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花妖先生》邱木久久

17、第 17 章

　　“人类不也是一样吗？所有生物，心脏破了难道还不死吗”，这是刚刚巴奈特才说过的话，现在莱恩看到了。
　　阿透……
　　是什么人会如此伤害阿透？
　　莱恩走近阿透，血泊中的阿透奄奄一息，那极其微弱的呼吸随时都会停下来。
　　“阿透……”莱恩痛苦地说。
　　“马上送阿透去医院！”楚子梦说，他和巴奈特来到了莱恩的身后。
　　“不。”
　　他明白阿透活不了，他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可能活下去，每过一秒，阿透的生命就少了一秒。
　　“你帮帮他，帮帮我。”莱恩求助地望向楚子梦，他的声音很低，像没有了力气，但在寂静的昏暗巷子里却异常清晰。
　　“我不能。我没有这个权利去决定和改变人类的生死。”他不能够违背大自然规律，或者被称做“天命”的东西。
　　莱恩这时看向了巴奈特，眼神说明了一切。
　　“不，莱恩，阿透是一个人，我们不能决定他的什么，他不能……成为吸血鬼。”楚子梦明白莱恩的意图，巴奈特咬上阿透一口，阿透就可以转化，不像活着但又活着。
　　但这件事是不对的。
　　巴奈特冷静地站着，仿佛没有情绪般，人类的生死，其实与他无关，包括眼下的。也许，他很像他的父亲，只是他从未察觉。
　　“他的心，要破了……”
　　要破碎的仿佛是莱恩自己的心，眼神里闪过一丝彷徨，他忽然龇牙，飞快地咬住了接近濒死的阿透的脖子！
　　一切发生得太快，楚子梦想阻止莱恩已经来不及了。莱恩想用自己的狼人血统转化即将死去的阿透，即使成功的机会不到一半。
　　极短的时间内，有颠覆倒转的时空错乱感。楚子梦很喜欢阿透，他的确当阿透是朋友，但是，他是妖，不是人，他不想去干预属于阿透的命运，人的命运。他其实是非常矛盾的。
　　“那，你们帮忙照顾一下他。”
　　莱恩松开了咬住阿透脖子的牙齿，说道。
　　“嗯。”
　　巴奈特意外地应了一声。
　　莱恩的身影像一道黑白交汇的闪电，“嗖”的一下不见了。他要去追赶去撕裂甚至活吞掉一刀插入阿透的心的家伙。
　　“滴——呜——滴——呜——滴——呜”，急促的警笛声，还有救护车的鸣音，不知哪个好心的市民报了警。
　　一波警员和救护人员快速地从车上下来，“快快快，看见伤者了。”
　　同时，他们闻到了浓烈的花香。这一阵花香过去，在场的人都忘记了刚下车看到的两道人影。那是楚子梦和巴奈特。
　　是楚子梦的迷香。
　　以莱恩的速度和嗅觉，辨认和追赶目标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老旧的社区，斑驳的墙壁，并不宽豁的长巷，他今晚厌烦透了这些。
　　“大哥，我、我、我们杀/人了。”
　　“是你杀/人了。”
　　慌张失措年轻的脸，对上满脸横肉的脸说。
　　他们踩过点，知道那条巷子夜晚没什么人经过，没有安装摄像头，甚至街灯也坏了几盏，他们认为是寻找猎物的好地方。
　　“抢点他的东西，那小子就反抗，那是他自己找死。而且，是个穷鬼，除了个破手机，一串烂锁匙，身上就没几个钱，呸，我们真倒霉。”
　　年轻一点的那个男子显然很害怕，他不想杀那个抱着狗尾巴草的人的，这人怎么这么不配合呢？就会挣扎！混乱中，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子被他大哥抓着他握刀的手，一刀刺了过去。
　　他拿着刀，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个小子，怎么第一次跟着刚认识不久的大哥出来干就搞出了人命来？
　　“你们！都给我下地狱。”
　　“谁？”
　　突然出现的声音令刚才还慌张的两人警觉起来。
　　“我说，你们都给我下地狱吧。”
　　一条狗，不，更像是一条狼，不，更像是一只杀气腾腾的野兽，在黑暗中向他们走过来，那只野兽每向他们走近一步，身形就更膨胀一分，那黄色眼球，蓝色眼球都闪着可怕的凶光，好像还能看到红色的血在那怪兽白森森的牙齿里上。
　　那是阿透的血液留在莱恩牙齿上的痕迹。
　　“啊啊啊啊，怪物——”
　　两个人吓坏了，高声尖叫起来。
　　满脸横肉的男人先倒下，他被一跃而起扑过来的莱恩咬断了脖子，当场死翘。
　　他不会给他活过来的机会，他莱恩牙齿沾过的人都要死，除了阿透。
　　“哎、哎、别、别过来。”过于苍白的脸，和尿湿了的裤/裆，都说明那张年轻的脸失了魂。
　　莱恩凶狠地磨了磨牙，他恨透了这两个人，伤害了他喜欢的、温柔的、总是在笑的阿透。
　　“莱恩，不要。”
　　楚子梦喊道，他看向脑袋和身体已经分家的男人，明白又来迟了一步。
　　“莱恩，住手。”
　　巴奈特当然明白楚子梦在想什么，无非是人的生死不是他们这些非人去决定，这不是一个像过去那样是战争的年代。
　　他也不想卷入任何和人类相关的事情里，人类，真的很烦。巴奈特皱了皱眉。但是，他知道，莱恩对叫阿透的人，仿佛有了不一样的感情，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莱恩停了下来，没有再逼近那个瑟瑟发抖的男子。
　　又听到急急而来的嘈杂脚步声，有其他人过来了。
　　“我们快离开吧。”
　　花妖，吸血鬼，狼一刹那消失了。只留下吓得如痴呆了一般的恶徒。
　　“莱恩，刚才对不起，我……”楚子梦说。
　　“我明白，不必道歉，你有你的立场。阿透会没事的。”莱恩说。
　　莱恩怎么会不明白啊，如果真的要阻止他做什么，巴奈特是可以做到的，但他没有，就像默认了他的做法。
　　银色的月光下，两道人影，一道狼影，像风干了的雕像，站在高高的大厦楼顶上，而脚下面是霓虹灯色，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