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狐兮》酸汤水饺

60、第60章

　　“阿泠，阿泠？”萧楚泠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叫他，很熟悉的声音，好像很着急。
　　“……师父……”萧楚泠抓住那人的衣袖，一下子觉得安心不少，不过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头很疼，但心更疼，仿佛一把刀子插在上面。
　　江卿陌见他睫毛颤了颤，以为要醒，招云时把药端来。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睁开眼，这药不能再拖着不吃，江卿陌只能去喂，但手臂被萧楚泠抓着，即便力气小到毫不费力就能拿开，可他怎么舍得，只好把药灌进自己嘴里，俯下身堵上他失了血色的嘴唇。
　　“江尊主，您真是好得很！”
　　江卿陌刚喂完药，方子渊便不顾妖兵的阻拦闯进营帐，满身的戾气，见到奄奄一息的萧楚泠，不紧勃然大怒。
　　“清儿，带你师兄走！尊主忙得很，别让你师兄在这碍事！”
　　江卿陌主动让开，想帮林清扶起萧楚泠，却被后者挡住，怒喝道：“不劳尊主大驾！”
　　萧楚泠身体弱到林清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其抱起，当下一阵鼻酸，小时候他修炼累了就缠着师兄背他回去，如今要还的话也不能是这个还法。
　　方子渊一来军营就听到夜间巡逻的修士在议论昨晚发生的事，说江尊主新宠了个男侍，结果被萧楚泠撞见，后者不乐意就被江卿陌赶了出去，发现失踪后又觉得旧情难忘，派妖兵找了一宿才找到。听此后立即找来这里，然而情况比他们想得还糟。
　　两人走时，江卿陌对方子渊拜了一礼，恳求道：“阿泠醒后您别为难他，要打要罚我来替……”
　　“江尊主这时候倒真是一往情深，昨天你怎么不为他考虑考虑！”
　　方子渊不想与他多说，直接甩袖而去，好在此刻已是天黑，大多数士兵已寝息，营地里只有一些夜巡队，这样至少能少了些非议。
　　带萧楚泠回了玄云门的营帐，给他一把脉，顿时心惊，怎会是……死脉？
　　在帐内来回踱步，方子渊愁容满面，又是悔恨又是心焦，想尽办法后仍是毫无头绪。
　　天亮后，方子渊万般无奈地长叹口气，对还在昏迷的萧楚泠颓然道：“泠儿，师叔救不了你……”
　　而另一边，江卿陌在他们走后，立马吩咐云时道：“明日去给他们提个醒，不管妖族还是人族，谁再敢乱议，杀！”
　　第二天，林清前脚刚去煎药，后脚江卿陌就进了营帐，看了眼仍在昏迷状态的萧楚泠，目光转向方子渊道：“想必方长老已给阿泠把过脉了，本尊觉得您有必要知道几件事……”
　　江卿陌把萧楚泠两次中毒的前因后果以及如何死而复生，为何出走还有两人之间的交易等等全都毫无保留地仔细给他说了一遍，方子渊听后，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不愿相信地确认道：“你是说，泠儿活不过七年，每月靠你疏通经脉才能修炼？”
　　江卿陌艰难地点点头，垂首道：“师父说他吃下的那种毒药已渗透肌理，侵入了心脉，经脉虽然被打通，但只是暂时的，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用神力在体内运行一遍。”
　　方子渊脸上满是疲惫，摇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掌门师兄灵力全无，泠儿这孩子也真是……这又不是他一人的责任，偏要自己扛着。”
　　“……唉，”方子渊身心仿佛都被打垮，又去给他的师侄把了次脉，还是与之前的一样毫无波动。
　　“那天我找到他时，阿泠在无意识地散魂，好在及时止住才无大碍，那山洞阴冷潮湿，他身子经不住发了高热，您多费心照顾。”
　　江卿陌一一嘱托，最后道：“至于那件事，我会给您个交代。”
　　方子渊意想不到的是，江卿陌说的这交代竟是将给他送男侍的门派上下三千门徒全部亲手残杀，尤其是那掌门，死状之凄惨，令人毛骨悚然。
　　“在这好好给他赔罪。”
　　军营外的某处山脉里，把那掌门残缺不全的尸体用灵力控制成一个下跪的姿势对着萧楚泠所在的营帐，江卿陌赤红的瞳孔渐渐变回来，身后尽是被血染红的枝叶，一堆堆的尸首像小丘般散在各处。
　　山脉里散发出的血腥味很快引来了各派掌门和各位族长，后者得知是尊主将此门派全员召集在这然后屠杀后，不甚在意地回去了，反正这种事像尊主的作风，他们早已司空见惯，更何况是人族，就更与他们没关系。
　　而在前者之中却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之间声讨之言不断，有些门派得悉缘由后，唯恐大祸临头，偷偷地把暗地里准备好的男侍送走才舒了口气，然后又加入到谴责的行列之中。
　　对此，江卿陌只让人传达了一句话：“五日后的战役，不想让人族毁灭的话就老老实实地闭嘴。”
　　此役甚是关键，万一他撤兵，人族绝对是大难将至，若妖族再回过头横插一刀的话，就更是雪上加霜。
　　没办法，只能忍着，况且他也没有要牵连其他门派的意思，这件事就算了结，每个人又继续紧锣密鼓地为战役去做准备。
　　当天下午，方子渊让林清留下照顾萧楚泠后，与江卿陌一同领兵去了战场。
　　萧楚泠隔天醒来，看他吃完药后，林清双手奉上一把剑道：“师叔让我把这给你，说是你们萧家世代相传的佩剑，原本和师父商量的是想在你及冠那天再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