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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何喜楼 ...

  •   最后火胆蛇还是拿去煲汤了。

      厨房的伙计第一次处理火胆蛇,战战兢兢,担心毁了赔不起,请血蒂莎过去指导。

      月崤梵兴致勃勃掺一脚:“下点木棉花怎么样?”

      血蒂莎很想丢给他一本食谱,“木棉花性寒,体虚不宜用。”

      自己都快冻成冰块了,她坐身边都无需特意运功,就能有足够的温度维持墨隐澜的身躯正常运行,再食寒凉之物是准备造冰室么,血蒂莎头有点疼。

      月崤梵遗憾作罢,兴致不减,仍杵在厨房围观,时不时发表自己的独家看法。

      譬如:

      某少主:“这个是什么,我记得好像好苦,能不下吗?”

      伙计尴尬地笑:“桂圆,这个是甜的……”

      某少主恍然点头,抓了一大把放篮子里,“那多下点。”

      甜的好吃。

      伙计:“……”

      血蒂莎冷漠地倒回去。

      再譬如:

      某少主:“这些食材颜色都太暗了,不好看,唔——不如下点木棉花吧?”

      木棉花颜色火热。

      血蒂莎:“……”

      都和你说了虚弱不宜食用。

      而且——

      “煲汤的是花干,木棉花晒干了煲出来颜色一样暗沉。”

      月崤梵一愣,“不是直接捡起来就可以吃吗?”

      听说君湘南边的人,一到木棉花开的季节就背个竹筐出门捡花,累了擦擦泥巴就可以吃。

      漫山红花,行人席地而坐,沐风吟啸,饮花止渴。

      如此风流雅致,率性不羁,竟然都是谣言?!

      四目相对,月崤梵一脸童话幻灭的心碎恍惚。

      “……”血蒂莎面无表情转身捡药材,不想和他说话。

      你长这么大竟然没把自己毒死可真是个奇迹。

      ……

      食材一一下锅后就不需要他们再呆厨房捣乱了,月崤梵受了刺激,让人跑书斋买些教人下厨介绍食材的书回来,血蒂莎舀了盆水洁面净手。

      血蒂莎取过斗笠,“我先走了。”

      没走几步,月崤梵叫住她:“你有东西落下了。”

      目光转向月崤梵所指的琉璃匣子,心下一跳,血蒂莎脸色不变:“送你了。”

      那么重的匣子,疯了她才再提回去。

      月崤梵眨了下眼,“可我不养蛇。”

      血蒂莎冷静道:“你可以种花,放窗台上,阳光一照,那一片都流光溢彩。”

      就是可能会晃眼。

      月崤梵受教了。

      琉璃做碗吃饭都有人说奢侈,血蒂莎竟然怂恿他装土种花。

      关键的是他还心动了。

      默念几声罪过,月崤梵欣然采纳,十分虚心的:“种木棉花怎么样?”

      “……”

      血蒂莎转身就走。

      那他妈是树!树!

      月崤梵到底对木棉花哪儿那么深的执念!

      更离谱的是都那么关注了竟然还能够对其一无所知!

      身后月崤梵笑弯了眼,眸子里亮闪闪的,像偷腥的猫,有点小得意。

      逗血蒂莎真好玩儿。

      本来么,大好天气的,他这个病人都不颓丧,血蒂莎做什么一早起来就黑着个脸,忧心忡忡的,把自己绷得那么紧。

      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笑容一顿,倏然抬眼看向墙外,一股森寒杀气从远处迅速逼近,熟悉的气息直让他眸光一冷,嘴角渐渐抿着一条直线。

      血蒂莎也在同时停下了步伐,抬眸,不动声色一一扫过后门周边的几面院墙。

      “有人来了。”

      “是啊,来得真快。”月崤梵冷笑。

      像是生怕赶不上一样。

      月崤梵眸光泛冷,暗沉在眼底一点点汇集,幽深得可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上扬起一个冰凉的弧度,“仲棠,恐怕得劳烦你在寒舍多坐会儿了,家里的下人不懂事,我得先清理个门户,正一正规矩,待会儿送你回去。”

      血蒂莎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别冲动,我也不是很忙。”

      再造下去火胆蛇都救不了他。

      月崤梵顿了下,听出了她委婉的关心,神色稍缓,“放心,我有分寸。”

      他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血蒂莎反而心生警备了。

      犹记得上回荣亲王府生辰宴,花房突然被王、黄二人浇上桐油点火,血蒂莎因为骤然升起的浓烟不适地皱眉,月崤梵瞧见了,也是如此安抚性地说了句“放心。”

      ——最后她就被硬拖着冲入烟雾中呛晕了。

      额角不受控地跳了跳,血蒂莎莫名有些想咳嗽,像是又被拖进烟雾堆里,还有些烫的浓烟不管不顾往肺管子冲一样。

      “……”

      某公主暗自提高了警惕。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她约莫是无法完全置身事外,看他们自己人解决了。

      杀气越发逼近,突然一阵冷风萦绕在慈心堂,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血蒂莎一手压着斗笠边走回廊下,瑝珂听见动静,出来查看,月崤梵没多说,只让他进去照顾好昏睡的瑂珃。

      瑝珂看了看他的脸色,大约明白了什么,保证说绝不会让他有后顾之忧。

      血蒂莎让他等等,想了想,从袖中取出颗拇指大的白色珠子递给他。

      那白色不艳,亦不夺目,普普通通的,看着有些古朴,并不打眼。

      嘱咐道:“放于瑂珃心口,你勿要离开他超过一尺。”

      瑝珂不明所以,也不敢随便接,“公……姑娘?”

      求助性地看向自家少主,月崤梵看了眼,“接下吧,藏匿气息的。”

      刚接受过往生诀的治疗,瑂珃身上带着浓重的月族人的气息,幕后之人既然能顺着找到这,想来也能感知到。

      瑝珂只好接过,郑重地道了声谢。

      月崤梵让慈心堂的坐堂大夫关门歇业,工钱照发,住得近的都先回去,住得远的在慈心堂后院找个屋子歇息,嘱咐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

      众人满头雾水,通过学徒和门童二人讲述,都晓得他身份不一般,不敢违抗,只好照做,只是疑惑大下午的怎么说冷就冷了,没个规律,嘈嘈杂杂,众说纷纭,一个个疑神疑鬼。

      眼见着就要引起骚乱,血蒂莎平平道:“又有仙人顿悟罢。”

      众人恍然大悟,都听说了藏雪仙人闭关三日顿悟飞升的传说,据说那日也是一样突然天生异象,山石崩落,仙人归位后特降神火以驱邪,平乐斋都被点化,同仙人一道飞升了。

      忙不迭回屋,纷纷关门闭户。

      动静这么大,想来法力高深,他们肉|体凡胎,可不能随意围观。

      谁都想同平乐斋一般木石成精,无需修炼就可蒙恩飞升,可又都怕那火烧之痛,想他蠢物都能被烧出灵智来,该是何等的威力,不敢随意效仿。

      月崤梵笑看着血蒂莎,“仙人可要移步堂房?外头风大,恐扰了仙人清净。”

      血蒂莎淡淡的,也很配合:“仙人胆子大,且看你如何整顿家风。”

      月崤梵笑不可遏。

      冰寒之气越发浓郁,突如其来的妖风吹得门窗砰砰响,几乎下一刻就要冲上脸,月崤梵收了笑,叫了声什么,奇怪的发音,空气轻微扭曲了一下,下一刻凭空出现四个戴面具的白衣人。

      护掌手背的位置绣着一弯银月,边缘用淡蓝的丝线勾勒出形状,仿若月晕。

      是月族影卫,又称银月刀。

      以其剑有两种形态,一种乃正常形制,另一种剑身每隔一寸断裂转道,节节弯曲,总体形似弯月而得名。

      无人知其总人数,只知他们行踪神秘,只听任于历届月族族长和少主。

      月崤梵留了一名在此,主要是保护那个胆战心惊煲汤的伙计,小灶已经被人合力抬到了屋子外间,开了扇窗通风,小伙计端端正正坐在小马扎上,埋头看火,不敢说话。

      没有半丝声响,月崤梵和三名影卫突然抽身离去,下一刻再现身,已经不知不觉站上了墙头,白衣飒飒,淡淡一层白雾萦绕在月崤梵周围。

      正是一触即发之时,突然,半空中出现一排细长的冰针,嗖的一声朝月崤梵袭来,裹挟着凌厉杀气,尖端泛着冷光,上一秒还在数十米之外,下一秒就刺到了身前不足一米。

      白雾倏然一浓,似有寒气凝为实质,冰针像是遇到了阻碍,纷纷诡异地停滞在月崤梵身前一尺,滋滋作响,月崤梵猛一挥袖,一股冷风挥出,冰针颤颤几下,突然调头,反刺回去。

      月崤梵冷哼,“都是老熟人,何须藏头露尾!”

      声音传至远方,和冰针一起被拦截在一层无形的屏障,露白色的屏障被触及,短暂地显出了几秒轮廓,不大不小,刚刚好罩住了慈心堂及其外围的街巷。

      将慈心堂众人围困在了狭窄的“笼子”里。

      血蒂莎眼中飞速窜过戾气。

      月崤梵也冷了脸,什么狗屁东西,把他当待宰的猪吗。

      难怪半天都没到,敢情人家正给他们编笼子呢!

      反手一招袭向西北角,内力还未碰上屏障,就先被无色的漩涡化去。

      血蒂莎看得分明,那内力被化去的同时,其后方的屏障也稍微扭曲了下。

      微微眯眼,像是……气球的扎口,最后收拢时被人戳了个小洞。

      慢慢地转移了目光,月崤梵像是毫无所察一般,冷冷地盯着漩涡之处。

      那底下正是一座废弃的空宅,据说死过人,闹得还挺大,因而这么些年一直未曾有人入住。

      瓦片凌乱的房顶上,漩涡化去了内力,却仍未消散,紧接着出现了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高高在上地看过来,眉毛是浓重的黑。锦衣玉鞋,头发尽数盘起,上衫正中一轮大大的银色圆月,中间绣着精致而狂放的虎纹,其后跟了数十名手背纹虎的黑衣人。

      月崤梵呵了声,“问一长老啊……”

      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此人正是辞天月长老会的长老之一,隶属十六姓氏屈家的问一长老。

      武功高强,乃长老会中属一属二的武学狂人,因而性情颇为狂傲,鲜少有人能被他看得起,主事激进,极力主张杀棠占景,一步步蚕食各域势力,最后达到称霸云岚的野望。

      换而言之,月崤梵的政敌。

      屈昌意啊,血蒂莎将来人上下打量,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问一长老。

      的确如师叔所言,是个一眼看去就锋芒毕露,极其心高气傲的人。

      两人遥遥相对。

      月崤梵:“长老此举何意?”

      问一长老:“少主又何须明知故问?”

      淡淡看了眼月崤梵身边三人,似有不屑,微微一抬下颌,连掩饰也不屑于:“少主,得罪了。”

      月崤梵笑容落下,手指微抬。

      下一刻,银白对上暗黑,银月刀三人一甩长剑,弯月闪电般割过虎纹黑衣人喉咙,黑衣人前仆后继,纷纷涌上,无数道内力在空中激烈碰撞。

      刺眼的光晕相继绽放在半空,夹杂着间歇响起的闷哼,令见闻者瑟瑟发抖。

      领头的两个也没闲着,月崤梵运气掌心,寒气如狂风卷席,问一长老轻蔑一笑,握拳迅速逼近,似猛虎扑食,欲要一击将他彻底拿下……

      血蒂莎淡淡收回目光。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月崤梵打不过。

      银月刀对上屈家暗卫,尽管人数不敌,但武力远超,不成问题。难的是对付问一长老,此人武功高强,走的的是一拳开山一拳断河的暴力路子,年长太多,内力远比月崤梵深厚。月崤梵全盛之时,辅以月族内息,尚可有一战之力,但此时内息近于枯竭,正处虚弱期,被问一长老拿下只是时间问题。

      即便银月刀四人皆上,也不过是拖长战线白增伤亡而已。

      显然留守的银月刀也看出了场中局势,神色凝重,脸皮绷得死紧。

      “少主……”

      留守的银月刀想上场帮忙。

      血蒂莎:“你走了,屋里的人和那一煲火胆蛇也就没救了。”

      指尖一指西侧,留守的银月刀朝她示意的方向看去,这一看,神色立即就变了,视线尽头,正正好瞧见一名黑衣人偷偷从场上下来,悄悄埋伏在了后院边上的一座假山旁!

      那眼中的蠢蠢欲动,留守的银月刀毫不怀疑,只要他有一点懈怠,对方就会扑上来将屋里的人撕个粉碎。

      声东击西,屈老贼忒奸诈!

      一道劲气扫去,迅若闪电,那黑衣人还未来得及藏好身子,就被他夺了性命。

      忍了忍怒火,留守的抱拳道:“姑娘可否帮忙看顾一二?”

      他要上去帮忙,管他打不打得过,总比待在这儿干等痛快。

      千刀剐的老匹夫,敢如此以下犯上,回去了他一定要在族主面前好好参他一本!

      然而后方不能没人,他晓得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正是十几年前赫赫有名的棠公主,随云五子当年几个都被她压着打,一个小小黑衣人,要对付好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血蒂莎默了下,微微摇头,“若非必要我不能随意运功。”

      到底不是她自己的身体,掣肘颇多,无法随心所欲,之前在墨相府连番对阵夏蝉和茵陈,就已经耗费了她诸多心血,已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她一心要脱离墨相府,也有这一重原因在,都晓得她不敢随意在墨相府乱来,内奸敌人纷纷赶来暗杀,于墨相府多待一日,便有一日巨大的生存危机。

      迟早会耗尽功力,力竭而亡。

      心下微嘲,又何须说日后,如今也差不离了,排异反应还在不断扩大,现下她不止是眼睛时不时刺痛,就连四肢也会偶尔僵硬无法控制。

      银月刀失望不已,心道唇亡齿寒,少主若是没了命,在场的都难逃一劫,此时不是必要时刻,还有何时称得上必要?

      心生不满,怨其冷眼旁观,明明少主多番助她,她却连守个人都不愿。

      碍于身份,他未将不满道出,也晓得外患面前最忌内讧,暗自忍下了,紧紧盯着场中纠缠,心也被那一招一式牵连得上蹿下跳。

      感受到那一直暗中窥视的目光化为轻视,随后终于离开自己周围,血蒂莎恍若未察,再次盯上了场中,假意围观,实则暗中不动声色地移动视线,四下搜寻比对着什么。

      应该就在这附近。

      师伯曾说过,十六姓氏那些所谓的秘术,实则不过是阵法,借一宝器而生,最好的方子当然是找出阵眼,或毁去宝器,但以“秘”而闻,自然是因为失传多年,仅他族内知晓,外人难以得知,自然也就无从研究。

      但所谓一力破百巧,再精巧的机关玩具,一块巨石砸下去也就碎了。找不出就找不出,只要力量足以压制,破局也不过是一脚的事情。

      血蒂莎问:“倘若力量不够,不足以全盘毁却呢?”

      师伯血冕瑢冷清清地伸手,抽去桌上机关盒中一小小木片,道:“何须全盘?大船沉没,原由小孔。”

      看着桌上瞬息之间倾塌为累累废木的机关盒,血蒂莎明白了,沉思一刻,又问:“小孔何选?”

      师伯:“从弱。”

      抗敌自当抵瑕蹈隙,专攻人之短。

      她暗暗用余光看着西边,隐约能感受到这边的能量最少,可那至弱之处未能锁定,只是暂时圈定了个范围。

      空中洒落一道鲜血,留守的握紧了拳,忍不住喊了声“少主”,血蒂莎看过去,原来是问一长老的冰剑划伤了月崤梵的脊背,剑痕溢落红色的血。

      只一眼,又平静收回。

      继续放出内息,一点点地攻击,试探屏障的薄弱之处。

      她是不怎么担心月崤梵安危的。

      再如何说月崤梵也是辞天月的少主,上头东月帝压着,下头百姓顶着,皇权加民意,回明殿和长老会还有其他支持者,问一长老不敢真将月崤梵杀了。

      ——他也杀不了。

      月崤梵一个独苗苗,辞天月唯一的继承人,东月帝怎么可能完全不给他保命的东西,回明殿的大祭司把月崤梵当亲孙子看待,私下准少不了送天材地宝。

      显然问一长老也明白,因而下手虽重,却尽量避免了月崤梵的要害之处,一不小心打偏了,触发了保命的东西,最后伤的是谁还不一定。

      月崤梵一个虚弱期的后辈,才能同他缠斗如此之久。

      明知弄不死月崤梵,还大张旗鼓带着人过来围杀,屈昌意所图为何?

      血蒂莎心底冷笑,无非是要生擒月崤梵,威胁他站在屈家那边,支持他杀棠占景,一统云岚。

      问一长老是冲着她来的。

      屈昌意想她死。

      ——想得倒是挺美。

      内息传来微弱的反应,像是柳条拂脸一样的轻,血蒂莎眸光一闪,找到了!

      血蒂莎倏然抬头,因为长时间使用内息,一层浅薄的暗红浮现在眼底,衬得她眉眼凌厉,轻易不敢靠前。

      半空中的战场,黑衣人已经差不多都被解决了,尸体随意地散落在地面,只留了一个银月刀处置剩下的几个,另外两个银月刀自觉冲过去帮忙。

      月崤梵再次被击退数米,白雾不知第多少次变浓,拖住他的身子移到安全处,勉强稳住身形,险险地站在房檐边缘,嘴角流出鲜血,已是半身的伤痕。

      她冷冷叫了声:“月公和。”

      月崤梵脊背一颤,血蒂莎?怎么突然叫他的字?

      下意识回头,看着血蒂莎眼底如血般的幽暗,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

      微微勾唇,眸底的光亮得惊心动魄,“啊,晓得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何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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