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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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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巧啊。不瞒王兄,此人我曾见过。”只见凤云安挑眉一笑,“说起来,此人当真是个妙人。大约一年余数月前,一日,我去御书房向皇兄讨一幅字画,突然有人来报说禁卫军中有人以下犯上,伤了中郎将。皇兄叫把人带进来,结果被五花大绑押进御书房的正是王兄的这位美人侍卫。”
“哦?你确定没有认错?”
“这等姿容的美人,整个建康也寻不出几个,皇兄与王兄与之相比怕是也要逊色三分,我怎么可能会认错?若非他所犯之事让人心畏,彼时我还真想向皇兄求了此人,带回府里好好疼呢。”
“……让人心畏?”凤云颢眉梢一挑,心生好奇,“他所犯何事?”
“据说那中郎将看上了顾清冉,欲将其染指,没料想这顾清冉生性刚烈,誓死不从,逼迫之下竟挥刀将中郎将的阳/根给取了。”
“竟有此事?”
“嗯,那中郎将可是皇兄十分器重之人,当时我就想这顾清冉是必死无疑了。岂料承优诏,皇兄听罢,不仅没有处置他,还将他调至了御前。许是皇兄听闻此事对顾清冉生出了几分欣赏吧。”说至此处,凤云安悠悠看向凤云颢,“不过我还以为如此美人皇兄会留在自己身侧呢,却未曾想竟赐给了王兄。哎,到底皇兄待王兄不同于他人啊。”说罢,凤云安佯装吃醋般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凤云颢拿起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口。
那个平日里温润少言、对自己毕恭毕敬的顾晦竟也有这般让人料想不到的傲骨一面。
……
大渊皇室喜田猎,春搜开始,众人皆是跃跃欲试,想要一显身手。
一声号响,田猎开场。
凤云端携谢子美率先上马,一双人影策马奔驰而去。
望着那双背影凤云颢不由苦涩一笑。
原来……心还是会痛。
春意盎然,风和日丽,猎场一碧千里。
众人策马扬鞭,兴致高昂。
不多时,忽见一只麋鹿闯进众人视野。凤云颢目若苍鹰,只见他挽弓如满月,箭发如飞电。下一刻便听闻一声凄惨鹿鸣,羽箭精准射/入麋鹿心脏。
一旁的兵部侍郎魏苑啧啧称赞,“素闻懿王殿下箭术出神入化,今日一见,果真非同一般。”
凤云颢轻笑一声,策马而去。
向晚,宴席之上,伴随日间收获的喜悦,众人皆是开怀畅饮。
凤云颢侧首一瞥,不偏不倚撞上那高高在上的皇兄正与身侧的谢子美举杯对饮。凤云颢敛下双眸,将杯中烈酒一滴不剩,全部饮尽。
物是人非,但愿醉卧红尘,一世沉酣不醒……
“主子怎么醉成这样?”凤无名扶凤云颢回到帐中,顾晦见凤云颢已是酩酊大醉。
婢女为凤云颢宽衣解带、梳洗擦拭后退出了帐内。
顾晦为凤云颢盖好锦被,“主子酒醉,便早些歇息吧。”
说罢,顾晦起身欲走。只是还未待转身,顾晦突觉身子被人用力一扯,脚下一个不稳,倾倒在榻前。
凤云颢一个翻身压在顾晦身上,双眸泛红眼神深邃地注视着顾晦。深知凤云颢意欲何为,顾晦不再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凤云颢道: “下去吧。”
冷冷三个字刺入顾晦耳中。
顾晦忍痛下榻,踞身去拾衣衫,忽听身后凤云颢低低一声怅然叹息,“若你是他该有多好?……为何所思之人不在身侧,身侧之人却又非所爱……?”
顾晦低垂的眼睫倏然颤了颤,他默默拾起散落在地的衣衫,穿戴完全后退出了帐外。
方一出帐,便瞧见了立于帐外值守的凤无名,顾晦微微垂首,“属下先行回帐了。”
“等等……”只见凤无名自袖中取出一只白瓷瓶递至顾晦面前,“这是御赐的金疮药,效果极佳。若是……若是有疼痛之处,还是涂抹一些为好。”
“……谢统领,不妨事,”只见顾晦轻轻一笑,“我……疼惯了。”
一阵冷风吹过,顾晦不由将外衫紧了紧。
冬尽春至,为何依旧寒风侵肌?
回入帐内,顾晦踱至榻边缓缓坐下。
月色侵床,隐约可见他漆黑的眼眸里溢出几许苍凉。
“若你是他该有多好?”
顾晦只觉心中一阵扯痛,犹如被人生生撕裂一般,他抬手扶上了自己的胸口。一帐沉寂中,忽听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刺入耳中。
好疼......
顾晦将手缓缓放入腰间掏出一物,却仍是那枚白脂玉佩。他的素白手指在玉佩上轻柔地摩挲了几番,末了,化作淡淡的心酸一笑,明白了方才是什么东西碎了。
原来……
是自己的心啊。
凤云颢,那个人是你的爱而不能求而不得,而我却是你的视若无睹唾手可得。
凤云颢,我和你,
我们,
都很可怜......
翌日午后,皇帝步辇在前,文武官员在后,车马粼粼,浩浩荡荡,返京。
凤云颢骑在他的紫玉宝马上,凤无名、顾晦跟随两侧步行。
凤云颢侧首垂眸,目光不经意间落向了顾晦。只见他双眸倏然眯起,似乎是察觉出何处不妥,他仔细再瞧,顾晦步履稍显蹒跚,乃是跛足前行。不难看出他身上有伤,是在忍痛而行。凤云颢当即了然,不禁眉间一皱。
昨夜又伤了他……
只听一声“吁——”,凤云颢停马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