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狐兮》酸汤水饺

37、第37章

　　玄云门碑林
　　自从那天方子渊盛怒之下逐萧楚泠出师门后，便时常来此，在叶云逸的墓前一跪就是很长时间。
　　“叶师兄，我是不是错了？”
　　“泠儿受了那么重的伤，我竟还把他推向那妖……”
　　“泠儿这孩子和你的性子一模一样，他既认定了那妖，便不会回来，师兄，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当天下午江容念从云州城回来，到处找不到顾南尘，在他房内发现了一封信，上面还是写着那四个字——愿君珍重。
　　“你敢跑，就别怪我了。”江容念把信攥成一团，眸里阴晴不定。
　　得知顾南尘已走后，云时接江卿陌吩咐，把萧楚泠带去云州城，一来城内药石齐全，二来柳千雪诊治方便。
　　萧楚泠的身体只能允许坐马车慢慢走，行至一半时，忽然提出想下车自己走走。
　　林清把他扶下车，回拒了搀扶后，萧楚泠伸手感受到那暖人的阳光，嘴边勾起一抹醉人的笑。
　　自己一步一步地缓慢向前走，林清生怕他突然站不稳，紧紧地跟着。
　　萧楚泠走了大约二十来步便咳了起来，无奈道：“林师弟，扶我回去吧，再走怕又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见他迈步艰难，云时思索一番，在萧楚泠面前拱手道：“萧公子，得罪了。”
　　说完便把他抱起来，安安稳稳地放到马车里。
　　萧楚泠依靠在林清身上，低声道：“林师弟，我现在这幅样子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林清拼命地摇头，只可惜他看不见，又连忙道：“师兄，你永远是我的大师兄，你只是暂时生病了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萧楚泠自嘲地笑笑，咳了几声道：“还能好吗？”
　　接下来的路萧楚泠近乎半睡半醒，林清不由得焦虑，怎么从昨天起，吃药后病情反而更严重了？
　　江卿陌把萧楚泠安排在了南宫家的府院里，当林清紧紧地拥着他出现时，江卿陌站在阁楼上心都揪了起来。
　　“萧……不，江公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心上人？”南宫幻儿上来立于他身侧，忐忑不安地问道。
　　江卿陌没有说话，只顾远远地望着萧楚泠，好像又消瘦了许多。
　　南宫幻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再三确定所看之人是那弱不胜衣的公子后，沉思许久，释然地笑道：“我明白了，江公子，我不会再来扰你，你和那位公子可要好好的。”
　　南宫幻儿转身便走，心里很是怪异的想到，虽然两人没有站在一起，但怎么看怎么般配，她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念头？
　　第二天，萧楚泠吃完药后，忽然吐了血，着实把林清吓了一跳，请柳千雪来看，只说无妨，让加大剂量。
　　但两三天后，萧楚泠的身子越来越虚弱，大多数时间都是昏迷状态。
　　云时去找江卿陌，没成想这次他竟连看都不去看，只让云时好好照顾，自己则不知去了何处，几天不见人影。
　　“师兄！”萧楚泠病床前全是血，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紧闭着眼睛。
　　“大师兄，你醒醒啊！”林清摇着萧楚泠身子，怎么都没反应。
　　“云大哥，他还是不来？”云时又去请了一次江卿陌，仍然不来。
　　林清看着不省人事的萧楚泠，怒火升腾，“嚯”的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跑。
　　一路直冲到江卿陌所在的酒楼，踹开门后看到他正若无其事地坐着看书，当下怒不可遏，疾步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扔在地上，抓住他衣领吼道：“你竟还有心思在这看书！”
　　“有这份闲情逸致，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大师兄？！”
　　江卿陌面不改色，漠然道：“我去了他就能好吗？”
　　“平添烦恼而已。”
　　“所以你这是眼不见为净，不打算管他了？！”
　　“你知不知道，那天师兄跟你走后，师叔有多生气，现在各门各派都欲置他于死地，师叔又不许他踏进玄云门半步，不准我们帮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清说着说着，眼泪布满了脸颊，朝江卿陌哭喊道：“他除了你，没人依靠啊！”
　　“你不管他，他能去哪儿，谁会保他？！”
　　“你都嫌弃他了，还有谁会照顾他……”
　　“你说啊！……”
　　江卿陌眉头紧锁，趁林清手松懈下来推开他，走至窗边，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我知道了，改天我会去看他的。”
　　“今天不去，你怕是看不了了。”
　　江卿陌脸色终于有了变化，猛然转身道：“你什么意思？！”
　　“云大哥来请过你这么多回，你当真不知道师兄如何了？”
　　云时的确来过不少次，但他都没见，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每天来汇报萧楚泠的情况。
　　“师兄一直说要见你，昏迷的时候也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可你始终没来……”
　　江卿陌听到这，顾不得许多，从窗户翻身出去就往南宫府而去。
　　“阿泠！阿泠！”江卿陌冲进来的时候，云时正给他擦着嘴角的血迹。
　　见江卿陌来了，连忙给他腾出地方。
　　萧楚泠勉强醒来，侧着身子，听到江卿陌的声音想笑却已经没有力气。
　　虽然睁着眼睛，但看不到他在哪，萧楚泠嘴唇动了动，异常虚弱地道：“江兄，当时的条件，我恐怕做不到了，你别生气。”
　　江卿陌握着他的手，把他挡住脸的头发捋到耳后，颤声道：“我不生气，阿泠，你好起来，我就不生气。”
　　萧楚泠手指动了动，道：“我只求你，看在我们过去三年的份上，你帮师叔把沈司若封印了，这份恩情，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还你……”
　　萧楚泠还未说完就咳了起来，本就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阿泠，你别说了！”
　　“你不是想看我笑吗？我……”
　　萧楚泠说着时，眼睛渐渐地闭上，忽然没了声音，江卿陌探他鼻息后，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颤抖着把他抱住。
　　云时默默地退了出去，拦下想冲进去的林清，后者看他表情就知发生了什么，一下子瘫倒在地，抱着云时就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