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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围场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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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
箭矢穿破长空,将正在一棵树后的吃草的野鹿射中。
这箭,射进了野鹿的臀部,野鹿立刻抬起了前蹄,嘶嚎一声,跳跃着开始逃跑。
“继续射,不要放过他——!”有人高喊了一声,立刻就有更多的箭朝着那逃跑的野鹿放出。
这是徐奕则的队伍,他们自进了华釜山之后,便时不时射中些小动物,却一直未曾见到稍大些的动物,如今看见,自然不会放过。
徐奕则一队的人马一个个都身先士卒,打算在皇帝的面前立个功,却因为动作太过鲁莽,再加上声音太响,将野鹿惊到了。
一群人骑着马,开始去追那只野鹿,而徐奕则却是站在高大的黑马之上,从马背旁的篓子中抽出一根箭,随即拉满弓箭。
指尖微动,箭矢已经破空而出。
原本跳动着逃跑的野鹿瞬间就被射中了细瘦的脖子,没了声息。
鲜血从箭矢下流出,将野鹿瘫软下去的草坪染红。
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徐奕则队伍,瞬间就安静了下去,随即,队伍中发出了惊呼。
“陛下,好身手啊。”
与徐奕则一队的,都是些皇宫精锐骑士、护卫,那箭法自是极准,但此时见到徐奕则的箭法,却都不免折服。
“一般而已。”徐奕则倒是在此刻谦虚了下,随即道:“把那野鹿架着,回去让御厨做给我们吃。”
“是!”
他们翻身下了马,同时将那已经死透的野鹿给捆了起来,驮在了马背之上。
队伍中,许多马背旁都已经挂满了死透的野兔、野鸡,收获颇丰。
有人拍了拍马背,笑道:“咱们这次肯定是第一了。”
“哈哈,是啊!不知道这第一有啥奖励?”
徐奕则坐在马背上,听着他们这些将士的谈话,不免笑道:“奖励自是丰厚,你们想要什么?”
将士都比较老实,有人直接喊。“铜币!”
“封官加爵!”
“送个老婆!”
这话糙的,有点艺术,不过徐奕则却并不讨厌,大笑道:“老婆给不了,其他的都可以!”
说了老婆的那位不免被其他同伴嘲笑,那人似乎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捂着通红的脸,不好意思地低头呐呐地笑。
但或许是徐奕则与他们谈话的方式也是轻松,原本还在皇帝面前端着的将士们都稍微放松了些,嘴角都不免露出了些微笑意。
因为围猎时间直到下午,所以中午这顿饭,是需要自己解决的。
徐奕则直接道:“如今也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大家都下马吃点干粮充饥吧。”
“诶,好!”一群人应了声,很快多数的人都将马牵到了安全的平地,将马绳系好,这才坐在树底下一边乘凉一边就着水囊中的清水吃馒头和饼。
在华釜山半天,徐奕则也有些饿。
他下了马,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了个小布包,打开来,拿出白馒头就开始吃。
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了徐奕则的方向。
堂堂皇帝,竟然跟他们吃同样的东西?
将士们一直之间心中大恸,难免感到惊讶。
然而,相比于将士们心中源源不绝的思绪,徐奕则却是不慌不忙地又喝了口水,三两口将馒头咽下去了。
随即,他便独自一人坐在树荫下乘凉,似乎正在等候队伍中所有人吃完饭继续上路。
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敢再耽搁,三下五除二将手中的干粮解决掉了。
徐奕则不过稍微休息了片刻,便察觉到许多道视线一直在盯着他,无奈之下,他只得睁眼,却见一群人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看得徐奕则感到好笑。
“朕又不会吃了你们,你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是要出发,朕会提前告知的。”
得了这话,众人才微微松了口气,有人甚至这才咽下了口中的干粮,却因为吃的太快,而卡在了喉咙口,咳嗽了起来。
旁边的人赶忙给他拿来了水袋,这人疯狂喝了好几口,这才终于将这几乎到达喉咙口的异物感咽了下去。
而同一时刻,一道利箭突然朝着徐奕则的方向而来。
“咚”地一声,狠狠地扎入了徐奕则身旁的草地之中,而那草地之上,赫然是一只正准备逃跑的白兔。
“原来陛下也在此狩猎啊!”一道爽朗的声音,自树丛之后远远传来。
随即是马匹踏在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而来。
根本不用思考,徐奕则便知道,来人必是摄政王。
“陛下,您没事吧?!”徐奕则身旁的将士们在短暂的惊骇之后,终于察觉到这箭矢对陛下的威胁——那箭矢是深深擦着陛下的脸过去的。
若是差那么一点,便会射中徐奕则的脸颊。
这射箭之人,箭法之准,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徐奕则瞥了眼那一旁死透的兔子,这才将视线移向了走向他的摄政王蔺彰。
蔺彰一脸笑意,马匹到达徐奕则面前,这才下了马,“适才一心射中这只白兔,一时没有注意周围的状况,陛下莫不会怪罪微臣吧?”
这话中的每一句的意思,都是在给徐奕则施压。
这话,徐奕则听得懂,可以前的晗绪帝愿意忍,却不代表他愿意忍。
他迅速抬起了弓箭,对准了摄政王的方向,一双眼睛满是杀意。
这瞬间的变故,让两队人马都是一惊。
两人的身份都极其尊贵,哪一方受伤,对这些将士来说,都有可能是死罪,一时之间,将士们出了一身冷汗。
摄政王的瞳孔因为徐奕则突然对准他的箭尖,而微微收敛。
而后,是一声轻笑,像是在平地之上炸响了一道惊雷,又好似是打破了此刻紧张的气氛。
“摄政王,朕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何必如此害怕?”
这人……
摄政王的嘴角带着笑,全然不在意的样子。“陛下当真是意料之外,微臣可是吓了一跳。”
“是吗?”徐奕则已经收了弦,把玩着手中的箭矢,嘴角是如同摄政王一般看不清深意的笑意。
手中的箭矢重新落入了箭娄之中,徐奕则抚摸着黑马俊瘦的身躯,在日光之下,微笑着道:“朕只是想要告诉摄政王,刚刚朕心中所想而已,不知摄政王可是明白?”
一瞬间,原本还笑着的摄政王脸色顷刻间布满了阴狠,转瞬即逝。
可惜,那阴狠,却并未被徐奕则错过。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继续道:“今日,朕的母后也前来观看了这场围猎,若是被母后得知,摄政王刚刚那无心之举,是否会觉得别有用心呢?”
“如此说来,倒是本王的疏漏了。”但摄政王到底是摄政王,虽然心中不快,但表面却也未露分毫,只是下面一句话却又是暴露了他的不满。
“只是,本王听说如今陛下与皇太后的关系疏远。”蔺彰眼中闪过合适的担忧,“本王对此甚是担心,毕竟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这点,倒是令徐奕则微微有了一丝想法。
但他却是不动声色地回答。“这点,就勿需摄政王担心了,就如你所说,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如同自己砸了自己的脚,蔺彰嘴角的笑更为阴冷,但现如今,他拿不准皇帝的心思,也未曾查到零星半点有用的消息,便也只能继续静观其变。
原本打算在这围猎场上摘得桂冠,灭灭这皇帝如今的威风。
但……
摄政王的眼睛逡巡了一遍在场的收获,心情却是更糟了。
这丰富的猎物,怎么看也比他们一队的多。
他心中冷笑一声,却是怎么也不愿意没有任何收获就离开的,于是他笑着问:“最近陛下就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做事乖张,很是令人意外啊。”
心知这人不过是在试探,徐奕则却一点也不慌张。
毕竟这人怎么看不像是会做这种无聊试探的类型,很显然这人不过只是心有疑虑,却没有证据。
料想对方要找到证据也需要一段时日,徐奕则淡定地回复了他。“人嘛,总会变的,这有何奇怪的,若总是一成不变,才太奇怪了。”
说完这句,徐奕则又好似突然想起,恍然道:“对了,适才与蔺彰你聊得太过投机,倒是忘了问一句,你觉得,这次围猎,朕是不是要赢过你了?”
这话,聊着聊着,竟然又原路返回了。
蔺彰心中不满,却又不能太过刻意,于是他忍着不悦,轻声道:“陛下自是厉害的,本王甘拜下风。”
听到这话,徐奕则畅快大笑,大为愉快,朗声道:“蔺彰你也不要太丧气,毕竟来年你也没有机会拔得头筹了,日后,这围猎场上,只会有朕能赢得这第一。”
“……拭目以待。”蔺彰微微一笑,但心中早已充满了烦躁与厌恶。
他嘲讽般的想:不过让你再威风一段时日,终有一日,本王必要抓住你这假货的狐狸尾巴。
“那么,便不与摄政王在此浪费时间了。”徐奕则冷笑道,对着身后的众位将士道:“好了,大伙都休息好了吧,那么要继续上路了,我们还要做这第一呢!”
“是!”
看戏的人,终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