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狐兮》酸汤水饺

30、第30章

　　“倒是听到有不少妖称它们的新城主为‘沈君’，你说过你那师叔好像是姓‘沈’？”
　　江卿陌过去扶萧楚泠慢慢坐下，让他情绪不要过于起伏。
　　萧楚泠一坐下，马上侧过身去，紧紧地抓着江卿陌手臂，神色急切地道：“师叔怎样，你见到他了吗？”
　　江卿陌见他越是焦灼反而越不想说，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江兄，江兄，怎么不说话？师叔他……”
　　“阿泠！”江卿陌内心忽然很是烦躁，一把紧抓住他手腕。
　　萧楚泠怔住了，看着他的眼睛，似是明白了什么，慢慢地松开手，别过头去道：“对不起，我……越礼了。”
　　江卿陌对他的这个反应始料未及，当下心痛难忍，手上不自觉地慢慢加重了力道。
　　“大师兄？！”林清的声音忽然响起，语气中满是震惊。
　　云时朝外看去，只见林清在屏墙外难以置信看着这一幕，从他的角度，江卿陌低着头，而萧楚泠又侧着脸，根本看不到两人的表情，单看两人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江卿陌在“调戏”萧楚泠？
　　“林师弟？”萧楚泠慌忙挣开江卿陌，神情有些不自在。
　　林清注意到刚刚他被抓着的手腕上一片红痕，表情也不对劲，情况好像不是他想像的那样。
　　仔细想想，那个姿势也可以说是“强迫”，林清想到这，眉头紧皱，那妖在强迫大师兄，强迫？难道……大师兄是被逼的？可说不通，那天很明显大师兄是自愿跟他走的，或者……那妖始乱终弃，在逼迫大师兄做他不愿做的事？！
　　林清气从心来，真是太过分，他也太不顾惜大师兄，好啊，你不想要了，就还给我们，也不必如此对他！
　　“大师兄，我们走！”林清怒火中烧，快步上前拉起萧楚泠就走，云时挡在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林师弟！”江卿陌本就焦躁不安，被林清这么一闹更加恼怒，眼神示意云时后，后者直接拔出剑指着林清喉部。
　　林清也不甘示弱，拔剑与他对峙，气氛一度很紧张，谁也不让谁。
　　“啊！”直到院落墙门口一小厮看到这一幕，尖叫出声，趁云时稍分神，林清看准机会，拽着萧楚泠就跑。
　　“阿泠……”萧楚泠身形移动间，江卿陌手指只掠到他飘起的衣衫，转瞬即逝般又从指间滑走。
　　林清带萧楚泠一路狂奔，边跑边道：“那妖很厉害，大师兄，我带你先走！”
　　“林……”萧楚泠被他牢牢抓住，只能跟着跑。
　　“大师兄，你放心，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把你带出去！”
　　出了府院，林清拉着萧楚泠在街上继续跑，路过的行人无不躲开，惊异地看着他们。
　　“林师弟，你快停下……”
　　话说那一边，萧楚泠一没了影，江卿陌的脸色马上添了几分寒意。
　　“尊主，要不要……”
　　“不必，”江卿陌下一句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般，“他不会走的。”
　　虽是这样说，江卿陌仍缓步踏出，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咳咳咳……”跑了一阵，听萧楚泠实在咳得厉害，林清不得不找了一个偏僻的巷子暂时停下。
　　“大师兄，你怎样？”
　　“林师弟，你……咳咳……怕是误会了。”萧楚泠不断地咳着，脸上毫无血色。
　　各个方向都找遍了，怎么会没有？江卿陌跃上某处屋顶，周围的街道尽收眼底，四处搜查了一番后，在某条隐蔽的巷子里发现了两道影子，其中一道和某人很像。
　　“大师兄，他都那样对你了，你怎么还替他说话！”林清搀扶着萧楚泠，很是气愤，后者扶着墙呼吸有些紊乱。
　　“咳咳……咳……”萧楚泠咳了几声，低下眼帘道：“他对我很好，是我惹他生气了。”
　　“大师兄！”林清气恼，“你怎么就是执迷不悟呢！”
　　“执迷不悟？”萧楚泠失笑，“林师弟，若不执迷不悟，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尸骨无存吗？”
　　林清面露疑惑，萧楚泠继续道：“在妖界的这些日子，我才知他性情如何，我若不跟他走，玄云门怕是要血流成河……”
　　“我与他相识三年，如今才算真正认识他，玄云门已因我蒙羞，我不能这时候再弃师门于不顾……”
　　萧楚泠低声说着，拐角处的江卿陌却一字一句听得真切。
　　我性情如何？江卿陌面色阴沉，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这些天表面看是他处处顺着萧楚泠，但细细想来，说是萧楚泠顺着江卿陌也未尝不可。
　　阿泠，原来这才是这些天你处处迎合我的原因……
　　好啊，我的真面目……江卿陌最后看了一眼萧楚泠，转身往来的方向走，全身刚好踏入了阴影中，叫人看不清表情。
　　“他找不到我怕是要动怒了，林师弟，我得回去了，你快些离开这吧。”
　　萧楚泠抽回手臂，扶着墙边咳着边往回走，林清看着他虚弱的身影，恍惚间记忆里以前大师兄拿着剑的样子蓦地出现，鼻子竟一酸，连忙跑上去扶住他，有些哽咽道：“大师兄，我送你回去吧。”
　　萧楚泠递给他一块手帕，笑道：“都快十六了，还哭鼻子。”
　　林清接过胡乱抹了把脸，明显有重重的鼻音：“大师兄，我哪有……”
　　“对了，下个月是你生辰，礼物就在我房间锁着的木匣里，可惜不能亲手给你，锁钥我找不到了，你自己砸开吧。”
　　林清含着泪点点头，但此后两人都一语未发。
　　回到住的院落后，云时等在庭院里，见到萧楚泠说道：“萧公子，尊主在房里等您很久了。”
　　“我知道了。”萧楚泠转头对林清道：“林师弟，你先回去吧。”
　　林清紧紧地抓着萧楚泠的衣服，很明显不愿让他进去。
　　萧楚泠摇摇头，暗示他松手，林清却抓得更紧了，萧楚泠脸色一冷，强拽回衣袖，呵斥道：“云时，让他走！”
　　“大师兄！”林清被云时“请”了出去，在退出院子前的最后一眼正好看到萧楚泠推门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