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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激烈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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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徐奕则的意识全然已经被天乾的意识所覆盖,即将顺应内心去咬那人细瘦的脖颈,却是被一道尖锐的声响打断。
“摄政王求见!”
那尖细的嗓音,此刻就是恰恰好的警铃,令他瞬间收拢了那禽/兽/欲/望。
几乎是瞬间,他的表情便阴沉下来。
他刚刚到底打算做什么?
他到底被什么影响了?!
他看向李纯渊的表情是警惕的,如临大敌。
以后定要离他远些。
李纯渊这家伙有毒!
李纯渊收回了放在徐奕则身上的手,一双本来还能说是柔和的眼睛,瞬间充满了警惕与戒备。
徐奕则敏锐地发现了李纯渊的变化。
他顺着他的眼睛看向了门外。
“让他进来。”旁边的的李纯渊僵硬着回答。
他说完这句,便又重新转身看向了徐奕则,同事斟酌着词句,叮嘱。“摄政王看人毒辣,陛下一切都交给本宫便好。”
徐奕则听着这话,低头看了眼对方纤瘦的背脊。
这是让他闭嘴咯?
不知为何,徐奕则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不悦来。
在羊家,他又何曾躲在别人的身后,坐享其成过?
这到底不符合他的性格。
可他现在偏偏只能按照对方的要求先做,因为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摄政王。
金銮殿的殿门从外打开,摄政王蔺彰信步前来。
徐奕则便也第一次见到了那摄政王的容颜。
那是个正值壮年的英俊男子,眉宇间皆是自信,举手投足之间神采飞扬。
此时的他,穿着一件狐皮大氅,蓬松的毛发将他的脸颊遮盖住了一半,蜜色的肤色在这深夜的金銮殿暖黄的烛火之下,明明灭灭,泛着健康的光泽。
有侍者从他的身边脱下他那件奢华高调的大氅,这才恭敬退下。
蔺彰全然没有进了皇后金銮殿的拘束,他站在原地,赫然看向了金銮殿内站在的晗绪帝以及纯渊皇后。
这么站着的两个天乾,一高一矮,一沉稳一柔和,倒也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摄政王蔺彰的眼眸深处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嘴角却是挑起了笑,拱手道:“微臣拜见陛下,皇后娘娘。”
“免礼。”纯渊皇后沉稳低沉的声音自殿中响起,“不知摄政王亥时前往本宫殿中所谓何事?”
语气严厉,分明不是欢迎的态度。
徐奕则其实能够理解纯渊皇后如今的紧张,毕竟前一刻他们还在商讨扮演皇帝之事,下一刻这宫中新皇最强劲的敌人便不请自来。
以徐奕则从如今局势中猜测来看,摄政王定然不是个好敷衍的男人。
他聪慧,狡诈,甚至诡计多端,而且他拥有着新皇都忌惮的实权。
新皇大约对这摄政王咬牙切齿,却又束手无策,毕竟摄政王蔺彰是先皇的表弟,他的身后是各大皇亲国戚的支持,以新皇的能力,的确难以瓜分他的势力。
但徐奕则却是认为不难的,只要联合如今的皇太后,也就是伏丹太后,形成新的外戚势力,便能令这两股势力争锋相对,而自己便能等他们两方两败俱伤之时,从中得利。
徐奕则猜想,新皇并未选择这个方式,定是与这伏丹太后有着难以跨越的隔阂,这隔阂定是与他们的亲生母亲有关。
虽不知到底是谁让那已经逝世的新皇晗绪帝是如何得知这一真相,与伏丹皇后产生的隔阂,但令他得知这一真相之人,绝不安好心。
相比深受感情拖累的晗绪帝,徐奕则更加理智。
他能确定,两者势力的争斗,将是他解决外戚的唯一方式。
正当他思考日后该如何与这伏丹皇后重新建立感情,却是听摄政王蔺彰已经回答了之前纯渊皇后的问题。
“微臣在这之前,前往了陛下的龙琰宫,听那边的侍者说,皇帝自三日之前来到金銮殿后,便一直未曾回宫,朝中大臣皆惶惶不安,便任命微臣前来确认一下陛下的情况。”
这段话,说起来倒是担忧皇帝的身体,但徐奕则却是明白对方话语中的深意。
这分明就是试探,摄政王已然开始怀疑皇帝这段时间消失的理由。
纯渊皇后显然也理解了摄政王语气中的试探与明目张胆的逼问,但因如今情势复杂,李纯渊一时也只能选择安抚摄政王。
“近几日陛下颇感疲惫,便来本宫的金銮殿休息几日,这是朝臣皆知的事实。”
“是的,陛下。”蔺彰从善如流地再次拱手,“只是这一连三日未曾上朝,朝臣很是担忧啊,不知陛下是否已经休息好了?”
李纯渊暗自咬牙。
他本欲令徐奕则稍微学习个一两日,应付一下朝臣,但这蔺彰的意思竟是让他明日便上朝。
“蔺彰,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身体抱恙,连休息都不成了吗?”
“那自然是可以的。”蔺彰一脸惶恐,“只是微臣担忧陛下,并无其他的意思,皇后娘娘,莫要想太多啊。”
李纯渊在心底咬牙切齿,却还是打算拖延几日。“陛下身体依旧虚弱,等再过几日,才能上朝。”
“这……”蔺彰的表情似乎有点为难,“微臣自是希望能够让陛下好好休息个两日,但朝臣却是等不及了,今几日有关天灾人祸的折子,数不胜数,皆需要陛下亲自确认。”
这一步步的紧逼,令李纯渊分外烦躁,可他如今不过只是新皇的皇后,朝堂之事,他已不便过问。
而且,这种当口,若他执意让新皇多休息两日,或许就会被传出祸国殃民、魅惑君主的罪名。
他在心中左右衡量了一番这罪名与新皇计划的重要性,一咬牙,便打算开口。
却是听身旁的徐奕则竟然开口了。
“朕身体已好些,明日便可上朝,摄政王不必担忧,你先回去罢。”声音沉稳有力,中气十足,全无病弱之相。
这个时候,摄政王才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纯渊皇后身边的男人身上。
眼神触及陛下的一瞬间,摄政王蔺彰的瞳孔微微扩大了些,但他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意外,复又低垂下脑袋,好似关切地询问。
“不知陛下最近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微臣作为您的皇叔,同样也很是担忧,或许陛下需要微臣为您找来神医炳鹤为您诊断下身体?”
“那也不必。”徐奕则冷声道,“摄政王无须担心,朕不过只是小小的风寒,却也是不必叫来神医炳鹤的。”
他的话语微转,像是故意的,又像是无意,“又或者是,摄政王想要朕出点事?”
听到这话,摄政王蔺彰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便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无辜惶恐地喊。
“微臣绝无这种想法。”
“那便好。”徐奕则冷淡地下了逐客令。“明日朕会上朝,摄政王年事高了,请回吧。”
如今不过三十有二的摄政王:……
但摄政王此刻绝不可能反驳晗绪帝的话,因为他拿捏不住皇帝如今的态度。
不知是不是蔺彰的错觉,他总是觉得今日的皇帝似乎尤其不好招惹。
若是说,以前的新皇给人一种极其好拿捏的衰败感,那么现在的新皇,就是一把被拔/出剑鞘的宝剑,彰显着它的攻击性。
——极其不好招惹。
蔺彰心中惊疑不定,却又拿捏不准如今新皇态度气势转变的原因,只能先行离开,回去再找原因。
他草草地躬身告退,很快便消失在了金銮殿之中。
金銮殿再度陷入了寂静。
徐奕则低头提醒身旁的李纯渊。“你是否可以放开我的袖口了,这衣袖都已经被你搞皱了,这可是冕服。”
李纯渊的里衫之中已经淌满了汗水,如今被这金銮殿中的冷风一吹,几乎令他打了个冷颤。
这也令他回过神来。
锐利的双眼,瞬间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徐奕则。
由于担心摄政王还未走远,会听到他们两人的争吵声,李纯渊强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开口说话!”
“不说话,难道任由你说话吗?”徐奕则几乎是在看见李纯渊打算开口的一瞬间,便已经知道李纯渊打算毁掉自己的名节。
那一瞬间,徐奕则觉得难以理解,甚至不可思议。
他不懂,为何会有人愿意为另外一个人做到这般份上?
他觉得莫名,强烈的荒诞感几乎令他想要冷笑出声。
可偏偏,他最终选择的是,将对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保护他。
“本宫从未说过需要你的帮助,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极其的危险,摄政王若是发现了什么,又该怎么办?”李纯渊毫无感谢之意,甚至只有满满的数落与指责。
这令徐奕则心中的无名之火熊熊燃烧。
他同样压低着声音,用最后的理智控制他用不成熟的语言骂眼前的蠢货。
“那你又打算做什么?我这是最好的办法,为什么我不可以这么做!”
“因为你这么做,一点也不像是新皇的做法,这会让摄政王怀疑!”
徐奕则怒极反笑。“我本就不是他,你到底是想要我变成跟他一样的人,还是面对真正的我?”
这句话,让本来还处于愤怒之中的李纯渊突然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