤抖。
“魂息。”温月元语速加快，“你闻，记住我的味道。”
范尔：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觉得自己像条狗。
温月元将手伸出栏杆，将手腕面对范尔，手腕上的血管丰富，属于他的味道最是浓郁。范尔可以清楚看见温月元手腕上的青筋，消瘦却带有很强的力量感。范尔低头细嗅，他小巧秀气的鼻尖划过温月元的手腕，肌肤相贴似有电流通过。
范尔努力地闻，温月元的味道像是广袤的大地，蕴含着古老的味道，又有颗粒因子相互碰撞迸发出新生机的气息，这种味道比任何香水都要浓郁，范尔闻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
从波旬的角度看去，温月元伸出了手，范尔低头亲吻了温月元的手臂，看不见范尔正脸，却是能看见温月元一脸柔情。
波旬：单身狗有被冒犯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