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宋少咸

1、[入学]

　　天气微凉。

　　飘着点凉雨。

　　空气湿沉，几道风和日的的阳光照在范围不大的空地，雨飘飘的反而让人不自在了。

　　振摄四海的是非之地——讲台。

　　此时站着老师，自顾自的讲着，听的没几个，但讲得是真卖力。

　　可能老师讲得是真无聊，而且也不是班主任，同学那一个个都是发呆，集体发呆。

　　李言熙就是其中一个，很是心不在焉，直勾勾的看窗外，光明正大的发愣。

　　湿漉漉的空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柔软，头发耷拉下来，远远望去，还怪可怜的。

　　缓慢地挪了挪冰块般的身子，觉得有些无聊且弱小无助，在不熟悉老师的情况下他还不敢轻举妄动，作罢，拉开了稿本，在那撕小纸条。

　　右手还拿了一只不知从何来的铅笔，在纸上小心翼翼地摩擦着。

　　这种无聊至极让他起了烦心，在纸上乱画起来，实在没什么可做就抬起头小声向前叫：“深冬，你哥我快躺尸了。”

　　少年把椅子向后一倾，手插裤袋小声：“哥，嘛呢？躺尸了我怎么办”

　　李言熙没吭声。

　　看着一头清爽短发的少年，一件白色的外套在湿沉的空气中给人一种不可言喻的钢劲，也许是正值青春，血气方刚，反正与自己截然不同。

　　“喏，拿着。”

　　李言熙先是柔和说。

　　深冬先是愣了愣，再缓缓打开了手中的字条，里面有一枚创口贴。

　　画了个小红心。

　　而透露着一股子强迫症行为的字条上写的……以后打架阴损点，伤了多疼呀。

　　……是挺疼。

　　深冬挠了挠头，没想什么。

　　许久，一只手伸了来，李深冬把纸条叠了起来，放到了后桌。

　　李言熙打开字条上面有些扭曲得不成形的两个字，不惊为李深冬而感到心寒。

　　“字挺丑”此时他是这么想的。

　　见他不为所动，便小声：“阳阳，再打架，就告诉给老爷子了。”

　　李深冬却摆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哥，你知道我不想坑人。”

　　李言熙笑笑：“是吗？真巧，我也是。”

　　说到昨天，还下着蒙蒙的雨……

　　至于创可贴……

　　李言熙出去买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反正呆在家里的李深冬耐不住，跑出去找他去了。

　　刚瞧见，就瞅见一旁的混混们。

　　不谙世事的混混，年少无知，至于做了什么……就那烟……递给了李言熙，人长得是忒丑，深冬虽余心不忍，但实在是……

　　混混头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拳。

　　深冬打的，还挺重，那憋丑的脸上又多了一片淤青。

　　“喂，欺负弱小算什么东西。”

　　谁知那老混混比哑巴吃黄连还委屈，快哭出来：“大哥，你打我干嘛？你哥……我……我可不敢动，他就是我祖宗,我大爷，求您网开一面，饶恕渺小的我，成吗？”

　　深冬笑了笑，惊讶半晌，必竞像他这种把网开一面说得如此坦然的混混——实在是少得可怜。

　　“什么那……谁我看成，只要你确定你这样有半点说服力，要现在去警局？他们信谁？信你，那我去警局都给你捎个毕业证。”

　　说着就开始挥拳，没对这个文明的小流氓手下留情，半点面子也不给。

　　倒是也没过多久，该跑的跑了，该溜的溜了，大白天人影都没见着一个，挺狼狈的，必竟天气预报说有雨……

　　深冬嘛，有点惨，开始像个没事人一样，刚走出几步六亲不认似的步伐。那老天看不上眼，溜了下“冰”，来了个180度大“翻转”，一脸磕在地上，不死也半残。

　　良久，地上那快残废的身影便哭腔：“哥，要不……你背我？腰好像闪了。”

　　“我……弱小？”

　　“哥！对不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如果不阻止，李言熙觉着他能说一整天，最后拿他没辙，蹲下身，让他上来。

　　回忆完这悲伤的过往，李言熙内心十分感触，低下头看了看表，约莫还有十来分钟，李言熙心中骂了一句，无聊到极致，本想睡下，却从那头传来了一阵敲门板的声音。

　　门外是个青年，个很高，一身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傲娇之感，也许是还没睡醒，有点黑眼圈，人不黑，白得跟粒珍珠似的。

　　简而言之，珍珠般美白，黑了天打了手电筒，一看，说是镜面反射也毫不不过分。

　　他打了个很长的哈欠，再次敲打门板：“报告！”

　　李言熙被这人敲了个睡意全无，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位少年。

　　那少年像知道什么似的，顺着目光找到了李言熙，抛了个媚眼说：“怎么有意见啊？”

　　李言熙闻声再次仰起头，丝毫不留情面：“嗯，有意见，我以为这个意见表露的相当明显。”

　　“……”

　　李言熙就怕他不尴尬补充道：“打扰我睡觉了。”

　　讲台上老师看着这场喜剧一般的对话，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酝酿半分说：“牧旭尘，你坐。”

　　“哪？” 牧旭尘问。

　　听着这迷一般的回答，老师扶了一下额，假抹一把冷汗：“就那，跟他坐，千万别动。”

　　“好，老师，你肝脏功能真强大，是我早气炸了。”牧旭尘无心的说。

　　谁能想到他坐前还不忘补刀。

　　老师内心一片寂静想：要能炸我肝早给气炸了。

　　“缘分挺深呀~”

　　“我猜是孽缘。”

　　“……”牧旭尘表示不想说什么，这人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很瘦，头发很长，金边眼镜挡住了他那双星尘众多的双眼，鼻梁吗……挺高，可惜眼里的戾气生生破了这份相貌。

　　更可怕的是竟莫名生出了些许萌动!感觉这人软软的。

　　‘这人得治。’李言熙是见牧旭尘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这是他第一时间想的。

　　教室里终于有了往日的宁静。

　　在这个不平凡的时间里，教室里又突然之间冒出一声响，可畏是哪是惊天地泣鬼神，万般的宁静就在这声响中破裂。

　　李言熙搞的。

　　他看不惯牧旭尘。

　　“李言熙。”

　　老师第一个叫他。

　　“到。”

　　他回答了一声，站的笔直。

　　“你刚干嘛呢？”

　　见老师问了李言熙就笑笑说：“没什么，打只长腿蚊子。”

　　老师张大了眼。

　　李言熙见怪不怪补充一句：“长腿的，刚死。”

　　他举起无辜的蚊子，在老师同学眼前晃了晃。

　　那一句话后，不仅是老师，全班都睁大了眼，原来蚊子还可以这样玩？有网购，包邮，买一送一吗？

　　中午了……

　　十二点。

　　放早学了……

　　同学走了许多，只有几个女生依依不舍的看着牧旭尘，然后再转过头去，脸颊红成一片。

　　只是……貌似这位小可爱毫无察觉，看着趴在桌子上歇息的李言熙发呆。

　　像只小猫，挺可爱的。

　　“小猫”的头发耷拉下来，有些柔软，他十分想在那软毛上抓上一把，但是李言熙睡的好像挺浅，怕吵醒他，手悬在空中，不知如何作态。

　　冒着天大的胆，刚决心撸上一把……李言熙却十分睡得不安稳，他又收了收手，啧了一声。

　　不敢啦!

　　牧旭尘学钢琴，那只悬在空中的手好看的紧，但此情此景，他只得轻轻哼了几句旋律。

　　发呆加思想呆滞了一会儿……一人冲了进来。

　　提着一个饭盒。

　　“同学，你好。”牧旭尘彬彬有礼的打了个招呼。

　　“叫我”那人吱了一声。

　　“不然还有谁，你当我喊鬼”

　　牧旭尘表明自已的全方位感想，表示得很和详。

　　“反正我当你喊鬼。”同学叹了口气，转手戳了戳李言熙。

　　“哥。”

　　李言熙闻声模糊的睁开双眼，看了看说：“深冬，你去打饭”

　　“嗯。”

　　深冬，姓李，小名阳阳，如此上描述，李言熙的弟弟。

　　“别忽视我呀！”牧旭尘在一旁挑了挑眉，笑了笑。

　　“李言熙同志，当你忘乎所以时，会有一通电话打进您的手机，那头是柔情似水的年华岁月，是十里春风……”牧旭尘张口就是一通感概。

　　“有毛病？”李言熙看不下去说了几句，“别拐弯抹角，直说。”

　　“我想吃午饭。”牧旭尘说，却转眼见李言熙直勾勾的看着他。

　　“不明白呀？”牧旭尘这次说得一字一句，再装耳聋也听清了。

　　“你碗里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李言熙：“木头，我有俩名。”
牧旭尘：“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我的。”
李言熙：“……你皮，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