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反派送甜心(穿书)》戴加宁

19、第 19 章

　　天光破晓之际，已能听见隐约的人声，但更清晰的，是晨起的鸟儿清脆的叫声。

　　寇灵珑睡得不太舒坦，鸟儿叫了还没一会儿，她便迷迷糊糊地醒来，半坐起身时，发现自己蜷缩着躺在车内，难怪睡了一觉后，感觉全身疲惫。

　　她揉了揉眼，记起自己昨晚明明是睡在草地上的，难不成半夜自己爬到车里来睡了？她打着哈欠爬到车内的座椅上坐好，然后才发现自己身下垫着东西。

　　是件衣裳，黑色的，非常眼熟，昨天还穿在楚锦钦的身上。她捡起来，往外看了一眼，但视线被车帘挡住，她什么也看不见。

　　寇灵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小八，昨晚……是楚锦钦……抱我上来的？我还没醒？”

　　系统不满“小八”的称呼，没好气地说：“是啊，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叫你都不醒。”

　　她更不好意思地问：“我……没对他，做什么吧？”

　　系统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本来他是睡在你附近的，结果你睡着睡着蹭到他身边，非要抱着他睡，腿还搁人家身上。”

　　“呵……呵呵。”寇灵珑尴尬地笑。她妈以及跟她一起睡过的朋友没少跟她吐槽过这一点，身边有人的时候，她抱着人睡。她一个人睡时，就抱被子或者枕头，总之，怀里总要揣着点东西睡觉。

　　她昨晚，大概是把楚锦钦当成抱枕了。可这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解释。

　　寇灵珑有点不敢下车。

　　楚锦钦就在车外，听见车内动静后，却久久不见人下车，目光有些疑惑，试探地喊了声：“寇灵珑？”

　　他声音并不大，若寇灵珑醒了，自然听得见，若没醒，也不到能喊醒人的程度。寇灵珑抓着衣裳的手拽紧，回了声“醒了”，人却还是没下车。

　　楚锦钦没再喊。

　　马夫从城门处来，告知楚锦钦城门已开。寇灵珑在里面听见了，不好再躲在车里。她先是钻出一个头，讪笑着与楚锦钦打了个招呼，垂着眼把衣服递过去：“谢谢啊！”绝口不提昨晚的事。

　　楚锦钦看她一眼，沉默地接过外袍穿上才上了车，坐在寇灵珑对面闭目养神。

　　寇灵珑原本端端正正地坐着，见他如此，便一边注意着一边放松身体，捶捶腰，又捏捏肩的，间或还打一个哈欠，明显是还未睡够的模样。

　　她没注意到，楚锦钦的嘴角轻微地勾起。

　　他们入城时，正是日出东山，人间仿佛在一瞬变得十分明亮起来。晨起赶集的人们纷纷涌入城中，只是灾荒期间，兜里揣着钱，也难买到一份吃食。那有富裕粮食的，价格每日一涨，平日里三文钱一个的包子，如今涨到十文，去得晚了，还不一定买得到。

　　楚锦钦站在人群外，听着马夫说包子已经卖完了，只得吩咐他驱车前往云州府衙。

　　寇灵珑以为听错了：“不是说不与本地官府打交道么？”

　　楚锦钦看向人群，当中有人为了争最后一个包子大打出手，再看整一条街道上，卖烧饼的，馄饨的，果脯的全都关着门。他不答反问：“我们因何来云州？”

　　“当然是来买粮种啊。”寇灵珑说话的时候也随楚锦钦看向人群，说着说着她便懂了：“我们选云州，是因为云州乃富庶之地，纵然受旱灾影响，但云州受灾程度轻，百姓们撑一撑，一年半载应当是没问题的，因此，此次赈灾之地，并不包括云州在内。”

　　楚锦钦道：“但如今看来，云州也起了饥荒，百姓们家中存粮已经吃尽了。”

　　“这不正常。”寇灵珑皱起了眉：“此次旱灾起于临州，至五月才波及云州，现在不过六月下旬，按照常理，云州百姓们家中应该还有余粮才对。”

　　楚锦钦点头：“走罢。”

　　寇灵珑跟在他后面上了马车才问：“去哪儿？云州府衙吗？”

　　楚锦钦看着她，眼里似有一点笑意闪过。

　　寇灵珑未能注意到，见楚锦钦不回她的话，自觉无趣，跟系统闲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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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州府衙就在云州城主街上，寇灵珑才跟系统讨论了一下要怎么刷积分，好先拿到给寇敏修根治的药丸，结果还没讨论拿出来，就已经到了。

　　她在楚锦钦后面下的马车，见楚锦钦抬脚就要往府衙内走，赶紧拉住他：“主子，您身份尊贵，怎能没人迎接呢。”

　　她跑去跟守门的人说“五皇子殿下驾临，快让你们知府大人出来迎接”，门人见他们一行统共就三人，当主子的那位与眼前这一位虽然穿着打扮不俗，却明显不是皇子的阵仗。

　　他赶寇灵珑：“去去去，他要是五皇子，那我就皇帝！”

　　寇灵珑含笑地扭头跟楚锦钦道：“二哥，他说他是你爸爸，你揍不揍他？”

　　“揍！”楚锦钦话才刚落，只见黑影一闪，“啪啪”几声响，守门的人霎时就鼻青脸肿的了。

　　寇灵珑惊讶地看看守门人，又看看突然出现的苍梧，跳到苍梧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大侠，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武功吧，这太帅了啊！”

　　楚锦钦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苍梧那只被抱住的胳膊。

　　苍梧把胳膊抽出来，退后一步，低头道：“寇小姐，殿下武艺更好，你可拜殿下为师。”

　　寇灵珑怀疑地看向楚锦钦：“他说的是真的？”

　　楚锦钦的回答是转身走进了知府大门。

　　“他有点拽。”寇灵珑跟系统说：“但帅的人拽拽的样子更帅了。”

　　系统发了个鄙视的表情。

　　“二哥，等等我。”寇灵珑追进去。里头的人听见守门人的惨叫声，正要出来查看，就见有人信步闲庭地进了府衙，径直往主位上一坐，冷声道：“让你们知府出来。”

　　衙役们见此人面容端肃，气质卓然，不似一般人，面面相觑之下不敢造次，便有人去通报。

　　另有人看看楚锦钦身边站着的苍梧，见他手里抱着一把剑，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又去看另一边站着的寇灵珑，觉得寇灵珑眉清目秀的，看着亲切，笑着问她：“不知贵公子尊姓何名，来此找我们知府大人所谓何事。”

　　寇灵珑笑眯眯道：“我们主子的名姓你们最好不要打听，说出来会吓死你们的。”

　　衙役见他逗笑语气，觉得这人不仅看着面善，说话也温温和和的，也跟着笑：“你说笑了不是，哪有人只是说个名字就把人吓死的。”

　　寇灵珑不接他的话，只看着他微笑。

　　堂中便静了下来，与寇灵珑说话的那人这几人闯知府衙门非但一点胆怯都没有，神情动作轻松自然得像在自家一般。

　　他又往府衙大门瞧了一眼，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敢在府衙门前就动手的人，身份必定非同一般，莫不是仓阳来的某位权贵？

　　他还未想出答案，就见知府大人胖得将一身官服绷得紧紧的知府大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入了大堂往明镜高悬的牌匾下一坐，这才看向楚锦钦：“就是你们擅闯我知府衙门？”

　　寇灵珑打量这云州知府，对他印象只有一个字：胖。

　　“这得200斤了吧？”寇灵珑跟系统说，她从小到大，只在电视和网上见过这么胖得人。

　　系统道：“目测超级200了。”

　　寇灵珑毫不避讳地打量云州知府，云州知府指着她愤怒道：“你……对，就是你！你看本官作甚？再看本官把你眼睛挖掉。”

　　寇灵珑讶然，她就看看而已，又没有鄙视或者嫌恶，怎么就到了要被挖眼睛的程度了？古代人这么不经看的？

　　她道：“那你也看了我，我是不是也要把你的眼睛挖掉？”

　　“挖掉吧。”楚锦钦冷肃的声音插进来，抬眸看向云州知府：“看不见百姓苦难的眼睛，要与不要无甚区别。”

　　云州知府把惊堂木一拍，大声道：“大胆刁民，擅闯府衙在先，见了本官不跪在后，现在还出言威胁本官，来人啊，给我抓住他，乱棍打死！”

　　衙役们作势就要来抓他，楚锦钦依旧端坐着，只屈指在座椅扶手上轻扣了一下。

　　寇灵珑还未来得及看清，只觉得时间也不过一瞬，苍梧就移到了云州知府身后，未出鞘的剑架在云州知府脖子处，征询地看着楚锦钦。

　　楚锦钦冷声道：“把眼睛挖了。”

　　寇灵珑以为他只是吓唬吓唬云州知府，心里还想着自己也去吓一吓他，因为她心里断定这云州知府肯定不是个什么好官，云州饥荒的事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她还未想出吓人的话来，就听见“啊”一声惨叫，寻声看去，只见云州知府的脸上两道血痕自眼角流下，方才还愤怒盯人的一双眼，此时只剩两个洞了。

　　寇灵珑瞪大了眼睛，一会儿看向惨叫的云州知府，一会儿又看向神色毫无变化的楚锦钦，脑子里有半晌都是一片空白的，震惊到一时失语。

　　半晌过后，她仍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血淋淋的场景，慢慢讲目光定格在楚锦钦身上，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人，可是原文中弑父杀兄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