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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酒馆遇难护卫相救 夜半街头侠客点津 ...

  •   北宋景佑四年,公元一零三七年,中原大地正值仁宗治下,离太祖皇帝建立大宋朝已近百年,北地辽国与宋有澶渊之盟,相安无事,西北夏州赵元昊也仍对大宋俯首称臣,正是四方安宁、百废俱兴的太平盛世。
      这年初春,北宋京都汴梁城内发生了一件事,在江湖上引起不小风浪。
      少年成名、为人任侠、为众多英雄侠士称道的南侠展昭,在开封府包拯包大人的引荐下,皇宫耀武楼崭露技艺,一时惊艳四座,得当今圣上青睐,被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又因机缘巧合,另赐“御猫”之号,借调在开封府包拯手下供职。
      自古至今,无论江湖游侠,抑或是绿林豪杰,大多自视清高,不屑与尔虞我诈、欺压百姓的官场污浊之众为伍,故此事一出,如平湖投石,江湖上一时间众说纷纭,褒贬不一,更有甚者,当面冷嘲热讽,甚至出言羞辱,展昭只道自己俯仰无愧天地,皆一一忍下。

      *****

      时光如流水,半刻不停歇,转眼已是暮春时节。
      东京城内,汴河两岸,微风杨柳,暖阳洒金,正是一年之中最舒适惬意的时节。
      临河街上店铺林立、摊贩云集。酒楼饭庄、各色铺行皆是金匾高挂、幔旗迎风,往来宾客如织,当真是生意兴隆、财源茂盛;市井之间也是时鲜果疏、风味小吃、特色手工一应俱全,布衣百姓熙熙攘攘穿梭其间,摊贩叫卖、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已是将近正午,街市上热闹如常,汴河北岸的大街上,三人缓步行于熙攘人群之中,衣着神色皆与众不同,引得人们频频侧目回顾。
      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俊朗青年,年纪不过二十上下,一袭绛红官袍,乌纱罩头,两道英挺剑眉,眉下目光清明如水,眉宇间正气凛然,细细看去,却又于凛然正气中隐蕴着几分江湖侠者之气,薄唇微微抿起,让人一看便知是个坚忍沉稳之人,但终因太年轻,坚忍是有的,沉稳中却还不免夹带了点儿稚嫩与倔强。
      红衣人身后紧跟着的两个年轻人身量相当,比前面一人矮不到半头,一人脸方,面色稍白,一人脸圆,面色黝黑,皆是黄黑相间服色。
      百姓们见了三人的穿着都知道,这是开封府巡视的官差,消息再灵通点儿的还知道,打头儿的这个好看的年轻人,便是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南侠、开封府新进的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展大人。

      “吆,展大人,张大人赵大人,今儿该着巡视南城啊!”
      这不,就有常在这条街上讨生活的街头小贩儿满脸攒笑地打招呼,三人皆是客气地微笑点头。

      虽只是暮春初夏,正午时分的阳光也已经略显毒辣。
      就见这位展大人身后不知是张大人还是赵大人的黑脸堂汉子眯眼看了看日头,道:“展大人,快晌午了,咱们还是找个酒馆儿先歇会儿吧?”
      “好。”展昭点头,清朗的声音,犹如夏日汴河上吹过的凉风,沁人心脾。
      街边是一家小酒馆儿,并不起眼儿的旧木招牌上写着“清风酒馆”四个大字,应是久无人拭,招牌上积落了些许薄尘。
      正午时分,本应是酒馆儿里客座满堂、一天中最忙的时候,可面前的小酒馆儿这会儿却安静的紧。三人疑惑间刚要跨进酒馆儿,就听一个略带怒意的女子声音从里面传来。
      “当官儿怎么了?进了公门,不见得就不比那些江湖逍遥、自命侠义的人更当得起‘侠义’两个字,最后到底如何,还得时间说了算,此时定论,未免早了些吧。”
      展昭身后两人一听此话,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望向前面的展昭。
      展昭这几个月正被类似人前人后的无聊评判困扰得苦不堪言,闻言也是脚步一顿,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迈步进了酒馆。
      酒馆中,众目睽睽之下,说话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桌前,低眉敛目,给自己倒茶,喝茶,脸上带着微微的不悦。
      展昭站在门口细细打量她,就见那女子一身利落白衣,外面罩一件暗纹青纱薄衫,皆是新近时兴的款式和花色,乌黑头发随意用发带束在脑后,一支莹绿色的蝴蝶发夹将额前的碎发拢在一侧,随着女子低首抬头,发夹轻颤似振翅欲飞。文静清爽,又隐隐透着一丝随性不羁。
      酒馆儿中片刻沉默,忽然就听“哐”一声,旁边一桌三个酒客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猛地一拍桌子,扯开嗓子冲那女子骂道:“臭丫头,敢偷听我们兄弟说话,好大的胆子!”
      白衣女子却不在意,淡淡一笑,也不回头:“哟,敢问几位,何谓偷听?你们谈话,恐怕连街上的路人都能听个清清楚楚,何况我离你们如此之近,几位莫非要我塞了耳朵不成?”
      一句话说完,戏谑之意已全在其中。
      “呵——,你这丫头,真是不知死活,敢跟老子……”那大汉瞪眼指着白衣女子,显然是有点儿急了。
      可未等他把话说完,就听白衣女子又接着说道:“何况南侠入朝为官为的是仗剑护青天,包大人是个为国为民的清官好官,这汴京城里的百姓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们却将他的一番苦心侮辱的如此不堪,还容不得我们小老百姓为他说句话吗?”
      展昭一听此话神色不由一黯,没想到竟又跟他三个月前追随包大人一事有关,紧跟着深深望了那白衣女子一眼,面上不禁露出些许感激和温暖之色。
      “哎——,二哥,莫生气莫生气了,瞧这丫头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维护人家,说不准是人家相好呢,咱哥儿几个认倒霉便是!小二,来,结账!”大胡子旁边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状似安慰地道,说罢,放肆地发出几声怪笑。
      砰——!
      白衣女子将茶碗儿重重撂在桌上,显是怒了:“说话不干不净,信口开河,还好意思自命侠义,我看不过是些信口雌黄的下流小人!”
      听了那瘦小男子的话,展昭身后的两个人,也俱是眼中冒火,定定望向展昭,看意思,只要展昭点头,即刻就要冲上去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展昭看了两人一眼,此时也是一脸尴尬,显然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臭丫头,”那大汉“豁”的一下站起来,“居然骂我们是小人,今天若不教训你,大爷我今后就把我家这王字倒着写,从此蒙块遮脸布出门!”大胡子五大三粗,堂堂七尺大汉,被一个小女子当众辱骂,顿时满脸通红,挥刀就要向那白衣女子招呼过去。
      “啊呀——”周围酒客顿时乱作一团,慌忙远远地躲到一边,以免被殃及池鱼。
      白衣女子离那大胡子最近,又背对着他,来不及躲闪,只一个转身,明晃晃的钢刀已逼了过来。
      就在酒馆众人都为那女子捏一把汗时,人群中大红身影一闪,“当”的一声,一柄寒剑,三分出鞘,结结实实将大胡子那把钢刀拦了下来,朗朗声音满带怒意,在酒馆中响起:“青天白日,竟敢随意伤人,几位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白衣女子瞪大眼睛,愣愣看着眼前交叉成十字状的一刀一剑,白皙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
      酒馆中一片鸦雀无声,只剩下一刀一剑在对峙。
      这时,那三个人中一直没出声的一个男子慌忙站了起来,拱手赔礼道:“原来是开封府展大人,是舍弟鲁莽了,刚才只是逞一时之气,并非真正想伤这位姑娘,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管教不当,在此给展大人、这位姑娘赔罪了,还望大人看在舍弟年幼不懂事的份儿上,饶过他这一次吧,在下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那先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兄长”此时战战兢兢,一副息事宁人的姿态。
      展昭冷冷看了他一眼,那刀是他截下的,自然掂得出其中的分量,刀上用的虽不是杀人的力道,伤人却是绰绰有余了,展昭面带怒色,直到眼角里看到白衣女子桌上放着的剑,脸色才稍稍缓和,信了几分那位“兄长”的话。
      转眼去看那白衣女子,却见她一双清亮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定定盯着自己,目光中满是惊喜讶异,但脸色已不似方才那样惨白,展昭一怔,和声问道:“姑娘没事儿吧?”
      白衣女子闻言缓过神儿来,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摇摇头,眼睛却始终不肯从他脸上移开。
      白衣女子目光清澈坦荡,毫不避讳,展昭被她盯得脸上微微发烫,心道,这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何以此时竟如此举止,可再看她呆呆的神情,又不觉有些想笑,她虽然一直盯着自己不放,但脸上笑容干净灿烂,眸光坦荡无垢,倒是叫展昭不怎么讨厌,反而觉得有几分亲切可爱。
      “那就好。”展昭不觉也弯起嘴角朝那姑娘笑了笑,撤剑还鞘,转头对那人冷声道:“几位可以离开了,不过若是让展某知道这位姑娘因此出了什么事,大宋律法可不是街旁勾栏里写出来给人看着玩的唱曲,几位好自为之。”
      “是是是……”那位“兄长”听了连声称是,拽起两个尚不服气的兄弟快步离去。
      直到那三人走出酒馆,白衣女子才再次回过神儿来,忙将目光从展昭脸上移开,只是还没一会儿,目光便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他脸上。
      “你是展昭?”白衣女子的声音里杂糅着难以抑制的惊喜和不可思议。
      “是,在下展昭。姑娘知道在下?”展昭笑问。
      “嗯!”那姑娘重重一点头,顿了一顿,仿佛在整理激动纷乱的情绪,又道:“前几日听一位朋友说起过。”
      展昭愣了一下,她刚才为自己辩护,他当然知道她知道他,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知道他是展昭会有如此反应,但这位白衣姑娘此时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他的话上,是以展昭猜测她压根儿没有听出他的这层意思。
      展昭点头笑了笑,白衣女子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来,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道:“哦,对了,多谢展大人刚才的救命之恩。”
      展昭默了一默,事情是因他而起,这个谢字也本是他想说的,但碍于刚才那人的胡言乱语,又是在酒馆里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再纠缠此事,于是笑道:“展某职责所在,姑娘不必言谢,只是姑娘却要多加小心了,若几人再来找麻烦,姑娘可到开封府找展某。”
      白衣女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凝住,缓缓抬起黒眸,又一次在展昭脸上打量了一下,道:“好。”
      她回答的声音有些郁郁,让展昭的心也不觉跟着有些沉沉的,愣了一下,确定已确实无话可说,道了声“告辞”便同身后两人离开了。
      白衣女子站在原地有些不舍地目送三人离去。
      酒馆门口,展昭忍不住回头又望了那姑娘一眼,这一眼看过,展昭不觉一怔,终于明白了那姑娘郁郁的神情竟然是不舍,心中莫名荡起一丝波澜,展昭微微凝眉,带着一丝疑惑和心头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转身出了酒馆。

      *****

      白影站在原地目送三人离开,望着展昭停在门口有些怔然地又回望了她一眼,欣喜与感伤不停地在心内交织,久久不能平息。
      自小艳羡的侠客、如梦似幻的江湖,那些只出现在荧幕上的影子,随着展昭的出现,骤然与现实相接,可在白影脑海中,过去的影像与如今的现实,却如同两条欲交而又不知该如何相交在一起的平行线,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会是荧幕上故事里她所认识仰慕的那个忠忍侠义的男子吗?
      犹记得,当年小小的她第一次在荧幕前见到那个叫“展昭”的俊朗男子,小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后来,被无良的赵红凌知道,趴在她耳边轻轻道,那个,叫作“情窦初开”,白影抄手打她,掩饰脸上的羞赧,心中却不由暗汗:我这情窦开的也忒早了些!
      自此,“展昭”这两个字便和她结下了不解之缘,直到后来,当当年电视机中那俊朗的面容在日益高起的书堆里渐渐模糊,“展昭”这两个字却在头脑中愈加清晰,越刻越深。
      …………
      白影呆呆地在酒馆儿里站了半天,忽然捉起桌上的剑就往酒馆外跑去,既然遇上了,总不能就这样擦肩而过,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是万万不能说的,但跟他说想跟他交个朋友总是可以的吧。
      店小二眼疾手快,忙伸手拦在她面前索要茶钱:“姑娘……”
      白影着急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拍给他,急追了出去。
      酒馆儿外,人群熙攘,却独独不见展昭和两个开封府校尉的身影。
      白影上前拦住一个行人,着急间劈头就问:“大叔,你有没有看到三个……三个年轻人,一个穿红衣服,两个穿的花里胡哨的,他们往哪儿去了?”
      那大叔猛地被白影抓住,明显吓得不清,“姑,姑,姑娘……”叫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来。旁边一个小商贩见了笑道:“姑娘是找开封府的展大人和张龙赵虎两位大人吧?”
      “对对对,就是开封府那几位大人。”白影见有人知道,忙连连点头。
      “刚才有差役来报说开封府有急案,他们就都急忙回府了。”
      “回府了!”白影面上露出一丝遗憾,顿了顿又接着问道,“那你可知道开封府怎么走?”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开封府离这里有老半天路呢……”
      白影手搭凉棚望了望小商贩指的方向,紧张着急的心情反倒忽然平静了下来,就见一眼望过去,楼宇房屋成片,街巷胡同交杂,实非她这样一个世界顶级路痴能够轻易搞定的工程。
      白影遥望着开封府的方向叹了口气,反正那府衙也不会长腿跑掉,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而她脚下这片土地,北宋的京城开封,据说可是极尽当世珍奇,繁华惊艳到让北边辽帝、西北夏王几百年都垂涎不止,以至不停地对宋廷刀兵相向,自己跨越千年意外来到这北宋年间,又刚好到了这民丰物阜的京城天子脚下,不好好体验观赏一番,实是有些对不起自己这趟背井离乡的苦旅。
      谢过小贩儿的好心相助,白影便边体验流连着眼前的汴京风情美景,边一路打听着向开封府的方向行进。
      …… ……
      不知不觉间,眼见日已西斜,没一会儿功夫,天边杏子色的霞光也渐渐变成了灰蓝,夜幕降临。
      白影却仍没有找到开封府,望着周围的民居牌楼,不由皱眉,她好像走错方向了吧,否则这时早该到了呀?看了一眼天色,不由有些闷闷的,心道算了,还是先回客栈吧,明天再说。
      循着来时的记忆,匆匆往客栈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方才朦胧的暮色已变成一片漆黑,路上也不再像白日那样喧嚣热闹,半个行人也看不到,偶尔有几个大户人家门前吊着两只红灯笼,透出幽暗的光。
      白影走在这千年前的大街上,感不到半点古诗词中描述的清风明月、花香暗袭的风雅惬意,相反,此时她脑子里此起彼伏的全是画皮、贞子小姐及其同仁。当下也顾不得脚疼,加快脚步,只指望了赶紧回到客栈。
      “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个客栈影子都瞧不见啊!”
      白影兀自嘀咕着,四下张望,这条街巷虽然和来时的路有些相像,但仔细看过,却并不是来时的那条路,一时间白影欲哭无泪,却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她,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在千年前的宋朝,迷路了。
      啧,她此时悔的肠子都青了,都怪自己刚才花心贪玩,只顾着玩赏街边那些从未见过的稀奇物件、景致,连时间都没有计算,路也没有仔细记住,这会儿好了,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怎么办呢?”白影紧皱着眉头,四下里张望着,急得跺脚。
      这一跺脚可不打紧,就觉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受了这大半天的折磨,一双脚再也不堪忍受主人的虐待,开始反抗了。
      白影忙小心翼翼一跛一跛挪到路旁的石阶前坐下,轻轻揉着已经肿胀不堪的双脚,好一会儿,终于不似刚才那么疼了,却是一阵困意袭来,白影朝旁边的柱子靠了靠,本来只想歇歇,没想到竟恍恍惚惚睡着了。
      …… ......
      学校宿舍里,上铺的冤家小微又开始例行她的闹钟职责了,摇着白影大喊:“喂,醒醒,别睡了,Balabala……”
      “我再睡会儿,你先去吧,待会儿去自习室找你。” 白影连眼都不睁,喃喃地吐出几个字,这考研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天天除了自习还是自习,弄得白影看到自习室就想呕吐。
      白影说完就要接着去睡,可今日这小微却不似往日那么乖,仍然不住地摇她,“喂,醒醒……”
      白影心中不悦,无奈地睁开眼睛抱怨:“喂~~,小微,你怎么搞的嘛,人家正做梦梦帅……!”
      朦胧逐渐散去,白影立即打住,就见眼前立着一个男子。一袭白衣,一柄银剑,一头青丝,一条白色发带,将墨发随意束起,随着夜风,那发带时不时地飘起,拍打在男子足以羞死沉鱼落雁、碧月羞花四大美女,啊不,是足以羞死港台内地、日韩欧美各色明星美男的一张脸上,此时,就是这样一张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脸上嵌着的一双桃花美人目,正微微皱眉,上下打量她……
      这,这哪里是小微啊!再看四周,寂寂街道、昏黄鬼灯,也不是什么大学宿舍。
      “小丫头,看你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无家可归的模样,怎么睡在大街上?”白衣人看她睡眼朦胧,四处张望,仿佛不知身在何处,开口问道。
      “我……我迷路找不回客栈了!”白影摸了摸鼻子,有点儿囧,这么大个人半夜迷路不说,还在大街上睡着了,这事儿实在不是一般的让人难以启齿。
      “原来是迷路了,”白衣人颇不解风情地又重复了一遍,随后道,“这不难,东京这地儿五爷还算熟,说吧,你住哪家客栈?”
      “东风客栈。”
      白影一边儿回答,一边儿开始在脑子里快速搜索,五爷?这人自称五爷,再看他通身素白,衣着华美,莫非……莫非此人竟是传说中某只跟咱一样嗜白如命的白姓耗子?!
      白影心中半是疑惑半是吃惊,一对儿眼珠儿几乎破框而出,不过很快便转惊为喜,若他真是锦毛鼠白玉堂,至少排除了强盗、淫贼、人贩子等诸多不良人口的可能性,自己的安全问题便可得到保障了。
      与此同时,白衣人也揉着太阳穴思索“东风客栈?东风……哦,想起来了,那个小客栈啊,离这儿不远,你直着走,到路口往南拐,再过两个路口往西拐就到了。”
      “南?西?”白影迷茫地望着夜色中一排排拍鬼片儿完全可以就地取景的房子,不禁猛吞了口口水,咧咧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那个……不认识方向。”
      “不认识方向??!!”白衣人不可思议地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如,你带我过去好不好?……你不是说离这儿不远吗?”
      “可我还有急事要……呃~……算了,还是带你过去吧。”白衣人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神情不忍推却,改口应下了。
      白衣人显然是身负武功,可既然是带路,就不得不迁就一下我们这位只基本的五步拳练得还算熟练的白影姑娘,于是乎,白衣人走两步等一步,就这样一直走走停停。
      “我说丫头,你没事儿拎把剑干吗?”看本来走路就够吃力的白影拿上那把剑更加吃力的样子,白衣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白影咂摸了一下这问话中的味道,有点儿别扭,开口反问:“那你拿剑干吗?”。
      “我?”白衣人笑,“防身御敌、行侠仗义。”
      “我,也防身御敌、行侠仗义。”白影想了片刻道。俗话说,剑胆琴心,姑娘我用剑壮胆,一把剑鞘华美、内里剑身实不比普通钝刀子强多少的玩具剑,就让歹人自己乖乖把为非作歹的念头扼杀在萌芽状态,岂不比你鲜血淋漓式的防身御敌、行侠仗义来的更高明?唔……虽然若真动起手来,还真得你们这些货真价实的侠客才能了事,就像今天中午,若不是展昭手脚麻利,本姑娘一缕芳魂恐怕就要消散在这大宋朝了。
      白衣人“嗤”的一声笑了,摇摇头继续问:“你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吧?”
      “唔?”白影投去询问的目光。
      “否则怎么会连东西南北都不分。”
      “这是晚上,若是白天我不就知道了。”
      白影乖乖答道,心内却不禁有些不忿,这人还真是无礼,若是展昭,肯定不会这样处处揭人短处,白影瞥了一眼白衣人有些委屈地想,只不知这人到底是不是白耗子。
      “哦??”白衣人一双桃花眼惊奇地看白影。
      “哦什么?”白影沉浸在心内的忿忿不平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晚上不认识白天却认识?”白衣人很是好奇。
      “白天可以看太阳的啊。”白影得意一笑,自牙缝里暗暗挤出三个音节“B—e—n!”,心里别提有多爽快。
      “噗——”,白衣人忍不住喷笑了出来,道:“真聪明。”
      看他一副听了天大笑话的表情,白影不禁开始联系N年前学过的地理知识思考自己刚才的话,很快便羞得恨不能找堵墙过来撞,白天看太阳,晚上还有北斗星啊,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想到这儿,不禁有些郁闷地抬头看天空,只见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只是,亲爱的北斗七星,侬在哪里呢?
      不到半个小时的模样,已经可以看到“东风客栈”的招牌了,就听身后白衣人道:“喏,那就是了,你自己过去吧。”
      “谢…”另一个“谢字”还没出口,白影转头再看,那白衣人已不见了。
      “什么事这样着急,我还想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白玉堂呢,真是!”白影看着空旷的夜色兀自喃喃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酒馆遇难护卫相救 夜半街头侠客点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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