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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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流水一样过，除了前几天的担心，蒋凌洲的到来就像往池子里扔了一颗石子，乍然入水激起水花，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卓繁星请了两天假，等再回去，酒店的广告牌已经拆的干干净净。
邵丽丽也恢复了之前的生活，开工后经常几天不回来，走之前跟她交代了两声要有人找就说她不在。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繁星再问她已经出了门。
这天周末，舞蹈社的课结束，孩子陆陆续续都被接走，到后来就剩了一个女孩儿，叫嘉嘉，平时都是保姆来接。
“跟老师去外面等吧。”她把女孩儿手牵起来，两人到了外面的沙发。
“今天我爸爸来接我。”嘉嘉突然说道
“是吗？”她还没见过她父母
“恩，李奶奶回老家了。”
繁星明白了，问她：“你外套呢？”她身上还穿着舞蹈裙，刚刚跳舞出了汗，最近下了几场雨，之后温度明显降了下来。
“在包里。”
“拿出来穿上。”
小姑娘很乖地把衣服穿上
她看了一眼她包包的侧袋，没瞧见杯子。“水杯呢？老师给你倒点水。”
她摸了摸书包，愣了下，“我好像放在教室里了。”说完就往下一蹦，繁星按住她：“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走，老师去拿。”
她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果然看见一个kitty猫的水杯。灌了水回去，看了眼窗外的天，时间已经四点半了，她晚上有约，从这儿坐地铁过去，大概要半个多钟头。
周日晚上没课，下午的课结束，等阿姨打扫完卫生，前台值班的小姑娘五点钟就下班了，她没好意思把孩子交给她，也是觉得可能嘉嘉爸爸马上就来了，然而没想到一等就是一个钟头。
“还没来接吗？”值班姑娘小余检查完出来，看见她们还坐着。
“嗯，家长电话没接。”
“那怎么办？”
“我带她去吃个饭，顺便等她爸爸。”
她换完衣服出来，给赵医生发了条信息说了情况，要晚一点才能到，让他别等她，先吃饭。
那边很快回过来，让她别急，他在医院也有点事要处理。
卓繁星知道是安慰的话，如果真的有事，又怎么会回的这么快。
她没有带过孩子，如果不是老师的身份，也不会揽下这个差事。可是如今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家长却联系不到，不能对小孩子发火，但对孩子爸爸的印象已经大打折扣。
她带着嘉嘉出了舞蹈社，问她要吃什么？这附近是商圈，吃的挺多。
嘉嘉说：“什么都可以吗？”
“你想吃什么？”
她指了指电梯里贴着的肯德基广告，繁星想大概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个，她也不例外，可是她不能带她去吃，现在孩子养的精心，她带着去吃垃圾食品，就算是好心也怕家长介意。
遭到了拒绝，嘉嘉果然非常失落。繁星摸了摸她的脑袋说：“老师给你买个华夫饼，但是要吃了晚饭才能吃，好不好？”
她立刻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好。”
卓繁星在甜品站点了块华夫饼，期间又打了个电话，那边还是没接，她压了下心口的气，牵着孩子进了一家馄饨店，给她点了一碗小馄饨，又点了一笼烧麦。
嘉嘉问她：“卓老师不吃吗？”
卓繁星说：“我不饿。”
馄饨有点烫，她看她舀馄饨的手老滑，问服务生要了个小碗。
“凉一凉吃，先吃烧麦。”她舀了两个馄饨到碗里，拿筷子插了个烧麦递给她。
吃到一半，嘉嘉的手表来电话了。繁星听见她喊了声爸爸，那头声音急的不行。她凑上去说：“嘉嘉爸爸，我是嘉嘉的舞蹈老师，她现在跟我在一起。”她把地址说了，“我之前给你手机打过电话，那个就是我的电话。”
那头说：“不好意思，事情耽搁了，我马上过来。”
等了二十几分钟，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
嘉嘉喊道：“爸爸。”
卓繁星扭头看过去，男人额头上都是汗，估计是跑过来的。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他抱着女儿，一连道歉。
卓繁星淡淡道：“没事，那嘉嘉就交给你了，我有点事先走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汤碗和蒸笼，边上还有个肯德基的袋子，说：“你要去哪儿？麻烦你这么久，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坐地铁比较快。”她留意到他的视线，解释道：“有点晚了，我怕孩子饿，给她点了点馄饨和烧麦，肯德基里面的是华夫饼，还没吃。”
“麻烦你了，谢谢，多少钱，我付给你。”
卓繁星摇头：“不用了，我也吃了点。”想了想还是说：“下次还是早一点，孩子等着不好。”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准时来接，实在不好意思。”
卓繁星颔首，对自从爸爸来了就抱着爸爸脖子不放的小姑娘说：“嘉嘉再见，老师先走了。”
嘉嘉甜甜地说：“卓老师再见。”
等人出去了，齐帆把女儿放下来，她穿着外套，头发扎了两根小辫子别在耳朵后面。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她躲开：“爸爸不要动，卓老师给我扎的。”
最近李妈女儿结婚，她回了老家，家里的事全乱了套，连给女儿扎头发都成了难题。
“爸爸，你怎么才来？”嘉嘉抱怨
齐帆：“爸爸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好不好？”下午临时开了会，手机静音了，等结束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要六点了。
嘉嘉很大度的没计较，转而关心道：“爸爸你吃饭了吗？”
“还没。”
“那你吃吧，这个很好吃。”她指了指桌上的食物
桌上还剩了大半笼烧麦，齐帆：“宝贝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我不吃了。”她摇摇头，小辫子一晃一晃的，“我要吃卓老师给我买的华夫饼。卓老师说吃完饭了才能吃。”
齐帆笑了下，摸了摸孩子的脸：“在家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卓繁星赶到餐厅的时候，赵医生已经在包厢等着了。她跟着服务生上了二楼，到了包厢门口，帘子拉开，看见他马上站起来。
赵医生全名叫赵朔，带着眼镜，个子不算高，但挺瘦。他面相斯文，穿了身灰色西装，条纹领带系的一丝不苟，看得出很重视这次的约会。
点完餐，服务员退出去
卓繁星先道了歉，他赶紧说没事。
茶水是大麦茶，赵医生推荐了这儿的桃花酒，度数很低，可她没有酒量，还是推拒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之前就听说了，但一直没机会。”卓繁星先开了口打破尴尬
这家餐厅是甬城上半年开的网红餐厅，装修风格古朴，走的是古风设计。整体细长，像巷子一样，里面的光线不亮敞，像是烛光。餐厅里放着轻缓的古筝曲子，每个小包厢都用一块暗红色的窗帘围着，偶尔还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赵朔挑地方的时候明显费了心思，两个刚认识的男女，这样的场合既显得私密又不会太过封闭，从而给女方带来压力。
“我也是跟同事来过一次，觉得不错。”
卓繁星发现他有些羞涩，讷于言，这反而让她放松了下来。
点的沙拉很快上来了，他问服务员要了热水，把两人的碗筷都一一烫过。
“其实这消不了毒，温度不够，但是习惯了。”他边动作边解释，带着些严谨的意味。
卓繁星说：“是个好习惯。”
赵朔笑了下：“快吃吧。”
她的确有点饿了，所以也并没有客气。
之后陆续又上了百合西芹、咸蛋南瓜、两盅豆腐瑶柱羹，还有石锅鸡。
卓繁星不知道赵朔是不是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还是因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有些紧张，但是无疑气氛比她想的要好上许多。她是头一次相亲，不知道流程是怎样，他们要聊什么，但是她本来的目的也并不是走完这个流程，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所以当两人吃完饭，赵医生提出送她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两人走出餐厅，车停在了两百米开外的马路边上，赵医生从吴家摘的柿子还在后备箱放着。
时间不算太晚，街道上车流如织，路边的树上挂着灯线，亮晶晶一片。再过几天就是霜降，冬天快要来了，夜里的风也带着寒意。
赵朔走在她外侧，微微侧着身替她挡风。期间他偷偷觑了一眼身边的人，她正抬手撩了下滑落的头发，雪肤樱唇，气质又像远山一样悠远，初初看照片时他只是有些意动，如今见到真人，满意之余更是惴惴不安——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不会缺人追吧。
他比较着自己的条件，稳定的工作，房子，车子，本地人的身份，没有不良嗜好，除了年纪大些，工作忙些，应该，应该也堪与她匹配。
到了车子边上，他上前替她拉车门，卓繁星停了步子，望着他说：“赵医生，我有些事想跟你说清楚。”
“什么事？”他还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只怕她冷：“上车说吧。”
繁星的头发刚好在半长不长的时候，风吹过来就飘在脸上，她把碎发按在耳朵后面，说：“本来应该早就告知你，只是怕失礼，所以才想当面跟你说。”
赵朔这时才有些反应过来
“我父亲身体一直不太好，是肾病。做了几年透析，但后来还是要换肾，所以我们做了手术。我知道你是医生，应该比我更了解换肾的风险，还有可能的后遗症。王妈不知道这个事情，才想着给我们做介绍，实在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她的话语清淡，但不缺诚恳，然而赵朔却被这些话砸的怔愣。
“我…”他想要说些什么，卓繁星却不打算再站着了，她穿了双短靴，风灌进去有些冷。
“赵医生不用送我了，我坐地铁四站就到了。”
赵朔还是把车门打开：“卓小姐，我送你，还有一箱柿子，你拿着不方便。”他眼底讶色未褪，显然还沉浸在从她口中得知的消息中，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拿着箱柿子搭地铁。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默，不是方才餐厅中的拘谨，而是二人都没有开口的心思。
繁星对身边男士纷杂的心绪没有兴趣探究，她只是没想到自己提起这件事也是会难过的。尽管只是在一个陌生的，她并不喜欢的男人面前，她还是有些难过。这让她想到当年程霞跪在她面前求她救救她父亲的时候，她内心挣扎，也是有过，有过不愿意的。
她看着窗外斑斓夜色，眼角的泪落到头发里，很快就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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