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去长门空》珩嘉

31、私情（下）

　　“画棠，你去趟长秋宫把那碎月的首饰盒拿来，再去把本宫那个雕牡丹纹路的小木盒子里的玉佩拿去如此如此。”我回头说了一句，随即正色道：“陆夫人不必心急，等东西拿来，本宫自会有个计较。”
　　陆夫人闻言有些讪讪：“臣妾遵命。”
　　过了许久，我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突然画毓小声提醒我道：“皇后娘娘，画棠姑姑回来了。”
　　“陆夫人可看看，这是什么？”
　　画棠将盒子递与陆夫人，陆夫人一看是与那块自己手里指认庄夫人私通的证据一模一样的玉佩，顿时狐疑道：“皇后娘娘，臣妾不懂您的意思。”
　　“这是本宫让画棠从宫里一个做粗活的小丫鬟房里拿的，陆夫人可看看，与你那块是不是一模一样？”
　　几个年轻好奇的嫔妃伸头过去一看，纷纷七嘴八舌道：“果真是一模一样！”陆夫人脸涨得通红：“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这玉佩做工粗糙至极，陆夫人说绝对不是宫里的东西。可是本宫就随随便便让大丫头搜了一下，便搜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足见底下的宫女太监还是有的。既然如此，陆夫人，你又从何能保证你的那块玉佩是庄夫人的，而不是自己找了一块玉佩凭空嫁祸呢？”
　　陆夫人慌忙叩首道：“臣妾所言句句都是实话啊，臣妾不敢无端栽赃庄夫人，涉及皇上颜面，更不敢欺瞒皇后娘娘！”
　　“陆夫人如此说，本宫也不能拿你如何。只是陆夫人若是没有新的站得住脚的证据，本宫为了皇家颜面，也只能疑罪从无。”
　　这时，一直跪在陆夫人身后的碎月“哇”地哭了出来，没命地磕头道：“皇后娘娘！奴婢拿自己和父母的性命发誓，奴婢所说句句是真，如果皇后娘娘不救奴婢，奴婢事后恐怕会被庄夫人活活打死啊！”
　　“这样吧，画棠，赏她些银子，放她回家去吧。”我使了个眼色，画棠便端着放着两个首饰盒子的盘子走过来：“碎月，皇后娘娘赏你二十两银子，都在你的首饰盒里，你拿了回乡去吧。”碎月忙不迭叩头谢恩，手伸向自己的首饰盒时，我看的真切，喝道：“拿下！”
　　碎月惊慌失措，大哭道：“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呀！奴婢无罪！”
　　“背主的奴才，还说你无罪？！你刚才说，你弄混了装着庄夫人首饰的盒子和自己首饰的盒子？真是笑话！你自己的首饰盒子难道是用这种只有主子才能用的盒子装的？！刚才你不是也分清楚了么？就单纯论这一点诬陷主子，本宫就能把你杖杀！如今你只有一个活命的机会，就是说出来那陆夫人给了你多少好处！”
　　碎月抹抹脸，歪着身子直接撞在了殿前柱子上，登时一命呜呼。我厌恶地一摆手：“还不把她拖出去扔到乱葬岗去！叛主污主清白的奴才，死不足惜。”
　　陆夫人被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吓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跪下凄凄道：“皇后娘娘，臣妾实在是冤枉啊！是这个丫头哭喊着来找臣妾，臣妾也不知道中了她的计啊！庄夫人，我……”
　　我冷笑道：“还要垂死挣扎？庄夫人刚刚已经说过，她待碎月不薄。如果不是有人威逼利诱，她怎敢如此言辞凿凿污蔑主子？本宫忘了告诉你，刚刚画棠去了一趟长秋宫，在那碎月的箱子里，装了几百两的银票。她不过是一介宫女，能自己赚了那么多银子，本宫还真是佩服她！本宫问你，这银票，是不是你送她的？如果是，本宫想知道为什么？！”
　　陆夫人回身对着庄夫人怒吼起来：“庄颖儿！你刚进宫便狐媚惑主，到现在又弄出私通的事来！你敢说我真的冤枉了你？！”
　　“好了！”我喝道，“你不要在未央宫撒泼发疯了，让奴才们议论起来像什么样子！来人，把陆柠拿下，废为庶人关进冷宫！”
　　“皇后娘娘！”苏美人苏络慌忙跪下，“陆夫人有罪，但是陆夫人是和令公主的养母，还请皇后娘娘从轻发落了她！”
　　我冷笑道：“正是因为她是和令的养母，才不能让她从轻发落，否则在孩子眼里，我们这些个长辈是赏罚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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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汉武帝在位前十一年更改了很多次年号，这里为了使读者理清时间线一律采用建元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