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之》之越

16、撩之

　　手被他紧紧抓着，谭楚动弹不得，只看到手指指根处清楚发蓝的纹身。

　　小小的两个英文字母，手扣在那人手心，指节交错，有种暧昧气氛悄然滋长。

　　在纹身这事儿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般不会纹伴侣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刻意安排，纹在身上的那对，过不了多久就会分开。

　　谭楚纹的那天，明宇发消息拒绝她。她一气之下跑去纹身店，想来个老死不相往来。

　　最后发现，刻上之后，反倒记得更深。

　　以前每次看到这两个字母，恨都恨死他。随着时间推移，就变成了无感。

　　她已经无所谓了。

　　但是这小心思直接让当事人戳穿，想想都太尴尬了。

　　谭楚没再继续挣扎，明宇问完，她就闭上眼睛装死。

　　昨晚的事历历在目，每一次沉沦都是为下一场做准备。她困极，明宇却总有办法，让她从惺忪醒来。

　　也不知道在车里待了多久，谭楚身上披了件长风衣款的衬衫，直直盖到膝盖，轻薄的衣服被汗浸湿，现在安静躺在床头。

　　明宇把额头抵在她头顶，贪婪呼吸。

　　后脑勺有温热的气息，连带着谭楚的脸都是红的。

　　他松开手，捏上她脸蛋，明知故问：“脸怎么红了？”

　　这个姿势，明明就是昨晚……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不想和他说话。

　　已经是中午，再睡下去耽误事儿。谭楚心里记挂着今天还有其他活动，睡也睡不安稳，干脆就穿衣服起来，听见外面电视机开着的微弱电流声。

　　这都几点了，萱萱不会还没去公司吧？

　　明宇不是说他给萱萱发了消息吗？

　　忍着一身酸痛，谭楚低头看了眼身上各种痕迹，恨不得把还在床上穿衣服的人掐死。

　　五月份的天，脖子要怎么遮？？？

　　反锁上门，飞快洗了个澡，还顺手上了妆和遮瑕。出来时，另一个人已经回房，满地的狼藉也收拾完毕。

　　她拉开门出去。

　　从谭楚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沙发那边一个圆圆的后脑勺，腿搭在茶几边上，放肆的样子跟在自己家里没两样。

　　电视机也没消停过，从头按到尾、又循环往复，也没找到个好看的频道。

　　“你还真来了？”

　　沙发上坐着的男孩子回头，看见是她，兴奋地反身爬起来。只一瞬间，脸色就从开心变为深究。

　　他看见谭楚穿着的衣服，裸露的皮肤都被遮上，脖子还有一点点红，他眯眯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起来啦？”

　　谭楚也没给他好脸色：“你作业写完了吗，就乱跑？”

　　谭逸哼哼唧唧好半天，终于在谭楚逼迫的眼神下憋出一句话：“太简单了，真的写不下去。”

　　谭楚：“……”
　　果然是从小被父母按头学习的好孩子。

　　这孩子小时候也不好好学习，后来被谭风扔进储物间一顿教训，出来之后每天都把学习挂在嘴边上。
　　奇了。

　　“姑姑，问你个事儿呗？”
　　“说。”

　　“今天接我电话的那个是谁？”
　　“……”

　　对上谭楚诧异的眼神，谭逸歪着头：“不会吧？你不会不知道我今早给你打电话了吧？”

　　谭楚叹气，转身去卧室拿手机。

　　她还真不知道谭逸给她打过电话。

　　谭逸从沙发靠背上翻过来，跟着她进卧室，没进去，靠在门框，啧啧感叹：
　　“这人可太高冷了，我叭叭叭说了一堆，完了他就四个字。”

　　谭楚：“？”

　　——“‘她还在睡’。”

　　这还真是明宇能干出来的事儿。

　　谭楚拿着手机，顺道回了几条消息，去往厨房时接过谭逸手里端着的水杯，一口气喝完，才回头。
　　“你到我这儿来，怎么跟你爸说的？”

　　“说什么，这有什么可说的？”谭逸瞪大眼睛，手指指尖朝向自己，“我，好歹也十七岁的大小伙子，出个门还要报备？”

　　谭楚眼里写着满满的不相信。

　　“好吧好吧，我跟我爸说，来这儿跟你学学公司运营。”

　　谭楚只觉得好笑，回怼：“约我去摩天轮上学什么是品牌管理吗？”

　　谭逸把腮帮子吹起来，气鼓鼓的，像只小青蛙。

　　谭楚没理他，双指捏着面包片，边吃边从厨房出去，路过他顺手“啪”拍在他左边脸蛋上。
　　——气没了。

　　谭逸更气了。
　　他单手捂住胸口，作受伤状：“你侄儿昨天被你踹伤了。”

　　谭楚径直走到客厅，投屏放着今早的晨间新闻。
　　“踹伤应该去医院，找我只能以毒攻毒。”

　　谭逸又把左边脸的气充上。

　　谭楚冲泡好杯牛奶，朝他招招手：“过来听新闻，练练英语听力，以后能用的上。”

　　谭逸飞扑到她跟前，蹲下抱住她大腿，眼泪汪汪：“我亲爱的、敬爱的、可爱的姑姑，决定为了你活泼的侄儿与恶势力作斗争了吗？我太感动了。”

　　把面包片斯里慢条吃完，谭楚抽张纸擦擦手：“你想多了。”

　　昨天在休息室里，这小屁孩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撩妹动作。把坐在桌上的谭楚圈在臂弯里。

　　谭楚坐桌子纯属个人习惯，因而公司办公桌桌面都加热恒温。

　　好家伙，一上来弄得多煽情，谭楚还真以为这么久没见，这个侄子换了个性子。

　　见到她第二句话就是——“我申请了C国的本科”。

　　谭楚看了他足足半分钟，抬脚对准他胸口踹了下去。

　　想利用你姑姑，没门儿。

　　谁不知道谭风不想让家里的孩子走远？她一帮谭逸，就是跟他爸过不去。

　　想当年，她报考南雅大学，也接眼刀和被吐槽了好久。

　　“姑姑，我真的……我这个成绩，能申到很好的大学，我英语还可以，不信你问我。”

　　谭楚冷淡地看过去，问了句中国人通用句式：“How are you？”

　　谭逸顺嘴答了个通用句式。
　　谭楚笑容微妙：“就这？”

　　陪谭楚看了会儿新闻，谭逸恹恹趴在一边的贵妃榻上，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

　　作为谭楚这种经常出席大型会议的人来说，又怎么会在乎这样灼热的目光注视，还能悠闲嗑嗑瓜子，划着平板看资料。

　　等把手边事情忙完，谭逸都快睡过去了，谭楚拍醒他：“你到底是真心想出去留学，还是单纯想远离你爸？”

　　谭逸嘟嘟囔囔了一句什么。

　　谭楚也有耐心，不催他。等他爬起来坐正，用手挠了挠头发，乱糟糟的。

　　“姑姑，跟你我就不说假话了，”谭逸委屈得不行，“就是想离我爸远点儿。”

　　谭风的掌控欲太强，亲妹没长大时管亲妹，儿子没长大管儿子。

　　恨不得把这俩人都拴在腰间，走哪儿带哪儿。

　　谭楚太理解谭逸了。
　　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但是现在这状况，还是得劝劝他。

　　“体谅你爸的一片苦心，实在不行……大学考南边去，别在北边待。”

　　“姑姑，如果你是谭氏掌门人该多好啊，”谭逸噘着嘴，“那样的话，我想干嘛就干嘛了。”
　　谭楚叹了口气，怜爱地摸摸小侄子的脑袋瓜。

　　身后响起开门声，谭楚还没回头，谭逸率先看了过去。

　　暧昧的眼神在两人中间打转，腰挺得笔直。
　　——“是姑父吗？”

　　谭楚：“？”
　　姑什么？

　　还没开口解释，头顶压上一只手，还揉了两下。

　　随即是明宇带着笑意的声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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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万能句式，永远的神√
给谭逸写一本，叫做《如何在异国他乡分辨从未见面只网聊的朋友到底是不是中国人之回答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