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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乳白色的汤水在汤锅中泛涌着,设为火锅模式的电磁炉正在加热汤水,将川香味的火锅底料倒进汤水中,再倒进麻辣味火锅底料,汤水翻涌着由白转红,辛辣的香气由鼻腔上蹿至大脑,激起一点难耐的痒,令人食欲大振。
      解冻过的各类丸子依次倒入锅中,接着是香菇、海带结、鱼豆腐、老油条、花菜、金针菇、豆腐泡、豆腐皮,处理过的鲜虾与盒装的牛羊肉片卷留到后面再下,随着大量食材的加入,汤水暂时恢复为泛涌的状态等待着再次沸腾,各剩下一点的火锅食材就近倒在同一个盘子里,为拥挤的餐桌腾出一点空位。这一张原木方桌恰恰是能够勉强挤下六个人的程度,再多一个人就坐不下了。
      众人的面前各有碗碟,碟子里是添加了辣酱或其他火锅调味料的蘸酱,绿色的易拉罐装复生啤酒摆在碗碟边,吃火锅配啤酒是再畅快不过的事了。魏臻紧挨着张如泉坐着,她的左手边坐着阿让,李朵坐在她的对面,吉米坐在李朵的左手边,叶永志和吉米紧挨着坐着。
      李朵与叶永志中间隔着吉米是二人关系不佳的信号,这一对在恋爱中痴缠得像连体婴儿一样的人物只有在感情状态分离的时候会刻意保持距离,是即便彼此厌憎也分不开的怨偶。魏臻小心地用手肘碰了碰张如泉的左臂,提醒他,这二人的关系又变为分手状态了。
      身为乐队主唱的叶永志与李朵谈了七年的恋爱,期间分分合合的次数已经是两只手数不过来了,每次二人分手,乐队就多一首可能会火的悲伤情歌,身为的队员对能有一首大火的歌曲自然是期待,但是要建立在别人的感情上就未免残忍了。
      “我们乐队在上周五签了文晟铭老师的文羽工作室,明天将正式进行会面,若无意外这周五要录制新单曲了”在等待汤水再次沸腾的期间,没有人试图打破沉默的气氛,李朵自然担任起打破沉默的人,她提醒众人明日的行程安排也是在提醒魏臻,他们即将进入下一个状态。
      魏臻逃开的这半年内乐队没有出新歌,断断续续地进行了一些演出,她的位置暂时由一位同好顶住了,她离开的这半年乐队没有大事发生,现在她回来了一切都要恢复如初。
      “我知道了”魏臻主动接话道,李朵是在通知她日程安排,乐队的其他成员当然知道这些事,不必赘述。
      “诶,好像可以吃了”李朵看了一眼正在翻滚着的火锅,夹起一个肉丸,小心地咬了一口,确认丸子已经煮熟后,出声提醒众人可以开吃了。
      大家在李朵的提醒下纷纷起筷,将各自喜欢的火锅食材夹进自己的碗中,特别喜爱蔬菜的阿让碗中堆满了花菜、香菇和豆腐泡,张如泉用漏勺捞起了两个丸子不由分说地倒进她的碗中。
      “噢..”众人异口同声地发出这一声惊叹,魏臻面带微笑地扫视了众人一眼,众人自然地收住了要继续发声的由头。受到特别照顾的她没有表现出脸红、害羞的表情,这不是恋爱中人该有的表现,众人不好再起哄。
      她平静地吃着张如泉给夹给她的丸子和陆续送到她碗中的各类食材,她既不好拒绝也不好说什么。随着众人不断地捞起锅中的食材,李朵和叶永志也在不断把食材倒入锅中,吃着吃着,面条、粉丝也已经下锅了。
      “滋”随着这一声细微的声音,她看着她咬过的撒尿牛肉丸里的汤汁溅到了张如泉的脸上,他惊恐地看着她,她眨了眨眼睛,四目相对中现在的状态有点奇怪。
      “意外,意外,我不是故意的”魏臻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抽过餐桌上纸抽里的餐巾纸,胡乱地替张如泉擦了擦脸,似乎是把那一点汤汁更均匀地抹在了他的脸上。
      “这要不是意外,我都要怀疑你是打算谋杀我”张如泉顿了顿,接过她拿在手上的餐巾纸,他一边擦着脸一边说着。
      这个男人的想法有点危险,他是不是怀疑她时刻准备着谋杀他这个金主?好继承他那一点微薄的财产?
      “哈.哈.哈,你的笑话可真冷!”魏臻配合地冷笑了三声,她一点都不觉得他很幽默。
      众人装着埋头吃饭的模样悄悄地留意着他们二人的互动,大家在此刻都不说话,免得气氛因自己的加入而产生更大的变化。
      魏臻晃神的这一会儿功夫,锅中的面条和粉丝已经被他们夹完了,一到要拼手速的活动她总觉得自己的两只手不够用。
      “叮.叮..”这声门铃声打断了魏臻的思绪,这时响起的门铃声是楼下大门的门铃,李朵能进来楼下的大门是她给了她一把大门的备用钥匙保管,但正常情况下楼下的大门要住户用玄关的对讲系统来解锁。
      “我去吧”身为户主的张如泉先放下了筷子,起身走到玄关,按下了对讲系统的通话键。
      “您好,请问..”
      “请问是张如泉张先生吗?我是邦德物流的速递员,这里有一份您的包裹需要当面签收,方便的话您能下来签收吗?”对方在张如泉发出问询的声音后迅速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邦德物流,她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也是这一家物流公司送来了张如泉的生日礼物。
      “好的,我马上就下来”张如泉听清楚对方的身份后快速地应道,她看着他抓过放在钥匙盒里的钥匙,换了一下运动鞋便开门、出门。
      “是那个女人吧?”李朵用筷子夹起一把粉丝,一边往她的碗里送一边问着是不是那个女人。
      “应该是吧”魏臻黯然地答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世上有一类前任最可怕,他们擅长诛心,一年一次地给前任送生日礼物,美其名曰是祝贺,实则是在恶心前任的现任,意在提醒他们,有一个人时时在关注着他们的生活。
      人是虚荣的动物,不分男女,被人爱慕、念想着是一件极高的荣誉,身边有一个,远方有一个。新欢旧爱势必会被放在天平上小心计量,旧爱那端的重量随着时日增加而递增,新欢这端必然因为生活摩擦而进行频繁地增减。
      心口的朱砂痣与墙上的蚊子血,二者如何能相比呢?蚊子血说抹便可抹去,朱砂痣要想除去必然要引起一点疼痛,人是怕痛、怕难、怕倦的,新欢最终要么成为旧爱,要么便放下对成为对方挚爱的痴念,只做自己,那么便不会有矛盾。
      荣宁安,那个女人始终没有放弃要成为张如泉的挚爱吗?不知道,可能是想引起张如泉身边人的反感,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若叫别人得到了,心里难免难过,可这份难过若是能均摊到他人身上便会减轻不少,应该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你打算怎么办?”李朵双手按在餐桌上,身体朝着魏臻这边倾来,在等待她给出一个答案。
      该怎么办?她与张如泉该怎么办?她还没有想法。
      “不知道”魏臻说这话的语气接近丧的状态,她回来了,重新住进张如泉的家中,潜意识告诉她,她应该与张如泉重新开始,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他会原谅她吗?
      她打算过放弃他,逃离的这半年内做着放弃的挣扎,但她没有成功所以她回来了。
      “喜欢就争取,不喜欢就撤退”李朵盯着魏臻的脸,给出了她两个选项,进取或撤退。
      在谈论他人的情感问题时,大家都能担任情感专家的角色,但是事情落在自己身上便是另一番景象,大家都一样。
      “撤退是不可能撤退的,我再想想吧!”魏臻知道自己想怎么办,只是不知该怎么着手开始。她没有退路,前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她必然是要走到底的。
      “好,做姐妹的一定支持你”李朵笑着举起了手边的易拉罐啤酒向她致敬,告诉她会支持她,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
      “我们也是!”其他三人也同时举起啤酒附和道。
      “谢谢”魏臻感激地答道,有后盾的感觉真好。
      有时人生需要的不是什么宏伟蓝图,需要的仅仅只是他人的支持,她没有很大的梦想,得到爱情或面包都好,最好是得到爱情也得到面包,得不到的话也只好认命了。
      认命,这个词是多么讽刺啊,少年时认为能改变世界的心变成了顺从命运。越是长大越是时刻感觉到自己的四周渐渐筑成了四面看不见的墙,是四堵空气墙,将自己与他人隔离,她活在墙内,准确的来说大家都活在各自的墙内,没有人不一样。
      这一次,她与张如泉他们两个人能够重新开始吗?他平静地接受了她的归来,接受了王二狗这只小猫咪,他待她依然如从前那般好,他原谅她了吧?成年人的互相猜测真是麻烦,她想她还是找个机会问问他,是与否,简单地把事情解决一下,嗯,就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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