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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婚礼变故 ...

  •   不论今天给他送来这本册子的人是谁,也不论对方给他送这份证据来的目的又是什么,沐鸾飞现在做开两手准备。

      陆秦快马赶来将军府,主仆一碰面,沐鸾飞压低声音派下任务,千叮咛万嘱咐,做这件事的时候切不能让任何人察觉,万一走漏风声就被动了。

      陆秦道:“将军,这么大的军队调派得有个合适理由啊,不说别人,皇上那可不好交代。”

      “皇上那你无需操心,我自会报备,但一定要记住,绝不能叫人发觉咱们是在做准备。”

      陆秦点了点头,忠心接令。

      陆秦离开前,沐鸾飞又安顿他去查一查这个叫李凉的左护卫羽翼诸郎将,此人官不大,能耐却不小,竟与太子称兄道弟。

      陆秦得令连夜下去做安排。
      ※※
      八月初二,黄道吉日,喜鹊飞上海棠枝,宜嫁娶。

      今早天不亮,陆雨蝶起床沐浴净身,由婢女们给她收拾打扮。陆雨蝶长相本就出挑,凤冠霞帔再一加身,衬的其恰如九天玄女下凡尘。

      “小姐,将军府的花轿来了。”一奴婢急匆匆的冲进喜房说。一侧的随身侍婢连忙把盖头给主子盖上。

      身着新郎服的沐允轩随着簇拥人群进来喜房内,按喜娘指引接了新娘子去到前厅,告别岳父、岳母。

      陆老爷夫妇满脸带笑,可陆老爷脸上的忧愁,只有他身旁的李氏看的见。

      陆雨蝶的梨花带雨博得众人点头称赞,拜别父母之后,陆雨蝶坐在了她向往已久的花轿里。

      婚礼盛大,沿途观礼百姓无不是对这场婚礼的羡慕,陆家乃大周朝第一首富,镇北将军又权倾朝野,这样的两个家族结亲,羡煞了多少未婚女子。

      有羡慕的,也有等着看笑话的,那看笑话的正是苌乐。

      苌乐站在街角一脸好戏即将到来的表情,婚礼搞的越大,陆雨蝶不要脸的事,就会被越多人知道。待花轿经过了,苌乐才撩起面纱将自己隐藏。

      将军府院内摆满酒席,今天能来的达官贵人没一个缺席的,沐将军的儿子成亲,是人都要给沐府脸面,连皇上都亲自驾临,谁又敢不给人家面子。

      不光皇上亲临,连难得一见的蓝公子也来了,可见沐将军的面子得有多大。

      闵睿由沐鸾飞陪同坐在主位席上,闵睿视线则一直落在蛟冥那。闵睿听过蓝公子名号,知其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闻名果然不如见面,此人的长相担得起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称号。

      蛟冥同熟识的公子们同坐,他注意到人皇在一直打量他,但他装作不知道。

      蛟冥心不在焉的应付着旁人与他的攀谈,他现在就等着拜堂礼成那一刻,等陆雨蝶正式进了沐家门,然后叫她当众流产。想象着沐鸾飞的脸色,还有众宾客的眼神,蛟冥有些迫不及待了。

      蛟冥也看见陆雨蝶的肚子里有个还未入灵实的胎儿,只要那个胎儿当众流出,今天这场婚礼可就成了笑话。

      蛟冥和苌乐做的打算完全一样,但两人抱的目的却又不同。蛟冥谋划着一石二鸟,既狠狠剜了沐鸾飞脸面,又能为乐乐报了仇。

      苌乐想的则是,既要保住沐大叔面子,又要收拾了陆雨蝶这个女人。礼成前胎儿流出将军府是受害者,若是礼成后胎儿再流出,将军府今日就成笑话了。

      一只蚊子飞来落在蛟冥肩膀上,随时听吩咐,那蚊子是灵芝所化,别看灵芝是个草木精,一点变化的小法术还是会的,它不属于仙界,也不像公子那样一踏入人间就会失去法力。

      府门外鞭炮声震耳,新娘子来了,沐允轩手持红绸,牵着红绸那头的陆雨蝶朝正厅而入。闵睿已端坐中堂上位,准备为新人证婚,沐鸾飞则与妻子坐在皇上右手边的位置上。

      观礼人围在正厅门口,苌乐没有太靠近,她站在人群后面不远处。

      司仪声传来,“一拜天地。”苌乐抬起手,蛟冥继续等。

      司仪再一声,“二拜皇上。”苌乐做准备,蛟冥还在等。

      司仪又一声,“再拜高堂。”苌乐准备已做好,蛟冥则对灵芝吩咐,“看你的了。”

      “夫妻……”

      “对拜”两字还未从司仪口中发出,新娘子却先一声叫唤,手捂腹部站不稳。

      苌乐的响指清脆响亮,而蛟冥肩膀上的蚊子却还没有飞出去。

      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陆雨蝶,沐允轩一把扶住她,“蝶儿,你怎么了?”

      红盖头被撩开,陆雨蝶表情抽搐,满脸冒虚汗。端坐的几人全部站了起来,将军夫人连忙打发人去请大夫,她把陆雨蝶扶到椅子上坐下,正厅忙作一团。

      陆雨蝶居然恰在此时要小产,怎会这么巧合?

      蛟冥双眼似能透视,他清楚看见,陆雨蝶肚子里的那团血污被咒术堕下,竟有人先他一步对陆雨蝶做了手脚。蛟冥转身回头,所有人都围在正厅前,瞅了一圈,没看见那张叫人魂牵梦萦的脸孔。

      苌乐在前方传来异动时晓得成功了,她已悄悄离开。

      收回视线,蛟冥心跳加速,十有八.九是乐乐做的手脚,但这也只是猜测,蛟冥委实不愿意相信乐乐会这样的邪术,这种手段可是控鬼术。

      可又不由他不信,乐乐身边跟着个女鬼是他亲眼所见,若非与控鬼沾边,她怎会养鬼?

      上了年纪的大夫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抬着小跑前来,进入正厅,老者就要见礼,闵睿对他摆手,道:“行了,赶紧看看新娘子怎么了。”

      皇上已发话,大夫忙取了手枕放在陆雨蝶身旁的茶几上为其诊脉,来的路上,小厮将大概情况给他说了遍,大夫边诊脉边思量,新娘也许是因畏寒才引起腹痛,女子体质本就偏寒,因寒邪侵袭引起的腹痛很多见,老人家千思万想,也没往那方面上联系。

      越诊断,老者满面的吃惊越明显,这……

      以为弄错了,陆雨蝶两只胳膊被轮番细把脉,老者此刻完全相信没有错。在场人都瞧见大夫满面异色,沐允轩道:“蝶儿她怎么了?”

      大夫实在说不出口,他给立在一旁的华服贵妇道:“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将军夫人看眼丈夫,见丈夫同意,便准备与大夫借一步,却不及他们入内厅,坐在椅子上的陆雨蝶又一声痛苦呻.吟冒出口。

      “蝶儿,你到底怎么了?”沐允轩上手就要扶她。

      沐鸾飞最先发觉不对劲,新娘子脚下流出一摊血迹,沐鸾飞一把扯过沐允轩,防止他沾上污秽。

      “爹,你干什么?”

      沐鸾飞盯着陆雨蝶,寒道:“干什么?咱们沐家差一点点就成笑话了。”

      离得近的人,这一刻都瞧见了陆雨蝶脚下的血迹,年轻的小姐公子或许不知那是怎么回事,但在场这么多人,大部分都是有孩子的,他们自是晓得那症状为何。无需多说,大伙也明白了大夫怎会是那反应。

      沐鸾飞没好气道:“来人,送陆二小姐回去,将军府无福消受如此佳人。”如此两个字他咬的很重。

      “爹……”

      沐允轩就要阻拦,被他娘一把将他拉回来,“允轩,听你爹的,这个女人配不上你。”

      将军夫人压低声音对着沐允轩耳畔说道半天,沐允轩呆立原地。

      因疼痛而晕厥的陆雨蝶,被抬着送回了陆府。

      陆雨蝶坐过的那把椅子沾满血迹,血水顺着椅子腿流到地上。沐鸾飞道:“来人,把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我搬出去烧了,如此污秽脏贱的东西,本将军看了就恶心。”

      主子发下话,下人立刻忙活开。

      观礼诸人万分尴尬,但终归都是人精堆里打滚的,立刻有人出来打圆场,“老天有眼,没叫这种脏贱女子污了沐家门楣,今天这顿席更得吃,是不是?”

      有人打圆场,就有人附声,“对对对,今天这顿席说什么都要吃,老天真是开眼呐……”众人七嘴八舌,无需沐鸾飞再给自己找台阶下。

      将军府今日站在弱者面上成了受害者,亏了礼没成,前后就差磕一个头,若那最后一个头磕下,沐鸾飞灭了陆家的心都有。

      今天不光将军府成了受害者,连闵睿都成了被坑的皇帝,陆家与沐府结亲是他亲自下的赐婚圣旨。

      蛟冥端酒一饮而净,他有种被想象中的小丫头打败了的感觉,一杯酒下肚,他再也坐不住了,过去那边给沐鸾飞和闵睿打个招呼,借口先离开。

      “皇上,今儿这事也许是个好苗头。”沐鸾飞从蓝公子身上收回视线,说。

      闵睿也从离去之人那收了目光,“鸾飞,今天可是你儿子娶亲,儿媳妇都被退,这怎能算好苗头?”

      二人单独坐一席,似并不受刚才事影响,脸上双双挂微笑,其他人离的远,无法听见他们谈话,只看到沐将军果然蒙受盛宠,能与天子同坐。

      “皇上,臣敬您一杯。”待闵睿酒杯空下,沐鸾飞接道:“又非臣中意的儿媳妇,娶不娶都无所谓。”

      此话大不敬,但闵睿没生气,还调侃,“看来下次再给允轩指婚,朕得先征求下你的意见。”

      沐鸾飞随主子的打趣微微一笑,然后分析道,“和陆府的嫌隙这次是生定了,但这份嫌隙会令陆家战战兢兢,谁叫他们无理,陆雨蝶的事等于让咱们捏住陆府把柄,有如此把柄在手,陆老爷往后只会老实的为朝廷鞍前马后,他若敢有别的心思…… ”

      剩余的话无需言明,闵睿也明白,他笑道:“你说的对,朕就不信了,我堂堂大周王朝总不能永远仰仗一介布衣家族。”

      俩人端起一杯酒互碰,今天这顿饭闵睿吃的异常爽口。
      ※※
      陆雨蝶的名声经大婚那日只需半天,就传的京城人尽皆知,陆府也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陆老爷当日因陆雨蝶被退亲送回,差点一口气没提上。

      陆雨蝶被送回陆府,醒来后就疯了,令她怀上野种的男人是谁,无论如何从她嘴里再也问不出。陆雨蝶每日疯疯癫癫且语无伦次,不管她说什么,其他人都只当她说的是疯言疯语。

      把陆雨蝶成功搞臭,苌乐再没心思留京城,至于那个李凉,她相信沐大叔绝不会放过他。

      收拾好上路用的东西,买了匹合适脚力,打听清楚回去的路该怎么走,苌乐今日快马出京城。

      出京路口守候的花草精将遇见她的消息传回听风阁,蛟冥激动,这多日子她终于出现了。

      苌乐驾马停在离京路口,回头看向京城方向,内里生出浓浓不舍,也许以后和他再无相遇时。难过、伤心,一并涌上心头:冥哥哥,乐乐走了,你保重。

      即使心痛的要命也得走,马鞭挥出,马蹄腾起,然而还没走多远的距离,追来的蛟冥踩着路边树枝飞身从空中落下。

      苌乐拉马停住,前方挡道的那个背影,正是她的冥哥哥。

      蛟冥慢慢转过来,与骑在马上的女子相对。

      她变了,变的和自己认识的那个臭丫头完全不一样,再看她骑着马,蛟冥立时记起那日她被大白马带着喊救命的场景。

      蛟冥目下无暇思考旁的,他只想问她为什么要抛弃他、离他而去。

      苌乐的心“扑通扑通”,多么想扑进冥哥哥怀里被他紧紧搂住,与他诉衷肠。

      蛟冥往前走几步,靠近她先说道:“乐乐,你去哪里?”

      苌乐调整呼吸,道:“小龙,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我有点事要办,能否让我过去。”

      她的语气很平淡,就是与普通熟人打招呼那般,这样的语气使得蛟冥心口一抽,“乐乐,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有事,我得回家。”虽对着蛟冥说话,可苌乐眼睛却在瞅别处。

      蛟冥又朝前进一步:“乐乐,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回去办事为何不告诉我?”

      “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用不着自作多情。”苌乐眼睛依然愁别处。

      “我自作多情?乐乐,你到底什么意思?”蛟冥定定注视马上女子。

      “意思就是说,如果之前,我哪里叫你误会,请你别当真。”苌乐转回脸,从马上下来,又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塞进蛟冥手上,“这是你借给我的钱,我现在还给你,咱们两清了。”

      望一眼手上钱袋,蛟冥声音带着颤:“两清了?你怎么说的出口?”

      把钱袋丢一边,蛟冥双手抓着面前女子的肩,“乐乐,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不相信咱们之间是误会,告诉我好不好。”蛟冥的言语里带着祈求,甚至还有点诱哄的味道。

      苌乐恨不能立刻扑进蛟冥的怀里,但她努力压制住了快要爆发的感情,“小龙,你真的误会了,咱们之间其实没什么,请你让开,我们后会有期吧。”

      蛟冥没松手,他吼道:“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一把将她揽入怀,扶着她的头与她唇贴上。

      又一次被蛟冥抱在怀里,无间的距离令苌乐心跳再加速,差一点就不由自主的抱上了他的腰,却是硬硬的隐忍着无动于衷。

      “乐乐,回应我。”

      快受不了他的诱惑,好想答应他回应他,但苌乐明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乐乐,快点回应我。”

      苌乐咬牙忍住了回应他的冲动。

      “听话,快点回应我。”蛟冥一手揽着她,一手挑着她下巴,和她离的很近,两人几乎鼻尖相对。

      无论怎样哄,怀中女子就是没反应。蛟冥满目伤,“乐乐,你忘了那天晚上吗,那天晚上你说,你只爱我一人,你愿意将你托付与我,难道你都忘了?”

      “那天晚上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我不会赖着你,也不需要你负责,我明确告诉你,那天晚上我是骗你的,我逗你玩呢,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这样的青葱少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挣脱他的怀抱,苌乐后退一步,如此伤人的话,伤的苌乐自己浑身像被利刃划过一样。

      “你说什么,你骗我的,你不喜欢我?”蛟冥的心好似被狠狠的剜掉一块肉。

      “没错,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喜欢成熟有魅力的男人,不是你这号的,你不是我的菜。”苌乐一脸的决绝。

      蛟冥呆愣原地,好久……

      好久之后,他说:“行,我知道了,我就当那天晚上是我做了一场梦,既然你这么绝情,那这个请你拿回去,我送出的东西还没有再拿回来的。”他手上拿着的正是那个泛着点幽幽蓝光的盘龙镯。

      “不是我的东西我带着累赘,还是请你收回吧。”苌乐知道不能接,绝对不能接,要是接过来他定会纠缠没完。

      蛟冥眼里涌雾气:“乐乐,你、你竟绝情如此,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把手镯狠狠的抛出,镯子落入一旁草丛里,随即他飞身远离。

      苌乐狠心的翻身上马,躲在暗处的蛟冥见她走的毫不留情,涌入眼底的雾气化作泪珠,以为她会捡回手镯,没料她真的走了。

      蛟冥抬手抹去眼眶泪,咬牙道:“乐乐,我蛟冥活了五千多年,还是头一次为女人流眼泪,好,很好,是你让我看清我确实没长大。”

      蛟冥的眼里闪现一抹蓝光,待那抹蓝色光芒消失,他揭掉人.皮面具,露出绝美容貌,显出妖孽般的笑。

      “你喜欢成熟的男人,好啊,那我就变的成熟点,你最好不要让我再见着你,否则你伤了我的仇,我一定要讨回来。”脸上虽然挂着笑,可他说出的话含着恨。

      蛟冥的声音变了,带着一种从未听过的深沉,曾经的那个蛟冥似乎一瞬间从个青葱少年长成了真正的男人,他如来时那样,踩着树枝乘风而去。

      手镯静静躺在草丛里,驾马远去的女子折返回来,苌乐知道,小龙那时并没走远,她返回来跳下马背,去到草丛里捡起手镯。

      紧握手镯,忍了好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抬头看向小龙最终远去的方向。

      这里虽是出京路口,但这并非官道,四下没有一个人,苌乐的哭泣不会有人看见,她尽情释放憋在胸中的那份苦楚。

      “小龙,对不起。”

      苌乐把手镯收了起来,原本想着将手镯还给他就能断了这份情,他却将镯子丢弃,既然他不要了,那就给自己留下点念想吧,至少镯子在,就好像还和他在一起。

      心中埋藏着对他的爱,苌乐踏上回家路,沿途风景绚丽,她却只盯延伸至远方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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