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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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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灵均这边去找胡昊天,到了地方,人还没散,包厢里有男有女,吞云吐雾,一点都不避讳。她当了老师后,交际圈子挺简单,刚刚一眼扫过去,一男一女挽着手喝交杯酒,周围还都是起哄的声音,她皱了下眉,本来心情就不好,要不是胡昊天拉她进去,都想直接走人了。
“嫂子来啦。”有人跟她打招呼,这人她认识,也是个小富二代,不过京城里头有钱的人多了去了,倒是她因着蒋家那点关系,在这一群人里面很吃的开,给胡昊天挣了不少面子。
她简单应了,胡昊天拉她到位子上坐下,顺手把她脱下来的风衣挂到衣架上。“表姐走了?”他问她,“我还想订个位子明天见一见。”
他这番话说到她心里了,情绪缓回来点,板着的脸也松了。
“她那边有工作,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不舍得她走啊?”胡昊天摸了摸她脸,他不太清楚卓繁星的事,自然想不了太深,安慰道:“咱结婚的时候让她当伴娘好不好?”
姚灵均捏着他手,先是高兴了一下又觉得事情难成,但被他哄着,难过也放到了一边,说:“我到时问问她。”
他包着她两只手,她在下头挠着他手心。
“要到什么时候呀?我明天还有课呢。”
“快了,等下去我家吧。”他凑着她耳朵说,话里带着酒意。
姚灵均耳朵烫了,轻啐了他一口,起来说:“我去趟洗手间。”
等人走了,刚和人喝酒的女人就说:“呦,咱胡哥这是从良了?瞧这腻歪的。”
先头招呼的富二代:“你懂什么?那是蒋家的干亲,和胡哥是天生一对。”
她心里惊了一下,面上又下不来,酸溜溜地说:“小公主啊。”
等结束后,一群人走出去,刚好隔壁也散了场,先是出来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笑,一脸逢迎地看着后头。
“这不是天诚的徐经理吗?”有认识的瞧见了说道
接着,很快又陆续出来了几个男人,也都穿着西装,打头那个身形高大挺拔,样貌也格外俊朗。
蒋凌洲?姚灵均愣了下,随即低了头装没看到。
“姚灵均。”她听见人喊她,一抬头,不是陈跃那厮又是谁。
“你认识啊?”胡昊天问她
她没办法装死了,上去打了声招呼。
蒋凌洲点了点头,没立马走,反而递了支烟给胡昊天,让他受宠若惊。
“订婚宴准备的怎么样?”他问
姚灵均干巴巴地回道挺好的,胡昊天接上去:“都是长辈在操心,蒋总空了来喝杯酒。”
蒋凌洲说:“一定,这可是我干妹妹。”
干妹妹?
姚灵均脑门上瞬间三个大大的问号。
陈跃跟着蒋凌洲出去,也是一脸奇怪:“我怎么不知道你跟姚灵均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干妹妹?他牙都要算酸掉了。
“我心里清楚就行。”蒋凌洲丢下一句就上了车,车门关上,车子很快驶远。
……
翁乐仪从佟家旗袍店出来进了七号院,院子里,老爷子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边上搁了个收音机,放着京韵大鼓。
听见声音,眼皮一抬说:“回来了?”
翁乐仪把衣服放下,看他就穿了件衬衫加毛线背心,进屋又拿了床毯子来。
“不要,这么大太阳呢,你小子是要热死我啊。”老爷子不乐意了。
他心脏一直不好,前段时间都在医院住着,如今好不容易出院了还要被这小子管着,连口酒都不能喝。他躲到四合院里,他工作这么忙,都能腾出时间来看着他。
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翁家老爷子大概就是这样吧。
“衣服要不要试试?”反抗无效,翁乐仪把毯子搭在他身上。
“不试了不试了,佟家小子做的我还是放心的。不过还是比不上他老子,老佟现在精力也跟不上了,都老了老了啊。”老爷子有些怅惘。
他这边感叹,“我听你外公说凌洲有对象了,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说完拿眼睛看他,奈何翁乐仪没接收到他的讯息,轻描淡写地说是有这么回事儿,然后自顾进了屋把衣服给了保姆柳姨,过了几分钟才又拿着电脑包出来,
“凌洲都有对象了。”老爷子又说
翁乐仪把电脑打开,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也老大不小了,跟他就差了一岁。”老爷子喝了口茶
翁乐仪这下明白了,但没开口,等着他的后话。
果然,那边接道:“我前两天遛弯儿的时候和老佟一道下棋,他孙女和你一样年纪,也没找对象呢,要不你俩认识认识?”
翁乐仪放在触屏上的手没停,他说怎么让他去取衣服了,以往都是顺道,这次还特意吩咐。
“我觉得挺好的,你刚去见到他家姑娘没?” 他见过佟笑,小姑娘长的伶俐,嘴巴也甜,是个懂事孩子。
翁乐仪手一停,“见了。”脑子里却是刚刚那袭绿底红梅。
“咋样啊?”老爷子急的呦,坐起来看他。
他回了神,无奈道:“我接下来不在北京,人姑娘在北京住着,跟我谈什么?”
老爷子说:“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先接触接触呗,视频电话多打几个不都一样,哪像我们那时候只能写信拍电报的。”
“所以你们那时候只能爱一个人。”翁乐仪从善如流地接到:“现在选择多了去了,人姑娘北京城里一套四合院,干嘛非得要谈个异地恋。”而且还是个瘸子。
提起这事儿,他说:“我过两天就走了,您自己身子自己多注意,我让柳姨把酒瓶子都藏起来了,陈医生每天都会过来,您身体什么情况都会跟我说,别想偷偷喝酒。”
院里鸟笼里的鸟叫了两声,收音机里正唱着名段《击鼓骂曹》
他没听见声音,一抬头看老爷子已经背过身,嗨,不理人了。
晚上吃完饭,柳姨把屋里暖气开了,因为太阳一落,昼夜温差大。老爷子换了新做的长衫,柳姨给他理着衣摆袖子。
这一栋屋子打通,中间装了珠帘,一边是书房,一边是卧室。
翁乐仪在书桌后写着字,写完搁了笔抬头看了一眼,说:“新衣服就是不一样。”
老爷子没搭理他,柳姨知道这祖孙从下午就犟上了,直乐,“那还用说。”
等她出去了,屋里就剩他们爷孙两个。
翁乐仪把笔墨收拾好,看了一眼字。
“写的怎么样?拿来我瞅瞅。”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他停在那儿似出了神。
翁乐仪把字拿过去,他接过来看了一眼,半晌乐了,“你在想什么心思?”
夜了他从四合院里出来,柳姨送他出门。
“你爸爸昨天来过,和老爷子聊了半天话,我起先还担心,但后来人走了,他样子不像生气。”
“我知道了。”他微微颔首
临出门老爷子开口:“走之前,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吧,还有你爸爸。”
他们父子交恶多年,老人家虽盼着他们好,却不会生拉硬拽。这次他又在医院呆了半个多月,出院后人也唠叨了。似是时不我待,前后却还有诸多事要操心。
这让他心中忧戚。
“爷爷这边还劳您多看顾。”
“乐仪啊,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她是看着他长大的,她自己离了婚,儿子痴呆,多亏了翁家才不算走投无路。
翁乐仪一路走到地铁站,西花市大街的小区也在东城区,二号线三站地铁到家。
地铁站,卓繁星送姚灵均上了地铁,走到对面接到佟笑的电话。
她刚接起来,还没来得及问,听见那头说:“繁星,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谁是谁?”她没听懂
“翁乐仪啊。”她笑着念道:“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
远处的地铁进站了,轰隆隆响着声。
“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
“你写在笔记本里的诗。”
繁星上了地铁,走到门边站定。
“你喜欢的人是他啊。”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繁星看着门外,那从扶梯上下来的人,他似是察觉到了也看了过来。
她握着把手的手收紧
“是。”
车开了,便如昙花一现,转瞬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