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为红颜》青莲幽人

33、第三十二章 牢狱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苏轼《蝶恋花》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夕阳之下，有多少苍凉的悲歌，有多少凄美的闺怨。古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人呢？”有说话的声音首次出现在刑部大牢里，伴着脚步声渐渐走近。
　　“回王爷，还在牢内，从进来到现在也没有吃过饭。”看监的人打开锁，谄媚道。
　　“没你的事了，先退下吧。”秦王摆手让人退下，才看向里面安静的人，“看来……你还是听适应这里的。”
　　适应？是鬼才适应吧！不过，这段时间我想了所有的可能，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连不起来。“王爷屈尊降贵到这个隐晦的地方有什么事吗？”
　　“伶牙俐齿嘛！”秦王观察仰头看着他的人，作为一个青楼女子，能有这样的气魄倒是也让人佩服！“到了现在，你有什么疑问就说吧，怕是一会就没有机会了。”
　　“那好……小女子不解，我本是青楼女子，从未与王爷结怨，王爷为何针对我？”想我一个青楼女子，怎么就这样卷入朝廷斗争中？
　　“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你认识天宇，所以……本王不允许有任何人成为他前进的绊脚石，所以……想必你是聪慧的女子定会理解本王的意思。来人！”秦王一声令下，走来一个黑衣人，手里端着酒，“天宇在成亲之前，曾找过本王，他说他喜欢上一个女子，想娶她为妻……但……本王没有答应……”
　　忽然间想笑，也就笑了。天宇呀！天宇！你是最了解我的，何为要这样做？让这多的人为难，以至于落到这种地步！还有……泽……难道我们之间就这样了吗？真的是无法陪他每年喝一杯桂花酒了……“毒酒？但……或许我是冤枉的……”
　　“所以死在这里的人有多少个不是冤枉的？”秦王反问完这句话，我语言以对。接过瓶子。
　　“慢着！”宋子文急匆匆的赶来，幸好……幸好还来得及，“王爷……看在宋太师的面子上……不知可还有回转的余地？”
　　“太师的意思？”秦王不敢相信的问道。
　　宋子文点头，“的确是爷爷的意思……估计现在圣旨已经到了。”
　　“圣旨到！”
　　“罪女青莲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女青莲经查证乃是无妄之灾，经牢狱之后心有悔过，朕对南王一事深感痛心，所以对青莲女子，无罪释放。钦此！”念完之后，朝我眨眨眼， “接旨吧……”
　　“谢皇上圣恩！”
　　秦王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只剩下我和宋子文。
　　“谢谢。”要不是他，怕是我现在已经在喝孟婆汤了吧。
　　宋子文摇摇头道，“你要谢的不是我也不是爷爷，而是子瑜……她……为了求爷爷硬是跪了好久，最终还是身体支撑不住，昏迷不醒，爷爷才答应的。”
　　“子瑜……”这件事当中，受到伤害最大的应该就是她了吧？成亲当晚，自己的夫君为了救另外的女人连胜民都可以不要，而她还是要救自己的仇人，真是让我佩服，而又羞愧，“对了！天宇呢？天宇怎么样？”会不会应经……
　　宋子瑜就站在大牢的外面，看见我出来，高兴的迎上来，刚刚的话估计她也已经听到了，“夫君依旧在昏迷当中……赵小姐说，若是见天还不醒来，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所以子瑜想让姐姐去看看他……哪怕是跟他说说话也好……我知道，这样的要求会让姐姐觉得为难……但是……”
　　“傻孩子！应该是你为难吧……”哎……怎么就让我遇见这么一对夫妻呢？“终归是我对不起你，子瑜……有时候我倒是希望你可以刁蛮一点无理一点……”
　　子瑜展开柔柔的笑，“姐姐在笑我呢。”
　　宋子文看着她们远走在夕阳之下的背影，无声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
　　洛阳城?景王府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人，想起他总是浅浅温柔的对着我笑，心里的滋味难耐，再次面对他，是深深的感动！“天宇……我来了……是环儿来了……你不能有事，你若有事了……让我还有子瑜怎么办？所以……你一定要醒来……天宇……”
　　“姐姐……”子瑜轻声走过来，“琴，我已经让人取来了。”
　　“好，天宇最喜欢我弹琴。”看了一眼绿倚琴，在转向天宇，“还记得吗？我那日说过，等有时间我会弹给你唱《蝶恋花》……你可要听好了……”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一串串的音符自我的手中流出，“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一道虚弱的声音这时传来，夹着琴音，我还是听得见的，一抬眼，便望如一潭碧水，轻轻荡漾……似是多年未见得亲人，对视一笑……
　　楚天宇在昏迷的脑中，听见了思念的琴音，熟悉的歌唱，似是在呼唤……呼唤着他，让他不忍离去，终还是回来了，睁眼便看见梦萦连绕的佳人，纤手素唱，是那首《蝶恋花》，“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总被无情恼……环儿……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说完就又陷入昏迷当中。
　　“天宇……天宇……”急则乱，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也懂医理，等想起来的时候，倒是一笑，人已关己则乱，“还好……只是虚弱而已……”
　　宋子瑜在天宇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出来，看着院里的桂花，他们之间才是最相配的吧？那个人一直对她是这般的好……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人可以插足……温馨的让人以为那本是恋人才有的……
　　楚天宇因为这件事，在府里着实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实在是闷得不行了，径自掂了一壶桂花酒，到了城外的十里亭。正是八月，亭子的周围栽满了金色的桂花，只是坐着就能闻见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仰头望着夜空中明月，再过几天该是圆满了……品着佳酿，由于身子依旧还是虚弱，竟然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公子……”在来十里亭的路上，一名侍卫边走……不！是边跑边说，“公子……您慢点……这可是晚上……呜呜……”
　　被唤为公子的人一袭紫色锦袍，里面白色内衫，高贵却又浑身散发着霸气，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这一尊贵，而是他过于美丽的脸庞，怎么说呢……是男子的美却又有着女子的艳，丹凤眼微微上挑，里面没人可以看得出真实的表情。这时，径自走着，丝毫不理会身后聒噪的人。他本是清淡寡欲之人……今日是闻见了香气而来……但走到十里亭时，脚步一顿……看呆了里面的景象！
　　侍卫赶来，气喘吁吁，“那个……公……公子……”站在侧面，月下看着公子真是赏心悦目，清淡？谁说的？他家公子才不是清淡呢！若是在外面，公子看见有人心怀不轨，那么那个人死的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若是问公子为什么？他当然会淡淡瞥你一眼道，“碍了我的眼！”听见没？就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家公子的性格……只不过……咦？现在的表情可不再像以前一样，他家公子怔怔的看着亭里的……应该是男人吧……正在他要上前去看时，却被主子，一把往后拉退几米，只好摸摸鼻子，乖乖的退出去好几米……哀怨呀……
　　紫衣男子悄悄的走近，坐在他的对面，柔软的长发倾尽开来，形成美丽的弧度，淡淡的月光洒下，偶有夜风拂过，长发就如轻稠一般，划过手心，荡漾……虽是睡着，但眉宇间却微微皱起，过于苍白的脸庞更显得人愁。解下自己身上的紫色风袍披在他的身上。石桌上，放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小心的道出一杯，放在鼻尖就闻见淡淡的清幽，“桂花酒。”此情此景倒是让他想起一首诗来，也就吟唱了出来……
　　天宇在他坐下的时候已经醒来了，只是没有动，暗中观察着来者何意？直到听见舞剑衣袂的声音，才抬起头望去……只见一片桂花香下，一袭紫衣，长发轻飘，手中的长剑舞出万种变化，纵是环儿剑舞的不错，也是比不上“她”吧……偶然回眸，一惊！这人长得竟是这般的绝色，也不由得沉于美景……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紫衣男子见他醒来，朝他一笑，隔空取来酒一杯，一饮而尽，手里的剑又重新飞起，散下桂花凌乱，清淡的声音在夜空中畅吟：“永结无情游，相期邈无汉！”剑停，上面桂花落满，送至楚天宇眼前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楚天宇伸手取下一朵，金黄色的花瓣，怎么就能散发出香气，并且还是十里飘香？仰头，依旧是温柔的笑意，在秋天的夜里格外的温暖，“谢谢。”
　　“在下风雪寒。”紫衣男子重新坐下，“这酒……我喜欢。”
　　等走近了，又听清楚了“她”的声音，才发觉自己认错了，明明就是一个男子，很不一般的男子，不好意思的一笑，正要开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紧张的呼唤声，急忙的站起身，“不好意思，在下还有事……环儿……我在这里！”
　　风雪寒望着他急忙的离去，刚刚他看的很清楚，当他听见呼唤声时，眉宇间的轻愁如一缕青烟，整个脸庞都显得开朗，应该是他的妻子或者是所爱之人吧。衣袂飘起，随风而逝，看见那个人，一身的青衣，清脆的声音，叫着“天宇……”天宇？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