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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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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舒然固定好浴巾折角,快步走过去开门。
楼道里的窗坏了很长时间。
老小区没有物业维护,每次下雨都会变成一场灾难。
打开门,潮气扑面而来。
乔舒然能感觉到有雨点溅到自己的胳膊上,凉丝丝的。
陆其川一身西装革履,像从某个正式场合临时过来。
他看过来,目光很自然地落到她露出的肩颈上。
乔舒然心瞬间收紧,本能地退后一步。
陆其川接着移开目光,看向屋内,“什么东西坏了?”
乔舒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陆其川正色说:“不是说洗手间里的什么东西坏了吗?”
乔舒然闪身让他进来,愣愣地回答,“花洒喷不出热水了。”
老房子没有客厅,进门以后只有一个很小的餐厅。
乔舒然家也是当年国企分的房子,格局跟这里差不多。
她住得非常习惯。
陆其川的到来,却将眼前的一切都衬得有些寒酸。
黯淡的光线让室内看起来灰扑扑的。
桌椅是一言难尽的猪肝红,桌布花纹老土得像上世纪才会有的东西。
乔舒然捏紧身上的浴巾,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把他叫过来。
陆其川全都没注意。
他迅速锁定洗手间的位置,目标明确地走过去。
乔舒然下意识跟上。
陆其川脚步一顿,回身说:“你回房间换件衣服吧。”
乔舒然不明所以地眨眼。
“你现在这个样子。”
陆其川有些刻意地向下瞥,笑容都变得意味深长。
“我的眼睛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乔舒然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她如蒙大赦搬跑回房间,打开衣橱,找出平时穿的家居服换上。
打开房间门,眼前出现的画面让她愣在原地。
陆其川踩着椅子,手里拿着不知道哪里找的扳手,正像模像样地拧着水管。
乔舒然讶异,“你竟然会修热水器?”
陆其川回答得理所当然,“不会。”
“那你这是?”
“试试呗,大半夜的,总不能让你再去找别人。”
陆其川的语气稀松平常,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让乔舒然心脏都跟着塌了一角。
这个风雨凄楚的夜晚,自己找了一圈人,最后只有他肯过来,还只是为了帮自己。
让人很难不感动。
陆其川身形高大,遮住了卫生间顶灯的光线,在地上投出一大片阴影。
乔舒然走到这片阴影底下。
刹那间,外面呼啸的风雨仿佛都静止了。
陆其川解开扣子,脱下碍事的西装,躬身递给她。
乔舒然乖乖地接过,将它抱在怀里。
陆其川瞥了一眼,“搭在椅背上就行。”
他脚下踩的是从餐厅里搬的椅子,边缘都起了毛刺,这件价格不菲的西装如果搭到上面,简直暴殄天物。
乔舒然回房间找衣架挂起来。
再出来时,陆其川已经从椅子上下来了,跟她说:“试试。”
乔舒然将信将疑地越过他,打开花洒。
水沙沙地往外流,她下意识拿过盆来接。
放了好半天,水还是凉的,一点要变热的迹象都没有。
意料之中。
乔舒然本就没指望他这种公子哥,试水温的手随即垂下来。
陆其川忽然伸手,穿过花洒喷出来的水流,握住她的手。
乔舒然颤了下,抬起眼,紧张地看着他。
“这下热了吧?”
陆其川身上白色衬衣被水打湿,透出皮肤颜色和肌肉轮廓。
乔舒然感觉自己连吞咽都变得艰难。
虽说已经做好准备,但真到眼前,她还是紧张到不知所措。
陆其川不断逼近,狭小的空间放大了他带来的压迫感。
乔舒然身后无处可退,只能不开不去看,“热,热了。”
“怎么办?”陆其川紧盯着她,喉结上下滚动,“我好想吻你。”
乔舒然心脏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他拉到身前。
冰凉的水兜头浇下来,她的脸瞬间失去知觉。
流水灌入口鼻,让人无法呼吸。
好像被人推到泳池里,现实世界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乔舒然挣扎着想要回到岸上,可伸出手,却只能抓到陆其川。
他的唇覆上来,不只取代了氧气,还成为她唯一的热源。
乔舒然只能顺从身体本能去汲取。
感觉到她的依赖,陆其川撬开她的唇瓣,放肆地入侵。
这是乔舒然接过最惊心动魄的一个吻。
被放开的时候,仿佛劫后余生。
她想大口喘息,却被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陆其川关掉花洒,像哄小孩一样,温柔地帮她拍后背顺气。
乔舒然大脑因缺氧而眩晕,只能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
陆其川却像刚赢了一场游泳比赛。
他额前的头发滴着水,眼底好似闪烁着光芒。
恍惚间,乔舒然又看到了天台上搞恶作剧的陆其川。
她咳出气管里水,呼吸终于恢复顺畅。
陆其川随即放轻了拍打的力道。
他的手掌按着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特别难受。
乔舒然直起身,想要离开他的掌控范围,又被拉回来。
她解释说:“我想换件衣服。”
“这件穿着不舒服啊?”陆其川揪住她睡裙的下摆,“我来帮你。”
他手上用力,嗤的一声,睡裙沿着缝线裂开。
似积雪消融,崇山峻岭间的旖旎风光在顷刻间显露出来。
乔舒然惊叫出声,下意识要去遮。
手刚抬起来,就被陆其川握住,高过头顶。
这个姿势迫使她挺起胸。
陆其川步步紧逼,将乔舒然抵在衣橱上。
两人的呼吸顺势纠缠到一起。
陆其川的目光带着热意,似一支画笔,细致地描摹着她身体的曲线。
他从高耸的山峰起笔,不疾不徐地行至山腰。
却在山涧流连,迟迟不肯收笔。
乔舒然的体温在他注视下急速攀升,心跳一下快过一下。
陆其川扯着身上同样湿透的衬衣,低声说:“你也来帮帮我。”
他说话时,灼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喷洒在颈窝。
乔舒然颤抖着抬起手,要去解衬衣上的扣子,却被他握住。
“这样多麻烦。”陆其川自顾自地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将乔舒然的手放到衬衣领扣上,“来,直接撕。”
乔舒然有点懵,只能照着他的指令做。
可衬衫打湿以后变得很重,用力撕扯半天只弄开一颗扣子。
“还是我来。”
陆其川耐心告罄,握着她的手往两边拉。
嗤的一声,衬衫扣子一颗接一颗崩开,不可避免地打到乔舒然身上。
她不由得颤了下。
伴着扣子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
陆其川脱掉衬衣,随手扔到地上,倾身再度吻她。
天边遥遥传来轰轰的雷鸣声。
乔舒然倒在床上,湿漉漉的长发黏着背脊,他额前碎发挂着水珠,随动作滴到胸口,凉凉的,但他的唇却是热的。
冰火两重天。
失去遮蔽的花枝,在雨水密集冲刷下,剧烈地颤动起来。
而这只是前奏。
乔舒然羞赧地别开眼。
陆其川故意用手指蹭她的脸,“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看的?”
脸被微微沾湿,乔舒然迅速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轰的一声,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你先告诉我。”陆其川盯着她眼底朦胧的雾气,“套在哪儿?”
奔涌的血液仿佛瞬间凝住。
乔舒然心里暗道不好。
陆其川从她懊恼的表情中得到答案,“你该不会没准备吧?”
乔舒然嗫喏着解释,“太突然了,我就……”
陆其川眼神一下子冷了,“什么都没准备还敢叫我过来?”
“我……”
“什么都没准备还敢围着浴巾给我开门?”
乔舒然心虚地往旁边缩。
陆其川冷笑一声,重新压上来,“其实没有更好。”
“别!”乔舒然彻底慌了,挣扎着说,“我点个外卖,你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陆其川寒声说:“来不及了。”
乔舒然惊叫出声。
因为恐惧,她整个人缩成一团,不停地发抖。
陆其川动作一顿,忽地笑了,“你好像真的很害怕。”
“我这就点外卖。”
见事有转机,乔舒然赶紧拿过自己手机,刚打开外卖软件就听到天边传来一声惊雷。
她迟疑了下,这种天气不太好点外卖。
陆其川伸过手来,乔舒然本能地躲了下。
没想到他只是蹭掉自己眼角渗出的泪,语气温柔地说:“别折腾了。”
乔舒然攥紧手机,强调,“真的不能不用。”
“我逗你呢。”陆其川翻身躺到旁边,“没想来真的。”
警报暂时解除。
乔舒然扯过空调被盖住自己,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她眼神往下瞄了又收回来,“你这样可以吗?”
陆其川看她,“你有什么办法吗?”
脑中闪过好几种解决方法。
出于歉疚,乔舒然选了最难受的那种。
她咬着唇,缓慢向下滑。
光源被陆其川高大的身影挡住,视线变暗,鼻腔逐渐被他的气息占据。
没发出去的箭依然搭在弦上,鲜活地跳动着。
乔舒然告诉自己不要怕,很快就会结束,却迟迟下不了手。
她的呼吸颤颤巍巍的,洒在陆其川皮肤上,让他一同感受她的紧张和忐忑。
陆其川揉着乔舒然的头发,示意她抬起头,“你会吗?”
乔舒然很诚实地摇头。
“上来点。”陆其川笑容透着无奈,“我教你一个简单的。”
……
乔舒然经历了生命中最漫长的二十分钟。
好不容易熬到风浪平息,她慌不择路地逃出卧室,烧水冲洗身上的痕迹。
回想刚才的事情,还有点后怕。
镜子上凝结的雾气逐渐消散,清晰地映出乔舒然现在的模样。
脸颊通红,锁骨以下肌肤也泛着不正常的红色,乍一看还以为过敏了。
脑海中自动响起陆其川性感沙哑的嗓音,“对,就是这样,宝贝学得好快……”
乔舒然在心里喊停,不能再想了。
接着打开水龙头,接凉水给脸颊降温。
她回到卧室时,陆其川正靠床头坐着打电话。
空调被盖到他腰腹的位置,要掉不掉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乔舒然收回目光,自顾自地从柜子里取出吹风机,
坐到床尾,背对着他开始吹头发。
吹风机运转发轰轰的响声。
乔舒然拿远了一点,便能听他讲话声。
“……走了啊,在那儿呆着又没什么意思,现在?”陆其川抬起眼,含着笑意瞄向乔舒然,语气中带着欲///望满足后的懒散,“在一个更有趣的地方。”
他的重音落在“更有趣”上。
乔舒然不由得联想起刚发生的事,脸颊暗暗发烫。
“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我忘了具体时间了,你买完票把航班信息发我。”
他又要出国吗?
乔舒然心头一紧,本能地转头去看。
刚好撞上了陆其川的目光。
像上课走神被老师抓到,乔舒然慌乱地转过身。
陆其川收了线,慢悠悠地开口:“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
乔舒然加大风力,用轰隆隆的响声回应他。
陆其川搁下了手机,长腿一伸来到她的身边,空调被也跟着滑了下来。
“我检查一下吹干了没。”
嘴上这样说。
他却没有去摸乔舒然的头发,而是慢条斯理地伸进她的睡裙里。
一回生二回熟。
乔舒然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陆其川得以长驱直入,轻松拨乱了她的呼吸。
交响曲演奏到激越的段落,一下急过一下。
到了尾声,乔舒然才稍稍喘过气,轻颤着靠到他的肩膀上。
虽然不想承认,但刚刚她确实是享受的。
乔舒然将脸埋进他的肩头,露出一小截白润的脖颈,透着粉色,像熟透的水蜜桃。
陆其川托起她的脸,低头覆上她的唇瓣。
这次他们明显都投入了进去。
乔舒然闭上眼,耳边满是唇齿交缠时发出的哼声。
陆其川按着乔舒然的背,手掌被还没吹干的发丝沾湿。
他抬起手给她看,黯声调侃,“怎么都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