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士兵突击同人）》灵毁

19、19

　　一入秋空降兵的训练紧了起来，没黑没白的抓紧一切可利用时间训练，铁路跟着带的那些新兵也都差不多成了个样子，熬过这段集训也就真和老兵们再不差什么，等过年四月初再有新兵蛋子从新兵连分过来，那这些也就真成了老兵了，新兵嚷嚷自己是老兵的时候刘勇总泼凉水说老兵也是小老兵，这些小老兵不喜欢刘勇喜欢铁路，因为铁路是带他们的人里面最和善的，甚至有时候还会背后去何谦那儿替这些小老兵出头抱不平，说刘勇那些行为过于严苛。

　　铁路的进言甚至连拓展都听过几次，但是没人对铁路这些话产生认同感，后来有一次刘勇株连性质的让他们带的所有人在高强度训练后再跑一万米，只因为有个疲惫不堪的兵打了个哈欠，这次铁路是真红眼了，不好当着自己带的兵面前和刘勇发作，等大家都开跑了才连拉带拽的把刘勇往背人角落里拖，刘勇拳脚不错，但是铁路的更不错，两个人一路撕扯最后还是被铁路塞进了个背人角落，铁路冷着脸说你让他们马上停下回去休息，刘勇说休想，不跑完一万米谁都别想休息，铁路说你小心我告你虐兵，刘勇跟看笑话似的打量铁路，铁路不客气的说你那什么表情，刘勇说我在他们这时候也这么过来的，铁路说那你也不能再继续恶性循环下去，刘勇整整衣领看铁路，“秀才，别傻了，要么你揍我一顿，要么你去上报我虐兵，这一万米，肯定得跑完，包括你我。”

　　铁路抬了拳头又忿忿的放下，狠瞪了刘勇一眼转身就走，刘勇知道铁路是告状去了立原地笑笑，这人也就这时候看着还像个不到二十岁的楞头小子，铁路这次直接找拓展告状去了，一推办公室的门何谦和指导员也在，三个人一瞅铁路这架势就知道人正气头上呢，拓展瞧瞧时间说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我这儿干嘛来了，铁路说我要告状！

　　何谦问是我的事么，铁路冷眼看看何谦放低了点声音说不是，何谦说不是我的事你就应该跟我报告，再上面还有排长呢，怎么就轮到你自己来直接跟连长告状，部队越级上报是大忌你不知道吗，铁路说我报了你不管，拓展在一边看戏不开口，指导员和稀泥笑着说那既然来了你就先说说你想反应什么情况吧，铁路说虐兵，这罪名让屋子里仨人都愣了一下，铁路一鼓作气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看到的种种“虐兵”行为都说了一通。

　　铁路讲完了听的人毫无反应，铁路又扫视了一遍三个人，问你们也觉得这种陋习无所谓，拓展说谁告诉你这是陋习了，自古我们就是这么带兵的，你领的不是需要哄的幼儿园孩子，你带的是兵，兵是什么，兵是暴力机器，你领着这些人拿什么立威，拿什么服众，不是你的温柔体贴婆婆妈妈，是令行禁止恩威并重，你以为带兵容易是不是，告诉你带兵不必打仗的学问少。

　　铁路说我怎么没看见恩，指导员说你这不是否定我工作成绩么，每个连队配个指导员干嘛的，不就是软硬兼施里那个软么，不过我看你最近这工作做的比我好，铁路说我还是不能接受你们的说法，何谦说得了回去吧，我们也没指望你接受，明和暗倔，看着跟谁都和气骨子里倔得跟头驴似的，以前你提这事我们不说明白也就是因为知道跟你说了也说不通，你在部队年头短，再混个几年也就明白其中的门道了，有的事是讲不通只能自己悟的，好在你不笨就是倔了点，铁路说我混多少年也不能接受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拓展说话别说绝了，回去吧，带兵的不是你是我们，等你自己真正带兵那天再按着你的想法走，铁路一直拿拓展当个宽和的兄长，这话打拓展嘴里说出来更让铁路气闷，礼也不敬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铁路出去了，屋子里剩的人互相苦笑，指导员说苗子是好苗子，就是太年轻了犯愣，看着像个长心眼的，可是不清明起来又比谁都死心眼，何谦说别忘了咱铁路可才十九，现在已经算得上少年老成了，要再不偶尔犯点倔，可真成了妖怪了。指导员说话是这么讲，可他这哪是犯点倔，简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拓展这时候总算是有兴趣开口了，说他啊，是撞到头破血流外加搭进去大半条命才能学会不再犯倔的主儿，一般的墙多半能被他撞塌，闹不好这辈子还真就遇不着能让他回头的那面南墙，何谦说那万一真让他遇见撞不塌的墙了呢，拓展说那就是铁路塌了呗，撞的烂碎再重组，不过再拼出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比现在瞧着还耿直，兴许就软趴趴了。

　　另一边铁路出了连长办公室还是气的不行，大半夜把部队内部军需用品店敲开了非要打电话，看店的认识铁路关系还不错，看铁路这气哼哼的架势也没多嘴直接放人进来，跟铁路说走时候帮锁门自己进屋接着睡去了，铁路把电话打给了七连办公室，王庆瑞在研究训练计划很快接起了手边的电话，倒是铁路本来觉得满肚子委屈，现下一听见王庆瑞声音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王庆瑞见没声音又喂了一声，铁路低了低嗓子说是我，王庆瑞不太确定的问是铁路，铁路又嗯了一声，王庆瑞抬头瞄瞄墙上的时间再想想铁路这表现觉得不太对劲，铁路终于想起来已经很晚了，也连带点没话找话的架势，问没打扰你休息吧，王庆瑞说别东拉西扯的，是不是受委屈了，铁路把事情又重头和王庆瑞讲了一遍，讲完很长时间王庆瑞都没讲话，铁路没等到王庆瑞回答叫了声连长，王庆瑞说严将严兵，人家没错，铁路想争辩，王庆瑞说想想你刚来一排的时候我怎么对你的，兵是训的不是哄的，一路捶打出来反而感情更深，铁路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在心里没记恨你呢，王庆瑞问你花茶里下毒啦，铁路说后悔没下了，听这口气王庆瑞料想铁路对今晚这事也不是十分耿耿于怀了，吩咐让铁路回去和刘勇道歉，铁路说依然坚持我的观点我不会道歉，王庆瑞说你还想和人家对着干？铁路想了想，回了句大不了求同存异，等我自己带兵了决不这样，王庆瑞笑，“你才多大，话别说满喽。”

　　铁路放下电话前问王庆瑞电报上那话作数吧，王庆瑞说作数，铁路便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甚至让他忘记了之前的不满和愤怒，决定无视种种他并不认同的带兵方法。

　　铁路的这场维权之战在那晚后彻底平息，倒是管事的几个没料到铁路会这么快妥协都有点意外，何谦本来想也许是铁路没那么倔自己想多了，可是每每看到铁路瞧着刘勇不满的眼神就知道铁路还是不赞同，只不过出于某种大家不知道的原因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刘勇有时候趁铁路不在就跟大伙抱怨自己真冤，带兵本来就累自己搭班的还不待见自己，再说他真喜欢铁路这人想当朋友的，这下子打水漂了，铁路那时候不知道这些话，后来知道了每想起自己对刘勇漠视的眼神就懊悔不已，这心情他和王庆瑞讲过一次，王庆瑞知道铁路也是间接和自己道歉，觉得两人刚认识那段日子不理解自己的苦心整日横眉冷对心里亏欠了，王庆瑞说刘勇肯定没把你的冷漠往心里去，真心想对你好的人都不会计较这个，所以你也别当个刺似的卡在心里不放了。

　　铁路和刘勇和好是在中秋节聚餐的时候，还是刘勇先举了杯找铁路喝酒，说工作上的事跟私交没关系，我是真心实意的待见你，你当不当我是兄弟吧，铁路听了这话心里感动，其实细说刘勇还真没怎么过铁路，按理说人家老兵油子想给你使绊多简单的事，可是哪怕铁路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对人家人家什么时候报复过，工作方法不同，拓展、何谦，甚至所有骨干和铁路的看法都不一致，说到底不过是那晚对上之后铁路拉不下这个面子言和，现在刘勇不计前嫌的先来示好，铁路心下也感动，抢了酒杯放下直接拿了两瓶啤酒和刘勇对着喝，大伙见了鼓掌叫好，刘勇特能喝，结果无非是铁路自己把自己喝晃悠了。

　　以前大家瞅着铁路性子淡也不太敢死缠烂打的胡闹，今儿才发现原来这也是个豪气角色，一堆人不去灌没事的刘勇反倒都来找铁路喝酒，刘勇帮着挡了小一半，即便如此也把铁路喝醉了个八九分，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到门口透透气，正遇见拓展正送了老婆儿子回家赶回来，瞧瞧铁路通红的脸说被他们灌了吧，铁路也瞧不清是谁就乱七八糟的点头，何谦正出来寻铁路，见拓展也在指着铁路笑说这小子今天吃亏被灌了，铁路嘟囔说总有一天我要灌回来，拓展说听他这么说是真多了，要没多肯定心里咬牙切齿不往外说。

　　铁路指指天上月亮有点傻兮兮的说今儿中秋，拓展说要不是中秋能可着你们使劲吃喝么，铁路打了个酒嗝，煞有其事的念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何谦拉铁路说得了进去吧，这怎么还酸上了，铁路依旧念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拓展乐了，拍拍铁路脸颊，“铁路，你想家啦？”

　　铁路迷迷糊糊的点点头，“我想家了，我想他了，”接着又嘀咕的什么拓展和何谦也听不清，突然铁路又来劲了，对着月亮喊，“哎！你得见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同一片月光下的另一个军营，七连也在聚餐，人进了食堂刚坐稳了林涛就不干了，喊炊事班班长说哎这怎么回事啊，一班那桌还差副碗筷呐，炊事班班长望望点点人数说没差啊，林涛说咱铁路不是人啊，再拿一副摆上，王庆瑞正坐在林涛旁边，抬脚就踹了林涛一脚，林涛反应过来说是了，应该摆咱们骨干桌，咱铁路回来肯定得提干，王庆瑞又踹，林涛不满的说你干嘛啊大过节的竟下黑脚，刘恒说你不挺精的么，你不知道空碗是给死人摆的啊，林涛表情无比灿烂起来，马涛喊跟铁路亲近的快过来拼酒，拼不倒林洋咱对不起远在他乡的兄弟！

　　王庆瑞瞧了瞧马涛，马涛侧过头在王庆瑞耳边低声说，“知道打仗还敢回来，带种，是咱七连的人。”

　　第二天一早铁路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头晚喝醉丢了多大的人，但凡谁见了都咧嘴一乐来一句但愿人长久，旁边马上就有人接千里共婵娟，这还不算，非得再有几个和着声的喊两句我想家了我想他了才算完，就为这铁路那张从来波澜不惊的脸皮足足红了一个月，没人地方铁路发狠誓一定练他个千杯不醉喝死这帮王八羔子，酒量怎么练没人知道，大伙只知道后来铁路还真就成了千杯不醉没少喝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