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寻找沈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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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令人窒息的水腥味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物品烧焦后的气息，腐肉在烈火中炙烤的味道。一股奇异的焦香似乎将整个宿舍都变成了火场。
室内温暖不断升高，牧知秋从包里翻出湿巾捂住口鼻，上前一步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困难。
她用力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女鬼。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怀疑，那么现在她完全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将自己弄成一副溺水鬼模样来唬人的，正是503宿舍火灾遇难者——吴玉琳。
因为自焦味开始蔓延的那一刻起，女鬼的模样就同时出现了变化。原本长直脚面的黑发打卷、脱落，一缕缕落在地面后快速消失。
脖颈，手臂、腿……裸露在外的皮肤如鱼鳞般片片剥落，颜色由苍白变为漆黑。
女鬼喉咙里发出“嗬嗬”气声，瘦弱的四肢如四根烧焦的木炭，较难支撑起整个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你…为……为什……”大片烟雾在房间中聚集起来，烟雾钻进气管里，让说话都变成了难事。
牧知秋想问她些什么，张开嘴却又是一连串的咳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眼角余光瞥到牧知秋艰难咳嗽的模样，黎青怒气更盛，光粒聚集化作一柄利刃，直冲女鬼脑门而去！
“等……等等！”牧知秋用尽全力大吼出声。
利刃停在距离女鬼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停下，悠悠悬在半空。黎青露出不解的神色，看向牧知秋：“老板？”
牧知秋还在适应眼前这糟糕的环境：“不、不对啊。意外死亡的人，怎么会……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牧知秋将目光一点点转向女鬼：“……她……她很不对劲。”
黎青愣住，这才醒悟过来关键时刻，牧知秋为何要出声阻止自己。他犹豫片刻，扔出一张金色符咒，悬在女鬼身侧：“好吧好吧，既然老板都开了口，那就给你一个机会上诉……话说，这符老贵了。”
不愧是黎青口中“老贵”的符。符咒靠近女鬼的瞬间，空气中难闻的味道便如潮水般退去，淡淡的雨后青草香弥散开来，有语调悠然的念经声从四周水波般荡开。
符咒绕着吴玉琳打转，念经声中她眼神渐渐变得迷茫，伸手想接住飘在眼前的符咒。符咒迅速落在她手上，眨眼之间湮没在手心。
新鲜空气顷刻间回归房间，牧知秋大口呼吸，看着对面的女鬼一点点脱离恐怖的外表，变回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妹子。
厚厚的啤酒瓶眼镜，齐耳短发柔顺地搭在脸颊两侧，眼睛、鼻子、嘴唇都是小小的，鼻梁四周分散着几颗浅黄色小雀斑，五官自带三分无辜感。怎么看都是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
“吴玉琳？是你对吧。”
女鬼——不，吴玉琳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不再作妖，默默点了点头。
牧知秋接着问：“为什么要害这么多人？”
对方沉默，木桩一样不再动弹。
“喂，姐妹，你这就不太配合了啊。”黎青抱着双臂靠在墙上，语气戏谑中隐含威胁。
“我家老板好心好意要给你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有点过分了哈。”
“呵。”
原本无辜的长相，被这冷冷笑着的表情撕裂开。吴玉琳冷笑：“给我机会？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你们和那些虚伪的人有什么两样？不过是在我这样无力反抗的可怜人身上，寻找一点控制人的快感罢了！”
牧知秋上前一步：“吴玉琳，你对你舍友做的事暂且不提，可用鬼魂的力量去迫害一个无辜的女生，致人发疯。你的这种做法，和你所说的人又有何不同？”
“什、什么女生？什么发疯？你在说些什么？你……你别想冤枉我！”
牧知秋突如其来的控诉，让吴玉琳又惊又怒，旋即大幅度摇头。
牧知秋步步紧逼：“不承认吗？去年11月24日早上，文学院女生余燕独自留在寝室睡觉，被突然出现在她床前的你吓致发疯。直到今天，也未能清醒。”
“去年……去年……”吴玉琳口中喃喃，似乎在费力回忆着什么。
她将不解的目光投向牧知秋：“你是说，那个生病的女生？不不不！我不想害她，我怎么会害她！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牧知秋觉得自己大概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以为，她们要害她，就像她们害我一样……”
“我想救她，我想叫醒她……”
“不要，不要和我一样……”
吴玉琳因怨气获得力量，但同时也被怨气侵蚀，丧失了一部分理智。她说得很急，词语含糊不清，牧知秋却敏锐地觉察到这几个“她们”分别指代的是谁。
“谁要害你？你的舍友？丁朵儿？宋然？冯西西？王云？还是沈歌？”牧知秋屏住气，试探着一个一个说出吴玉琳曾经舍友的名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说了！！”似是不愿意听到这个几个，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愿回想的事情，吴玉琳的情绪突然失控。
她用双手捂住耳朵，不断甩着头，血泪再次从眼眶中翻涌而出，白皙纤细的四肢变回木炭的状态，散发出一股浓烈难闻的焦臭。
就在此时，金色符咒猛地一动，光芒褪去，随之飘落在地。
符咒能量有用，时间一到，便失去了作用。
趁符咒失效，吴玉琳快速转身飞出宿舍，带起一阵阴风，引得宿舍窗户哐铛作响。
窗外墨黑一片，不过几秒，就已看不见她的身影。
“要追吗？老板？”黎青驱动长剑，跃跃欲试。
牧知秋摇摇头：“你有没有想过，真相和我们知道的，或许完全不同。”
黎青不解：“老板，你是说，吴玉琳死亡的真相？
牧知秋的语气平和而坚定：“她的反应很不对应，不像是一个彻底丧失理智的鬼魂，因为王云所说的妒忌便大肆害人。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那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就不应该是以暴力制压吴玉琳。”
牧知秋直直望向黎青：“大概，我们应该去找找503幸存的另外一个人了。”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牧知秋给褚聘痛发去信息，不一会儿，就听见门轻轻敲了两下。
牧知秋将门扒开一个缝，小白花提着一袋子女装溜进来。先是拉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一点外伤，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牧知秋将袋子交给黎青，自己和小白花背过身去，站成一排，等着女装大佬成功变身。
“知秋，那个女鬼来了吗？”褚聘婷小声问，怕被人路过听见，将声音压得很轻。
“来了，那个女鬼就是当年503火灾上遇难的吴玉琳。”牧知秋淡定回答。
“啊！”褚聘婷小小地惊呼出声，“那她干嘛要来害燕子，燕子认都不认识她啊！”
“这个问题，等我们找到一个人，或许就能知道答案了。”
牧知秋说完，在心底默念出那个名字——沈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寻找沈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