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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琴师小白脸有才,琴曲千古流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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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说话毫不客气,丁点儿不顾及温岚公主的尊贵身份。隔着一扇门,粗暴赶人,“赶紧走!赶紧走,明天也不要再过来,师父他老人家不会替你们诊病,你们违反师父的规矩!
温岚公主着急地捏紧了手中帕子。心中担忧弟弟病情,眼睛笼罩了一层泪雾。她生来娇生惯养,颇受老皇帝宠爱,加上一母同胞的弟弟身居储君位,从来没人敢给她委屈受,因为太子腿伤和豢养面首之事,她已经在京城饱受冷嘲热讽。
温岚公主头一回自己出门,就是这般艰难场景。童子嫌弃又不耐烦,婢女和仆从们一个两个不敢说话,更不知如何是好。都等着温岚公主开口。可温岚公主,一样的不知所措。她是主子,必须表态。眼中逼出了眼泪,紧咬住下唇,放低姿态请求:“大雨滂沱,我等没有办法。还请老先生……”
顾鸣上前一步,徐徐开口,打断了温岚公主:“我等何时坏了华老先生规矩?我不知。”门内传出一声气呼呼的冷哼:“外头木牌都写着呢!”
“我等未曾看见木牌。”顾鸣:“这条路上没有任何提示牌,更没有任何树立规矩的警戒语。若是看见,殿下不会违背老先生规矩。我们已经走过,没看见木牌。所谓无知者无罪,还请老先生网开一面。”
“小子油嘴滑舌!别跟我装!赶紧走,老头子不会给你们这种不要面皮的人治病!”
“老先生……”温岚美眸亮起,眼底刚浮现出希冀和期盼的光华,又被桦南栀毫不客气的骂声臊得满脸通红,柔软小手紧攥成拳,不安又惊慌。刚才,不应该跟着平之莽撞闯进来的!但是现在,悔之晚矣!
冰凉小手被顾鸣握住,顾鸣打着哈欠,声音懒洋洋的:“华老先生若是想错过你此生能听到的最好琴曲,尽管赶我们出去。”
青年话语散漫痞气,透着点儿漫不经心的洒脱。混着瓢泼大雨传进门,闷闷的。桦南栀被气笑了,嘲讽他:“老头子活了200多年,没人敢在我面前放如此大话!”
桦南栀对半夜闯进来的一行人更加嫌恶。他脾气暴躁,一点就着。根本不受人威胁,冷笑:“当年的琴圣杜哲,年少时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这种大话!麻溜给老子滚,上下嘴皮子一碰,你还真当自己是杜哲了!”
“我当然没当自己是琴圣。”顾鸣懒洋洋的,语气平坦。不急不徐,若春日清风拂面。心中叹气。说真的,他很讨厌原主这种爱装逼的性子:“因为,我的琴技比他更厉害。你错过了,会后悔终生的。”
“平之,别说了!”温岚公主努力遏制泪意,吸了一口气,伸手捂住了顾鸣的嘴:“你,你这是对琴圣不敬!被其他人听到就麻烦了!”
温岚公主推开过顾鸣,温软语气小声祈求。可惜,桦南栀态度坚决,一个劲儿赶他们走。
好好的求医,被顾鸣这么一搅和。瞬间掉进地狱模式。长公主府的一众护卫女婢纷纷对顾鸣怒目而视,又碍于公主殿下的态度,不敢说话。宋辉叹了口气,他早就看出,霍平之就是颗老鼠屎。三分本事没学到一分,还处处标榜自己,以为全天下只他一个会弹琴的,恶心得很。
可事情已经闹成这样,宋辉抱着自己的琴……哎,今夜可能真得睡马车了。说不准,还会白跑一遭。温岚公主还在小声乞求,房内却再没了动静。宋辉低头叹息,可惜了太子殿下,腿真没救了。
庭院种着高大的梧桐。梧桐树有些年头了,树叶在暴雨拍打下沙沙作响。顾鸣循着小路,走到树下,认真挑树叶,一一摘下。
温岚公主还在门前站着,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可为了自己的亲弟弟。还是坚持着,拼命认错恳求,只希望桦南栀给她一个机会。为了弟弟的腿,她愿意付出一切。如果可能,她宁愿是自己的腿摔折,也不希望弟弟有事。
这种时候,顾鸣居然还有心情去摘树叶玩儿!长公主府的护卫随从,对顾鸣的观感差到了极致。阿梅看见梧桐树下挑捡树叶的身影,气的身子颤抖。都这种时候了,顾鸣还有心思玩儿他自己的!心里何曾有过公主殿下半点。他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贴上来的骗子混蛋,连尊严都不要的小白脸!
不,他连小白脸都比不上!养个面首,好歹能让公主开心,关键时刻安分守己,听公主殿下吩咐。顾鸣呢?!他还得公主殿下伺候着,哄着!阿梅真是恨极了自己,要是她没有那般贴心,没看出公主殿下对这个渣男心存爱慕,就不会给他发花会请帖,也没有后来这一档子事儿!
顾鸣挑了好一会,在温岚公主无力到近乎崩溃时。才沿着小路,徐徐走回门前。青年面目平淡,扫见温岚公主颤抖的身体。他不赞同地皱起眉头,二话不说把人抱起,放到旁边坐着。
自己也跟着坐过去。阿梅没有顾鸣动作快,反应过来,立刻冲过去,对那张帅裂苍穹的俊脸冷嘲热讽道:“霍公子可玩的开心?人家都说养条狗,还能哄主人家开心,我们家公主对你掏心掏肺,到最后得了什么?”
“阿梅,莫要胡言!”温岚公主拽住她,面色冷了些:“平之,只是说话直了些,他没有坏心。给平之道歉!平之一直听不得这种话,温岚公主频频看向顾鸣,怕极了他生气。见顾鸣俊脸平静,才松了口气。
阿梅吸了一口气,她实在是见不得公主如此被人欺辱,这一切,都是因为顾鸣!
阿梅低头:“抱歉,霍公子。”顾鸣压根没在意,他需要关注的仅有温岚公主而已。温岚握住顾鸣的手,她相信,只要老先生愿意给他们机会。平之一定能打动老先生!
顾鸣眼皮子跳了两下,说真的,他头回看见像温岚公主这么傻的女人。爱到极致,就是傻子。
阿梅愤愤不平,十几双眼睛都盯住顾鸣。顾鸣半点儿不怀疑,要是眼神能杀人,他这会儿已经成骨头架子了。男人在一派能杀人的目光中闲闲而坐,左手捏住树叶,放到唇边。
谢放冷笑:“你以为,拿片破树叶吹几首曲子,就能把桦老先生吹出来吗?!”
温岚公主还沉浸在桦南栀拒绝出诊的绝望中,脑子糊成了浆糊。她呆呆坐在廊下,拼命想法子。她连累弟弟声名受损,已经是内心煎熬,痛苦地夜夜不得安眠。如今,弟弟双腿受伤。就算拼出她这条命,也要请老先生出诊!
“咻——”高亢悠扬的乐声裂帛穿云,仿佛撕裂了黑暗,劈开滂沱雨声。乍然一声,如凤凰鸣叫,啸声在天。
所有人被这声仿佛凤凰鸣叫的啸声惊住了。顾鸣左手微拢,指缝夹着数片叶子。吹奏时,青年姿态依旧懒散,半垂眉目,很像在睡觉。
悠扬清月的音乐声混着淅沥小雨,同自然的声响,合成了一个乐队。奏曲相得益彰,舒畅人心。
连处在绝望状态里的温岚公主都被惊醒了,她从来没听过这样好听的曲子,比平之那曲高山流水更让人惊艳!清新雅淡,曲调高时,激越高亢,攫人心神。她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不断加快。
淅沥沥雨声成了鼓点,成了伴奏。雨声时弱时强,时大时小,那乐曲便随着雨声和偶尔想起的轰雷声,混合成一曲自然交响乐。
所有人听得呆住了。乐曲仿佛如雨,如梦,又期期如诉,洗涤人心,安抚情绪。他们浮躁愤懑的心随乐曲舒缓平静,随它扶摇直上。同凤凰一般,飞旋,攀登。冲上云端,冲向最雷雨最深处……
然后,乐声突止。众人……??!!
顾鸣放下树叶,乐声戛然而止。雨已经变小了,淅淅沥沥下着。沉醉在乐曲中的所有人豁然睁开,他们不知何时闭上的眼。跟着乐曲,一同提起,TM地提在嗓子眼儿里,却落不回去。
就像是吃了一口汤包,甜腻汤汁含在嘴里,却死活咽不下去。这种感觉难受极了,气的让人抓狂。
顾鸣对一群人抓耳挠腮,期盼他继续往下吹的眼神视若无睹。随手丢开树叶。
温岚公主也心痒得很,眼睛看向顾鸣,全是崇拜爱慕。这是她第一回听到顾鸣弹奏那曲高山流水外的曲子。
一点都不比高山流水差,甚至,还更胜一筹!温岚公主心痒难耐,拽住青年的宽大袖袍,眼巴巴盯着他:“平之,怎么不吹了?”
“饿,没劲儿,不想吹。”青年修长食指捏着眉心:“饿的烦。走了,回去找东西吃。”
“我们就这么走?”温岚公主还不甘心,惦记着刚才没吹奏完的曲子,心痒难奈:“咱们先把这曲听完吧。”她也好想想,怎么打动桦南栀老先生,请他出手替弟弟诊治。
“下回再给你吹,走。”顾鸣径直离开,温岚公主叹息着起身。也清楚,自己方才摆出那番姿态,桦南栀老先生都不肯给面子。短时间内,此事定然不会再有转圜。倒不如先行离去,免得真正惹了老先生厌弃。
温岚公主没把乐曲放在心上,因为,她始终认定顾鸣曲艺超凡,是真正的乐道大家。能弹出曲子,吹出这种水平的音乐是理所当然之事。可跟随他而来的公主府护卫女婢,与温岚公主的感觉全然不同。
顾鸣方才那一曲,以天地雨声为伴奏,乐声悠扬清越,洗涤人心,堪称天籁。这还是那个生着两张面孔,狐假虎威,嚣张跋扈不干人事的骗子小白脸吗?!
大家都认定顾鸣是个招摇撞骗,蒙住公主殿下双眼的无耻骗子,如今乍听这曲,简直惊为天人!
一群人呆愣愣站着,耳朵仿佛回响着那曲天籁之音。目光追随大步离去的白袍背影,阿梅喃喃着出生:“……我……我该不是幻觉?”
谢放受到的震惊比在场所有人都重,眼里惊涛骇浪,觉得自己在做梦——那骗子,不是骗子?
顾鸣方才以树叶吹奏的一曲。就算谢放这等不通曲乐的武人,也能听出高超精妙。完美融入自然,洗涤心灵的乐曲,绝对的大师级水平。
宋辉是琴师,此刻,没人比他更震撼,更清楚那一曲的厉害。外行人瞧热闹,内行人看门道,顾鸣树叶吹奏,彻底打破了宋辉对他所有的固有印象。
——只用随手摘来的树叶就能吹奏出如此天籁之音,大家!绝对的乐道大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会谱曲?!怎么可能是不通曲乐的骗子!!
“你这王八蛋混小子,给我站住!”炸雷般的大嗓门儿伴随咣当推门声一同响起,桦南栀捋着胡须,气哼哼走出来。他在里头偷听乐曲听得入迷,耳朵都凑到门缝里去了。听得如痴如醉,如幻如迷,正在兴头上。好嘛!这臭小子吹到一半就跑,把他老人家的胃口吊得高高的,又不给放下来,纯粹是折磨人!
庭院中,持伞而行青年步伐未停,背影从容优雅,不见半点儿回应。温岚公主听到桦南栀的声音,激动地立刻停步:“老先生。”
桦南栀站在门口,他今年已过200,满头白发。面容苍老,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精神矍铄。
捋了捋胡须,那吹曲子说大话的小混蛋居然还在往前走。桦南栀急了,眼睛瞪得更大。扯着大嗓门儿嚷:“你还想不想请我治病啦?吹曲子,不就是为了吊我胃口!老夫都被你炸出来了,别跟我装模作样!”
身姿挺拔的男子终于停步,青年持伞,雨帘下,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微笑颔首:“老先生是在喊我吗?”
桦南栀翻了个大白眼:“我不喊你喊谁。”啊顾鸣保持微笑,左右看了看。彬彬有礼回答:“晚辈姓霍,字平之。”言下之意,他不叫王八蛋,也不叫小混蛋。
桦南栀活了200多岁,立刻get到顾鸣的话中意思,也没好气甩袖:“进来吧,看在你吹奏还不错的份上。给老头子吹完,我就让你们借宿一晚。”
“可我们违背了老先生立的规矩,那求医之事……”桦南栀脚步顿了顿,没好气回:“明个儿你要是能弹出让我满意的曲子,我就出门诊治。”
顾鸣唇边漾出淡淡的笑意,偏头看向温岚公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这下,你开心了吧?”温岚公主破涕为笑,眼角还沾着泪珠,却笑得开心极了,连连点头:“谢谢你,平之,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做到。”
桦南栀地方很小,只给他们挪出四间客房。十几个人,四间客房少了点儿。温岚公主一日奔波,几乎心力交瘁,顾鸣让她先去房间休息,然后,自然而然甩袖,对谢放说:“我要一间。余下两间,你们自己分。”
谢放刚刚因为顾鸣以前请出桦南栀,对他生出的好感瞬间打掉,然后又往下掉了好几个档。
他们这儿护卫有五人,随身女婢有四位,还得加上一个琴师宋辉。顾鸣这不要脸的,开口就要一间房!
“不成!几位姑娘住一间,我们这么多人,根本挤不开!”谢放冷然拒绝,顾鸣淡淡瞥他一眼,单手负于身后,慢条斯理往柱子上靠了靠,懒散打了个哈欠:“我这人有洁癖,不能跟别人睡一间。”
他完全不搭理谢放看仇敌的鄙视眼神,和善地拍拍谢放肩膀,笑容和煦如暖风:“方才,我吹曲子时,谢队长说什么来着?以为我把华老先生吹出来。说我的行为可笑愚蠢。唉,现在可笑的是谁?”
“我知道诸位体谅我从老先生弄到房子的大功劳,想必是不会跟我争的。那我便却之不恭了,谢队长明日见。”顾鸣打着哈欠,身形如松柏,悠悠然负手走了。那表情,那语气,那姿态,怎么瞧都贱贱的。
当然,是在谢放眼睛里。谢放气的抓进宝剑,要不是长公主,他铁定一剑砍翻这家伙脑袋!几人寻找到自己的房间,微微一愣。小药童带他们来的这间房宽敞,就算他们六个人住,也绰绰有余。谢放松了一口气,能住开就好。
这一夜,好几人都睡得极不安稳。温岚公主想着明日就有机会请老先生替弟弟诊病,既兴奋又期待,还有隐隐的紧张,一夜都没睡好。
另一头,宋辉想着顾鸣吹奏的那一曲。口中不断模拟哼唱。入魔了一般,不停回想,一夜未睡。
还有许多人,都惦记着顾鸣吹的完整版乐曲,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放。宛若天籁之音,人间难得几回闻。
所有人里,可能只有顾鸣,没有任何心思睡得安稳香甜。
次日,顾鸣打着哈欠。慢悠悠晃出房间。晨光如金,泼洒在大地上。天际那轮红日喷薄着热力,正向高处跃升。
昨夜雨未歇,临近天明才停雨。空气中,尽是雨后的清新味道,舒爽极了。
“平之,你醒了。早饭在堂厅摆着呢,快去吃吧。”温岚公主今日穿了浅绿色的裙装,耳鬓碧玉翠环衬得她人比花娇,甜美又清新。顾鸣捏了捏女孩的耳垂,低笑:“你今日穿的很美。”
温岚公主鬓角飞上一抹晕红,拍掉顾鸣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急急偏头:“说什么呢!”谢放站在旁边冷哼:“切!”油嘴滑舌,不要脸!
谢放跟普通护卫不同,他出身大家。只因为是庶子。地位不高,在沙场屡立战功,才会成为太子护卫。太子刻意将他放到温岚公主身边,是为了保护温岚公主。
“小白脸一个!”谢放话语说的不高不低,故意让顾鸣听见,就是为了损他的自尊心。公主听不得他的话,他就骂顾鸣。顾鸣经过谢放时,转脸看他,认真回答:“我知道,你嫉妒我。”
“可你想跟我一样,是需要资本的。”顾鸣摇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啊,你缺少了最重要的。”
不等谢放回答,青年悠悠然走向堂厅吃饭。谢放脸色涨红,回过神来,知道顾鸣在讽刺他丑!要不,就是说他没本事!这两样,没一样是好话!
从前,顾鸣从来不敢在谢放面前张狂。谢放是沙场里滚过的铁血汉子,他身上的血气令很多人害怕。但是,这个小白脸不知怎么的,今天突然不害怕他了。居然,还敢讽刺他。
“队长,你别生气了。霍公子他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不要跟他计较。”几个护卫瞅着老大脸色很难看,七嘴八舌的上前安慰。
“就是!他不就长了一张脸比老大好看嘛!小白脸有什么好得瑟的?!”
“老子长得比他丑,老子哪里长的比他丑?!”谢放更气了。他生的浓眉大眼,英气勃发,一点儿也不丑。古铜色的肌肤,眉目硬朗,极具男人味儿。
顾鸣是与他截然不同的长相,翩翩公子,芝兰玉树,眉目如画,气质犹如高山雪莲,清冷不散。解放攥紧了拳头,他总有一天,要在长公主面前揭开顾鸣这小人的真面目。他只是为了长公主的荣华富贵才贴到公主身边的,公主……谢放想到公主殿下,脸色难看许多。
说句不敬的,他拿公主当妹妹看。可是,年少时的姑娘,遇到爱情,总是会盲目,不长眼!
等此事过去,太子殿下的腿好了,他一定向太子殿下禀告,立刻将这沽名钓誉的骗子赶出公主府!
顾鸣坐到饭桌边儿时,桦南栀还在桌上坐着,一脸挑剔:“亏你还是读书人,不知闻鸡起舞吗?起的这么晚。简直给读书人丢脸!”
老爷子很看不惯顾鸣悠闲懒散的作风。在他看来,顾鸣就是变相的坐吃等死,浪费人生大好年华。
“我没听见鸡叫啊。”顾鸣念起一个小汤包塞进嘴里:“老爷子,先养只鸡,等你养了,我再斟酌斟酌看,是不是要闻鸡起舞。”
“这包子谁做的?”顾鸣皱眉。老先生眉头皱起,怒瞪他:“我做的,怎么,你有意见?!”
做饭是老爷子除听琴外的另一大爱好。公主府的下人们本想替他将饭做了,却被老爷子拒绝。他依旧坚持做了自己的早饭,还给顾鸣留了一份。这王八蛋性子不讨喜了点,本事还是有的。
顾鸣丝毫没感觉到老爷子的关心和优待,细数汤包缺点:“火候拿捏得不错,但是,猪冻熬煮的时间太短,猪肉的浓香没有完全融进汤里。还有……”
顾鸣挑剔地一一细说汤包所有缺点,老爷子脸色由青到黑,由黑到青,愤而拍筷子:“闭嘴,吃你的饭!”这小王八蛋,挑出的缺点居然都是真的!嘴跟开了光一样,他少放一块茴香,都能尝出来。
顾鸣挑眉,勉为其难地闭嘴吃饭。老爷子厨艺在厨师界都算前辈,他做的汤包堪称一绝。连温岚公主吃过后,都连连称赞。只是,顾鸣的嘴实在太刁了。他过往吃的食物无一不是最顶尖的,因此,轻易能尝出口中食物的缺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厨子!”老爷子嘟嘟囔囔,一脸嫌弃,却用心记下了顾鸣说的缺点错处,准备下回改进。
要是改了,他的厨艺,岂不是能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