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No.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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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人类罢了，根本拿不出赔偿的钱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机器人们立刻接入虚拟网络，想和时秋进行代码交流。但它们也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核心编号，完全无法被拉入虚拟空间中。
“竟然真的是人类……”
“为什么人类能独自出现在街上？”
“他手上的武器是哪里来的？”
“太危险了……”
那些机器人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躁动不已。有的机器人就像看到病毒似的，嫌恶地往后退去。
揭穿时秋身份的男人神色怒极，还带着丝被羞辱后的愤恨，“区区一个人类而已，竟然敢欺骗我，实在是是胆大包天。还好我这次提高了警惕，不然就真的被你给骗过去了……”
时秋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没有回应关于自己身份这个问题，只是道：“我没有骗你。既然我刚才承诺了，就自然有能力偿还你的损失……”
“闭嘴——”
男人却不想再听下去，只是粗暴地打断了时秋，它傲慢地仰起头颅，“奴隶没有资格和我平等交流。你的主人在哪里？快叫你的主人出来。”
它视线扫过，发现其他机器人们都默默退开，中心圆里只剩他、时秋以及亚当。亚当可能是现场除了时秋之外最淡定的存在了。在时秋身份被揭穿后，它依旧神色平淡，仿佛感受不到其他机器人的敌意般，只是不紧不慢地走到时秋面前。
男人怔了一瞬，因为这个机器人的行为未免太异常了。难道是中病毒了吗？
它暗暗打量着那个机器人，对方相貌很普通，仅仅是机器人们出厂预设的五官，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钱的样子。男人皱了皱眉，出声质问道：“难道你就是这个人类的主人吗？牠刚才冒犯了我，我希望你能为没管教好这个奴隶而向我道歉。”
它话说完，却迟迟没得到对方的答复。那个机器人就像对它的话充耳不闻似的，只是拉过那个人类的衣角，声音温柔的像是在撒娇。
“它们有没有让你不高兴？需要我处理掉它们吗？”
亚当全然没有多看其他人一眼，视线始终一瞬不瞬地定格在时秋身上。从时秋的角度看去，破开光学仪器的伪装，他能看到那双灿金色的眸子，影影绰绰，仿佛流动着熔化的烛火。
日光融化在那双眼中，美得摄人心魂。
而此刻这双鎏金的眼中，满满的只倒映着时秋一个人。宛若他是亚当世界里唯一的神明一般。
时秋怔了一秒，然后别过了头。他没有说话，而对面那男人听见亚当刚才的话，就像是听到某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般，先是愣了下，然后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是亚当或者夏娃大人吗？”男人被逗乐了，刻薄地嘲弄道，“还说处理掉我？就连一等公民都没有随意处置我的权利，我跟音无大人可是出自同一段代码。”
亚当完全无视了男人，只是依旧执拗地看着时秋，似乎在等待他的答复。
男人一直被亚当所忽视，脸色越发难看，“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你是牠主人吧，快点向我道歉。”
亚当终于舍得将视线分给那人一点了，它眉头微皱，声音带着似不悦，“他没有主人。”
对它而言，父亲大人就是父亲大人，不会是任何人的所有物。它是父亲大人的，但父亲大人却不属于它。
“等一下——”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有些惊恐的声音，“那个人类手上没有‘标识’！”
标识？
时秋条件反射地望向自己的右腕，那里原本是带着一枚蓝色手环的，手环上还有着繁复的多维码。但是在回到诺亚之塔后，亚当和夏娃就替他取下了这个束缚。
“没有标识？难道牠是反抗联盟的人？”
“太可怕了——”
一部分安装了恐慌情绪的机器人尖叫起来，转身就跑。其他大多数人脸上也浮现出畏惧与忌惮之色，只有少数机器人唤醒了武器模块，警惕地向时秋举起激光枪。
时秋看见了那些机器人眼中的慌乱与不安，看来反抗联盟在机器人间也的确颇有恶名。
他对面对峙的男人也神色骤变，急急往后退去。
“你……你是反抗组织的那些魔鬼？”
男人失色叫道，“警卫队呢……防卫机器人在哪里？！这里出现了反抗联盟的人！”
时秋捏了捏耳垂，看着退避三舍的机器人们，终于开口：“我不是反抗联盟的人。”
“如果你不是反抗联盟的人，你身上为什么会没有标识？！”
男人完全不信时秋的话，它眼中突然放出激光，直直朝时秋射去。这次时秋却连躲都没躲，他淡然地站在原地，任由激光射来。
但是在攻击即将触及他的那一瞬，他衣服上的一枚水晶突然亮起，接着一道无形的透明屏障挡在他的身前，将一切攻击都吞了进去。
那男人惊疑不定地看着时秋，它已经认出这是目前帝国最先进的防御装置，就连有钱都很难买到。
看到此人竟然胆敢攻击父亲大人，亚当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它视线如冰般掠过那人身上，“你竟然敢攻击父亲大人。”
它顿了顿，声音彻底沉了下去，“……实在是，罪无可赦。”
对所有机器人来说，父亲大人只代表着一个人。
这个词的解释和含义都是唯一的。
那男人茫然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父亲大人……？”它很快想起了今天亚当大人预定要来82ZE区域讲说，据说父亲大人也会同行。当念头转过大脑时，它骤然色变，不敢置信地望向亚当和时秋，连舌头都大了，“难、难道您们是？”
其他机器人也几乎都在0.001秒内运算出了答案，惊疑不定地望来。
时秋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见身份暴露，他也没了继续掩饰下去的心，只是拉过身边的人，“亚当，你不用这么生气，它没有攻击到我。”
这声“亚当”就像是确认了其他人的猜测一般。男人的动作瞬间就僵硬了，它无措地瞪大了眼，“我竟然对亚当大人和父亲大人不敬……我到底做了什么……”
时秋解除了光学伪装仪，他和亚当的真容瞬间暴露在了大家面前。
“真的是亚当大人和父亲大人……”
“我的天，竟然能这么近距离看到父亲大人，我这一生圆满了！”
有机器人甚至夸张地流下泪水，尖叫着运算过载，程序瘫痪在了地上。
时秋对面的男人神色惨白到极点，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连不迭地道起歉来，“非常抱歉，父亲大人！我真的没想到是您，刚才怀疑您我非常抱歉……请您原谅我……”
亚当金色的发顺着颊边垂落，眸底结着一层料峭的冰，“你触犯了帝国的法律……”
它的话还没说完，时秋就直接打断了，“没事，我原谅你。”他停了下，又接着笑着暗示道，“但之前说过的赔偿……”
男人马上明白了时秋的意思，它很上道地主动开口，“我怎么敢要父亲大人您的钱！我愿意把我所有资产都献给您！”
时秋望着那男人眸底的情绪，他能清楚地从对方眸底窥见近乎于疯狂的爱戴。他也能感受到，对方是真情实感这么想的。
因为它发自内心地爱着他，所以它愿意将一切都献给他。
……只是知道了他的身份罢了，这些机器人们的态度瞬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光荣庆典后已经过了好几天时间，但时秋依旧无法适应机器人们对他那狂热的态度。他也无法理解这种情感的由来。代码能编译出这么激烈的情绪吗？
时秋和亚当的身份暴露在街边引起了轰动，很快他们就被机器人们团团围住。
时秋感觉自己就像在开粉丝见面会似的，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在诺亚之塔里被机器人们簇拥着的时候。
那个之前和他争论许久的机器人OU87——《宇宙里最伟大的他》的作者——跨越千军万马来到了时秋的面前，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时秋，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样子，满脸都是羞涩与孺慕。
它小心翼翼地和时秋握了手，并表示这辈子都不会再更换手部零件了。
时秋咳了咳，试探道：“刚才我和你说的，关于你书中主角形象的问题……？”
OU87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父亲大人，您放心吧，经过刚才您的教诲，还有我亲眼目睹您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彻底意识到之前我对您的认知都是错误的。我回去后会立刻去订正这些错误！”
时秋满意地点了点头。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很快他就会看到一个更让他崩溃的“超人版时秋”。
应付这些机器人们的途中，他往旁边看了眼，发现亚当也在笨拙而不太情愿地回复着其他人。可能是因为头一次做这样的事，就连那头顶的金发都蔫成了一团。当迎上时秋的目光时，亚当鎏金的眸底还浮现出一丝委屈。
时秋弯了弯唇，有些想笑。
……
当他们从人群中脱身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距离演说开始的时间也很近了。
时秋带着齐天骄来到了高台下面。亚当从升降梯去了高台，时秋则总算有了和齐天骄单独相处的时间。自从他露出真容后，齐天骄就满脸震惊。
此刻亚当走开，齐天骄顿时连不迭追问起来，“你是和我一起进来的玩家吧？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机器人们会对你那么恭敬？”
时秋并不想回答齐天骄的问题，也没有耐心去和对方一一解释清楚。这次会救下对方，已经是他难得善心发作的时候了。
所以时秋只是视线如剑般凛冽地望了过去。
“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
时秋在齐天骄耳边低低地开口，语气平淡中夹杂着一丝凉意，“如果你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我就立刻送你离开这个副本。”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No.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