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花妖先生》邱木久久

23、第 23 章

　　阿透黑色的眸子对上莱恩一金一蓝的眼睛，“莱恩？你听到有人说话。”
　　阿透不觉得对动物说话是件奇怪的事情，因为他自小就喜欢动物，自小就会对动物说话，当然，除了鹦鹉和乌鸦，他还没听到哪种动物说出过人话来，更说不上什么回应了。
　　然而此时，阿透看见趴在他肚子上的“大狗”吐出一句人的话来：是我在说话。
　　阿透惊呼了一声。客厅在座的人都听到了他那一声惊呼。楚子梦施出了花香。阿透的母亲暂时睡了过去。他飞快地去到卧室，看见阿透睡过去了，而床上坐在一个黑白发色相间、有着鲜明的蓝色和金色的眼睛、肌肉健壮发达的男孩子。
　　“哇，每次变身都不穿衣服的。”巴奈特动作迅速地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朝那个少年模样的男孩扔过去，双手捂住了楚子梦的眼睛，“不要看他。”
　　“……是莱恩？”楚子梦说，“怎么突然变身了？是想把阿透的心脏吓停跳吗？”
　　“停跳？！”莱恩把比普通人要尖一点的耳朵贴近床上睡过去了的人的胸膛上，听到里面那颗心依然心律正常地跳动着，这才不再紧张。
　　“赶快把衣服穿好了，下次你自己带衣服啊。”
　　巴奈特说道。
　　阿透白了巴奈特一眼，捞起那件风衣穿了起来。以前又不是没见过他这样，噢，对，他变身的时候多数都是在嗜血交战的时候，那时楚子梦都不在场。
　　莱恩披好了衣服，巴奈特这才放下了捂住楚子梦的手。
　　莱恩没有从阿透的床上下来，反而躺在了床上，把头靠在了阿透的肩膀上，“我喜欢这个人的气味。”
　　“怎么突然就能变身了？”巴奈特问。
　　“我用嘴巴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身体忽然热起来，瞬间就变成人形了……我也不太清楚。”
　　嘴巴碰了一下他的嘴唇？明明是亲人家了吧？这说得一本正经？这作风和说话和巴奈特还真像。楚子梦想自己不应该说出物似主人型，虽然莱恩和巴奈特之间有契约关系，但是他有自己的独立思想。
　　楚子梦沉吟了数秒，说：“我想我们该告辞了。莱恩，你先变回狼的形态。阿透和他母亲醒来不会记得刚才发生的事。”
　　“对，先变回蠢狗的模样。”巴奈特赞同道。不可以让梦看见别的男子的裸体！只可以看他的！
　　“好吧。”从人的形态变回兽型还是很顺利的，莱恩从床上跳下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咬着巴奈特的外套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阿透，走出了房间。
　　楚子梦令阿透的母亲重新醒过来恢复了意识，向她告辞了。
　　走向花店的路上，巴奈特说：“也许是你的青春期终于过完了，哈哈。”
　　莱恩听过一个童话，一个人类写的童话，是在他幼年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一只小小兽。那一日，他好奇地走出了狼族平时居住的那片深山老林，走到了一个挨着一条小村庄的小树林，他看见了一个人类的小女孩，穿着蓝色的小裙子，很小，也许和他自己一般大吧？
　　他踩着枯枝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他不是要袭击她，他只是好奇。
　　人类的小孩和他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他们族人会和人类打架？
　　小女孩扭头看见这只异瞳的小兽时并不害怕，也许是感受不到对方有恶意，或许她只是把这只小兽当成了平时家里养的那只大狗生的小狗崽，她和那那些小狗崽总是很亲。
　　穿着蓝布小裙子的小女孩招了招手，示意莱恩过来，莱恩犹豫了一下，奔了过去，挨着小女孩蹲着，那天下午，小女孩给他读了一个童话故事。小女孩把他当成了忠实的听众。
　　那个童话故事讲的是一个被巫婆施了法的王子变成了青蛙，过了好久好久，变成青蛙的王子得到了一个公主的吻，才重新变成了人形。
　　他想的是，今天他吻了一下阿透，他就能变成人形，也能变成兽型，真像当年他听的那个童话，才不是巴奈特说的什么他的青春期过完了才能变身了呢！虽然说，他们狼人一族不稳定的少年期很长。
　　但是，童话故事很浪漫，那天下午他和小女孩的结局却很不浪漫，在他听完第二个故事的时候，来找小女孩的大人们来了，看见他，像见鬼一样，嚎叫起来，有胆大的人跑过来抱起哇哇大哭的小女孩，然后驱赶他，用长矛和石块追打他。那天他伤了后腿，流着血一瘸一拐地回去族中，钻到他妈妈的怀里哭了，还以为自己会被追上打死呢。
　　第二个故事也一点都不浪漫，说一个戴红帽子的小女孩被假扮成她外婆的大灰狼吞到了肚子，大灰狼又被一个狡猾的猎人剖开了肚子，救出小女孩，缝了很多石头进大灰狼的肚子里，然后大灰狼死掉了。
　　哼，他们狼人一族才不屑于吃一个人类的小女孩，更不会蠢到会被一个所谓猎人骗到一肚子里都装满了石头。
　　那次以后他不喜欢亲近人类了，而是真的认识到他们是天敌，不然那场战役又怎会那样残酷？人类对异族的战争。
　　“莱恩，你下次要自己带好衣服，变身时要穿上。”巴奈特的声音响起来，把莱恩的神思从古老的时间里拉了出来。
　　“怎么带？”
　　“塞包里，你自己背。”
　　“很烦呀。”
　　“你想在‘文明社会’裸奔？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呀。”
　　……
　　楚子梦只能听着巴奈特和莱恩在斗嘴，幸好周围没啥人呀，不然他又要施花香了。非迫不得已，他并不想施花香，改变事实，自圆其说的事还真累，也许该离喧哗闹市远一点？如巴奈特说的，去布满鲜花的荒野，去陡峭巍立的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