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真十五》恰可立克

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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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时臻悠闲地走出学校，今天的课终于上完了，现在她要回去睡个懒觉，当年艺考的时候她爸妈特别不支持她的选择，赵时臻为了证明自己，每天凌晨四点起床看书写题，下午上完课后就去集训班呆在角落里画画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冬天，看不清的黑夜和吸到肺里的刺痛感

　　赵时臻一个人慢吞吞的走在人群后面，女孩小小的脸因为风吹变得苍白，鼻尖没两下更是显红

　　现在不像企鹅，像兔子

　　她绕到后面的小路走着走着就到家了，赵时臻住在学校旁边的教师房区，房子当然是她爸妈帮忙出的钱的，她一个人住

　　这样已然很好，她喜欢安安静静的

　　赵时臻打开门，再轻轻合上门

　　“呼~”

　　她走上楼，早上走之前忘记关上房间里的窗，此时白色窗帘正随风飘动着，不断拂扫过桌上的花瓶

　　虽然里面没有一束花

　　赵时臻走过去把窗关小，她把头抵在玻璃上，女孩松下力气闭上眼睛，冰冷坚硬与她额头相触，很是熟悉

　　“我叫你滚”

　　她猛的睁开眼，女孩望着玻璃倒影中的自己

　　这些年她自认藏的很好，她的生活已经开始平静安稳下来

　　赵时臻蹲下，张矢这两个字到底要多用力才能从心口挖出去，她痛恨自己的软弱，因为无论这个人对自己再怎么差，那种和记忆相接的感觉

　　时不时的，还是会冒出来

　　她快要疯了

　　赵时臻站起来躺到床上，白色的天花板像块幕布，让她慢慢的想起来好多事情，好多她这辈子都以为不会想起的细节

　　“张矢”

　　“张矢”

　　“张矢”

　　女孩轻柔的声音将少年唤醒，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不耐烦的扫了老师一眼

　　“他又要叫干嘛？”

　　赵时臻把作业本推到他张矢面前，”做题”

　　“做题一个人做不就行了吗？你叫我干什么？” 张矢再次趴回桌面

　　“是，做题” 赵时臻硬生生憋出三个字，她还能不知道一个人也能做吗，但凡她一个人能搞定这鬼题，她都不敢吵醒他

　　赵时臻有些赌气的把习题册扯了回来，心想实在不行等会儿老师下来给她批一顿，不就是丢脸嘛

　　老师走下讲台开始到处看，慢慢绕着已快要到他们的位置

　　赵时臻有些紧张的握紧笔，他娘的，做题目就做题目，能不能别到处背着手巡视，做不出来被盯着看很尴尬的好不好

　　她真是没这个狗脸迎接那份“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视线，于是干脆垂下头避开

　　女孩的耳尖红红的，印在少年沉沉的眼里，张矢侧眼看她搞了好一会儿的小动作，抽走了她面前的作业

　　赵时臻惊奇的看着他像变魔术一样几笔就把她想半天都想不出来的题目写完

　　张矢放下笔，抬头对着老师略带愠怒的眼神，”老师这样看着我们有事吗？”

　　赵时臻在心里嘀咕，明明是看你

　　数学老师冷冷哼了一声，不轻不重，全班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对准他们

　　“张矢，题目你能帮她写，高中你能帮她考吗？”

　　他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能啊”

　　数学老师被回得没辙，谁叫这个学生成绩优秀，他又不能真在班上发火，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转身走回讲台

　　他咳了两声，”好，我们开始讲课”

　　赵时臻朝他眨眼，”你能帮我考啊？？？”

　　张矢慢慢趴了下去，偏歪头看她，”不能”

　　她叹了口气，学着旁边人的样子也趴了下去，”那我该怎么办呢？”

　　“反正都会在一个学校你在担心什么？”

　　赵时臻愣了愣，转头看向张矢，”什么叫会在一个学校？”

　　少年目视前方，嘴不悦的在向下拉，那神情仿佛在鄙视她的智商太低居然听不懂这话

　　“听不懂算了”

　　她讪讪的笑了笑，”听得懂，我怎么会听不懂”

　　张矢气得笑出声，听得懂才见鬼

　　他闭上眼，不想再说话

　　赵时臻见他又有入睡的打算，便轻轻帮他将扎着眼睛的短发别到一边

　　他睁开眼，”赵时臻”

　　她乖乖的应了声，”怎么了吗？”

　　张矢看不清女孩的脸，只知道她也在看着自己

　　他张开嘴说话

　　赵时臻听不见，她努力想听懂他在对自己说些什么，却只能看到男孩的嘴不断张开又合上

　　哐当的一声

　　她从地板上惊醒，冷风拂过她满是冷汗的额头，赵时臻站起将窗户合上，随后瘫在床间沉沉睡去

　　合上眼，脑子里怎么也想不起他说的到底是什么话

　　赵时臻被敲门声吵醒，她迷糊糊的下床开门

　　门被拉开时候，冷风划得她瞬间清醒过来，她压住紊乱的呼吸和门口的人笑了笑，”小时你来了”

　　门口的人正是她的学生，叶时

　　小女孩不自信的揪着裙子，额前凌乱的刘海被她抚弄到一旁，说话节奏磕磕绊绊，”赵老师，我我来给您送卡”

　　她昨天走的时候把校园卡忘在桌上，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但偏偏这卡有个最要命的地方，它能轻松的刷开老师们的家门，这个用处虽然只有老师们知道，但赵时臻担心有学生好奇给她拿走了，所以她本来今早自己要去拿回来的，因为昨天滚到地板上睡着，一夜的冷风这样吹着

　　赵时臻感冒得有点严重，脑袋像灌了铅一样，实在再没力气跑回去拿这玩意儿

　　要不是这个学生敲门，她可能还不知道要在地板上躺多久

　　她晃动头让自己清醒了些，赵时臻轻声向面前的小女孩道谢，“谢谢你送过来了，小时”

　　叶时偷偷抬眸看了她一眼，“赵老师是感冒了吗？”

　　赵时臻笑着嗯了声，女孩快速的眨着眼，“那老师好好休息”

　　她摸了摸叶时的脑袋，摸到马尾根部却察觉到了湿润的感觉，赵时臻不明所以的缩回自己的手，手心间透明的水渍过分冰凉

　　她皱起眉，想进一步确认，叶时却很快的往后退了一步，她低下头抗拒着，“赵老师，我还有事，先先走了”

　　赵时臻没来得及追上去，女孩溜得太快

　　“什么情况？”

　　她盯着自己手默默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