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去世以后》一竿风与月

43、第 43 章

　　清嘉站在原地，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听着他用曾经听过无数遍的声音喊出她的名字，心中莫名感到有些荒唐可笑

　　她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面上十分平静，唯有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的脸庞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清嘉觉得她自始至终在这上灵界尧光仙君眼中恐怕都是一个笑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猨翼仙君片刻前还在诧异怎么天狐族的小辈如此不知礼数，此刻好像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而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

　　钟灵韵跟着进来，此时就站在清嘉的身后，那张面纱掩盖了她全部的情绪。

　　尧光从榻上起身，缓缓走到离清嘉一步远的地方，低头看着清嘉。他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那双浅色的瞳孔中虽然映着眼前的人，却没有一点温度。

　　清嘉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血腥气，问道：“ 你是谁？”

　　“ 我是尧光，”他顿了下，凝视着清嘉的眼睛，“ 也是阿岚。”

　　清嘉扯了扯嘴角，却一句话也不想说，空气仿佛在此时凝滞了一样，满室落针可闻。

　　团团在清嘉怀里，扭扭身子，一跃而下，跳到地上的瞬间变做了一个三四岁的孩童，他歪歪脑袋，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尚还幼小的心灵不明白此时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和他长得那么像，“ 你是谁？怎么和团团长得一模一样呢？”

　　团团从来是不怕人的性子，他觉得自己仰头看得脖子都酸了，揪着尧光的袍子动作利落得像爬树一样爬上去。

　　他的小胖手摸摸尧光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惊喜地转头跟清嘉说道：“ 娘亲，你看他是不是长得和团团一模一样！”

　　尧光仙君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一向纤尘不染，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衣服被团团拽得皱巴巴，那张连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的脸被团团揉得面目全非。

　　片刻前，静默站在清嘉面前的人还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祇，此刻双手托着团团的人就像重新走入了凡尘。

　　钟灵韵在旁边狠狠地瞪着团团那张好像是缩小版尧光仙君的脸，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任谁看到这样的两张脸都能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 清嘉，这小天狐原来是尧光仙君的孩子，你瞒得可真严啊。”钟灵韵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透露出任何情绪，可是最后一句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清嘉把团团从尧光身上抱下来，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房间里，清嘉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脑子里仿佛想了很多东西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 娘亲，你怎么了，不要哭好不好，是谁欺负了娘亲，团团帮娘亲去揍他！”团团用手抹了抹清嘉脸上的泪水，双手搂着清嘉的脖子，亲了一口清嘉的脸，“团团亲亲娘亲，娘亲不要难过。 ”

　　清嘉把脸埋在团团的怀中，蹭了蹭，“ 不难过了。”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清嘉没理，隔了一会儿又传来几声咚咚咚的声音。

　　“ 尧光仙君想进来还需要别人请吗？”清嘉讽刺的声音像粹了冰一样，话音刚落，离床三四米远的空处就显现了一抹身影，那人仍旧穿着一袭灰色的外衣，那副平平无奇的样貌放到人堆里不会有任何人会注意到。

　　看到这副面貌，清嘉呼吸一滞，他是故意变成这幅样子来嘲笑她有多蠢吗？

　　她嚯地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一杯热茶，冲着这张脸皮泼了上去。

　　这杯水对尧光而言想躲开轻而易举，奇怪的是他心中莫名觉得此时不躲开才是对的。

　　棕褐色的茶水滴滴答答的从尧光的发梢落下来，几根茶叶梗沾在尧光的脸上。他拿掉脸上的茶叶梗，眉头微蹙，“ 我以为这副面容你会更习惯一些。”

　　清嘉掀唇，冷哼一声，从方才见到他的那一刻，之前所有的疑惑都不需要解释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风摇初见她就知道她是从空桑大陆通过界河上来的修士，他对她那总是带着一丝奇怪的态度，她从前从没有多想，不过就算她想得再多也不会想到原来在她身边那个其貌不扬修为平平的男修就是尧光仙君。

　　“当初我到上灵界的时候，你就可以直接现身告诉我你没死我也不会纠缠于你，何必多此一举。”清嘉声音冷冽，直直地看着尧光。

　　尧光没有回答清嘉这个问题，而是慢慢走到清嘉的面前，随着他的动作，风摇的外表渐渐变成尧光仙君的样子，“ 你可知人妖都有三魂七魄。”

　　清嘉不明所以地看着尧光，尧光似乎也没想要清嘉回答，紧跟着说：“三魂分天、地、人，七魄为喜、怒、哀、惧、爱、恶、欲，人魂住于肉身，掌七情。”尧光稍滞，瞟了一眼清嘉，“ 我修行差一步即至神之境，欲断七情，然而渡劫失败，主魂沉睡，只余人魂掌管肉身。”

　　清嘉听得入了神，此时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阿岚是你一魂？”

　　尧光低垂眼睑，虽一句话都没说却已经默认了清嘉的疑问。

　　“ 所以，当初阿岚不是死了，只是你醒过来了是不是？”

　　清嘉现在脑子里晕乎乎的，她明白了她为什么觉得眼前的人熟悉却又陌生，她熟悉的是阿岚，而不是那个上灵界的尧光仙君。

　　“ 阿岚不会回来了，是吗？”清嘉喃喃自语道。

　　“ 他就是我。”

　　清嘉偏着头，没理尧光的话，“ 那你为什么要变成风摇的样子到我身边来。”

　　尧光还没来得及回答，清嘉抢先说了：“ 不用回答，我知道了，你只是偶然间想起我这么一个人，又察觉到我来了上灵界，觉得似乎有点对不起我，所以想要来安顿好我，以此作为弥补吧。”

　　清嘉坐在旁边，一眼都没看尧光，因此也没看到尧光渐渐握紧的拳头以及闪烁的目光。

　　她终于想通了一切，为什么当初风摇想换取金耀花的条件是安排她加入某个门派了，只要加入门派，她在这上灵界就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想必尧光仙君内心就能够心安理得吧。

　　“ 我们相处不过一年，对于尧光仙君这十几万年的人生不过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尧光在旁边站着，他看着清嘉的面容，脑海回忆着当初他的想法，他最初的打算是这样的，只是好像中途出了很多事情，他早就偏离了最初的打算。

　　“ 尧光仙君不用感到抱歉，我分得清，阿岚只是阿岚，不是你。”

　　尧光微启唇，他想说，阿岚就是他，可是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 我也会分清，我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阿岚，不是尧光仙君。”

　　“ 你自去成你的神，我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关系。”清嘉神色漠然，不带一丝感情。

　　……

　　清嘉这一夜不想修炼，只想躺下睡一觉，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闭上眼睛就沉入梦乡，等再挣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团团睡在她怀里，小绿睡在枕边，腓腓也趴在她的大腿上呼呼大睡。

　　她觉得整个人都神情气爽起来，她把团团弄醒，又叫起腓腓和小绿。

　　清嘉还没忘了来摇光之山最重要的目的，团团也要进行血脉觉醒。

　　这处客房距离尧光的住处实在很近，她在这天狐族也就认识他和流云了，而流云不知要到哪里去找，所以她只能去找尧光了。

　　这次她来到的时候没有见到昨天那个红衣男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尧光的住处，她不知道他住在哪间房，这里又一个人都没有，正当她以为自己要找很久的时候就看到尧光仍然坐在昨天那张榻上，似乎在这儿休息了一晚上。

　　“ 你就住在这里啊？”清嘉问了一句，尧光正要回答就见清嘉仿佛只是客气地随口一问，他微抿唇，咽回了即将说出口的话。

　　“ 团团是不是还要进行觉醒，现在可以吗？我想尽快进行，然后带他回百花城。”

　　尧光的神色冷了下来，“ 他是天狐，自然要待在摇光之山，不会随你回去。”

　　清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楞楞看着眼前这个人。

　　现代社会夫妻离婚最常遇到的争夺孩子监护权的事情没想到她在修真界也遇到了……

　　她退了一步，轻笑一声，“团团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凭什么决定他该在哪儿？ ”

　　尧光的面容冷若冰霜，胸闷到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步履蹒跚地走来，他见到团团，立刻眼睛一亮，瞬间闪到团团面前，动作敏捷得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做得出来的。

　　“ 哎呦喂，这是我们仙君的孩子吧，你看这小脸长得多俊呢，苍天有眼呐，这棵老树总算开了这么一朵花了。”

　　边说着，那双布满褶皱的脸上就留下两道浑浊的泪水，“ 我爷爷死之前的遗憾就是没能见到我们仙君有子嗣，我想着我死之前恐怕也见不到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眼带泪光地看了清嘉一眼，“ 我要去给我爷爷，对了，还有曾祖爷爷都上柱香，告诉他们我们仙君终于有后了！”

　　清嘉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个老头，而尧光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黑，终于不耐烦地说：“ 好了，有完没完！”

　　他转身跟清嘉说：“这是族长，之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

　　“ 对对，仙子以后有什么事都找我就行，不知仙子对住得可还满意，哎，我这不是多此一问吗？我们仙君向来活得粗糙，他的房间怎么能住人，肯定委屈仙子，待我回头好好教训一下流云，老朽这就给仙子重新布置一间房，肯定舒舒服服的！”

　　老族长自从听到火离跟他说仙君有孩子了就一直处于一种激动惊喜之中，昨晚忍了一晚没去打扰清嘉，今早一醒来就赶了过来，一见到团团他就一点怀疑都没有了，没高兴到昏过去已经觉得自己颇有定力了。

　　他们仙君是天狐一族唯一的九尾狐血脉，从他一万岁刚成年那会儿，他的终身大事就成了整个天狐一族的大事，可惜也不知是不是天生少了那点情根，他们仙君从小就只知修炼，就没想过那种事，要不是因为全族没人能打得过他，他们仙君早就被硬灌药拉进洞房了！

　　上次他们仙君要冲击神之境，失败之后消失不见，他就差哭死过去了，九尾狐血脉要是在他当族长期间断绝，他真要以死谢罪了。

　　这些想法也只在老族长脑海里闪过一瞬，他笑容满面地和清嘉说：“ 哎，我们族中也好多年没有办过喜事了，这次肯定要大大地办一场，妖族人族都要卖我们天狐族的面子，肯定能办得热热闹闹的，仙子就放心吧！”

　　清嘉没有跟上这老头的思路，他在说什么东西，“ 什么喜事？”

　　“ 当然是仙子和我们仙君的喜事啊，总得让人族和妖族都知道，我们仙君终于嫁，不对，是终于娶妻了！”老族长在那边慷慨激昂地说着。

　　团团本来一直静静地站在一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都似懂非懂，可是现在他似乎明白了，原来这个和他长得一样的是他爹爹，他爹爹和娘亲就要成婚了，他们在讨论如何办婚礼。

　　“ 你是我爹爹吗？”团团挪到尧光的身边，轻拉着尧光的衣摆问道。

　　尧光蹲下来，摸摸团团的头，语气不由自主变得柔和，“ 是。”

　　“ 那你是不是不喜欢团团，不要团团呢？”

　　尧光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问，他看着团团的眼睛，语气坚定地回答：“ 没有，我很喜欢团团。”

　　团团听到尧光的回答，面上立刻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转头望着清嘉：“ 娘亲，你看，我就说我爹爹不可能不喜欢团团的！”

　　尧光抱起团团，迈步往前走，回头看看清嘉，“ 还不跟上，不是说要带着团团去觉醒的吗？”

　　清嘉见他抱着团团走远了，忙跟上去。

　　“ 我上次给你的玉瓶里的灵液喝完了吗？”

　　团团知道他爹爹也是原来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的风摇，想到上次给他的灵液，他点点头，“ 喝完了。”

　　“ 那灵液是我这些年收集的金耀花提取而成，喝了觉醒血脉时会容易一些。”

　　尧光像是对着团团说又像是特地解释给身后的清嘉听似的。

　　很快他们就来到位于天狐族用于觉醒的圣泉处，清嘉发现这圣泉就在她住的那间屋子正后方，这圣泉颜色雪白像牛奶一样，不时还有泡泡冒出来，如同正在沸腾一样。

　　“ 变回原形。”

　　团团听话地变成一只巴掌大小的小白狐狸，尧光跟着就把团团扔到泉水中。

　　清嘉心一揪，不过她倒没有出声阻拦。

　　果然团团被扔起来一点也不惊慌，还嘻嘻地笑了几声，刚落下去就怡然自得地游起来，小爪子挪啊挪，游得飞快。

　　清嘉、尧光以及老族长一起站在池边看着团团游泳，清嘉当初听着血脉觉醒，想着也许会很痛苦，没想到就是在里面游游泳吗？

　　“ 血脉觉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团团喝了那灵液，这件事就变得容易多了。”尧光即使没有看到清嘉的表情，似乎也能猜透清嘉内心的疑惑似的。

　　清嘉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团团在泉水中的身影，就见团团游着游着，乳白色的泉水渐渐变清，而团团身后的尾巴也渐渐地由一条变成两条，两条变成三条，直到长出了第九条尾巴，本来团团身子就小，尾巴和身子差不多大，此时九条尾巴一长出来，清嘉就只看到九条尾巴跟朵花一样散开在水中，完全看不到团团的头了。

　　团团似乎也不是很适应，他仰躺在水上，捉着自己的一条尾巴看看，放下去又捉起另一条，一条条地看过去，十分疑惑他怎又长出八条尾巴了。

　　本来他和腓腓还有一点共同点，他们都有一条尾巴，现在他突然有了九条了，连这一点共同点都没有了，唔，尾巴一条就够用了，为什么还要再长出八条呢。

　　泉水变得越来越清，当泉水清澈得能一眼见到池底的时候，尧光对着团团喊道：“ 出来吧！”

　　团团一跃就从泉水里出来了，不过他没跳到尧光的怀里，一跃蹦到清嘉身上，献宝似的跟清嘉说：“ 娘亲，你看我有九条尾巴，好不好看！”

　　“ 好看！”

　　团团在泉水里一泡，整只狐狸就好像用了漂白剂，全身的毛发越发雪白，在阳光下似乎能发光一样。

　　团团听到娘亲的赞美再也不纠结是一条尾巴更好还是九条尾巴更好了，他开心的说：“ 我也觉得九条尾巴要更好看！”

　　老族长看到团团的九条尾巴差点又哭出来，他们天狐一族终于有第二只九尾狐了，就算他现在死去也能对得起天狐族的列祖列宗了！

　　“ 这九条尾巴当然好了……”

　　“ 走了。”尧光及时地打断了老族长的长篇大论，转身当先走在前面。

　　还没走几步，迎面就见钟灵韵和静婷走来，见到尧光仙君他们，钟灵韵忙疾步走上来正要拜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尧光问道：“ 你们怎么在这！”

　　问完根本没等着她们回答，转头就问老族长：“ 她们怎么在这！你让她们上来的！”

　　“ 这……这……我不是……”老族长结结巴巴正不知该如何解释。

　　钟灵韵上前一步，替老族长辩解道：“ 是我们苦苦哀求，族长大人才允许我们使用这圣泉的，还望尧光仙君不要动怒。”

　　尧光却根本没理钟灵韵的话，只是对着老族长说：“下次不要擅作主张！”

　　“ 是，是，下次一定提前禀告仙君。”

　　尧光已经走远了，清嘉跟在尧光身后也渐渐离开钟灵韵的视线。

　　她站在原地，平静地目送他们走远，袖中的五指的指甲却早已被她齐齐折断。

　　老族长被留下来，稍显歉意地说：“ 实在抱歉，之前让你们使用这圣泉是老朽的主意，竟害你们被我们仙君责备一回。”

　　钟灵韵回过神来，急忙说道：“ 没事，没事，本就是我们叨扰了。”

　　方才尧光仙君在的时候，静婷大气都不敢喘，此时见尧光仙君走远了，大声质问道：“ 当时你不是答应要让我师姐嫁给尧光仙君的吗？”

　　“ 哎，慎言慎言，老朽何时说过，老朽当时只是说我们仙君年纪大了，该成婚了，一定要寻个天资出众，面容娇美，性格又好的仙子才能配得上我们仙君。”老族长站在那里一脸和蔼可亲地笑着，看着静婷仿佛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子。

　　心中方才提着的一口气这才落下来，仙君在的时候，他就怕这女娃不知轻重说出这些话，还好她没说，要是被他们仙君知道，他暗暗地给他找媳妇，恐怕今天他就要去见天狐族的列祖列宗了，真是好险好险！

　　他胆子其实还真没大到敢做他们仙君的主，这不是被上次失踪吓坏了，生怕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仙君又去冲击神之境，然后真的死了，那一切可就晚了。

　　“ 两位仙子如果不急着回去，不如先在这儿住两天，我们天狐族马上要为我们仙君举办成婚大典，到时候两位仙子正好可以来参加啊，哈哈哈。”老族长笑着大步离开。

　　钟灵韵在身后忍不住低声说了声“ 老东西！”，她不是静婷，不会被族长的话糊弄住，不就是事情不成，他怕尧光仙君怪罪，死不承认罢了。

　　“ 师姐，要不然我们回族里去吧，我才不想参加他们的婚礼呢。”

　　“ 为什么要回？这婚礼能不能办得成还不一定呢？”

　　“ 而且就凭那女修的资质，以后成不成得了仙还不一定，如果成不了仙，顶多还有四五千年好活，相比于妖族漫长的生命而言，四五千年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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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尧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年纪大。
可是不知怎的，过着过着就连族中年纪最长的族长都要叫他一声老祖宗了，每次听到他喊老祖宗的时候，尧光就想说，你看看你那满脸的褶子，怎么有脸喊老祖宗！
虽然尧光从没说出口，但老族长有一天突然就开始喊他仙君了……
老·机智boy·族长
今天两章合在一起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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