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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臭流氓 ...

  •   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者生活中的重压逐渐胜过这种爱而不得情感的摧残,杨乃宁逐渐有了释然感。她对于释然的理解就是,她可以情绪平稳地和人讲述这件事。

      凡是走入过心灵上的死境便会懂得,能笑着和人谈及自身是如何不易。杨乃宁能从眼泪的减少感觉到精神上的丰盈,她在慢慢走出来。接着,她的回忆范围扩大,不再只是沙丽,也不再只是一场或许给她人生造成重击的军事联赛,她意识到她的人生或许在很早以前就走错了,她唯一的不幸就是从未拥有过一个精神灯塔,然而世界上没有过精神灯塔的人太多了,不是每个人都过成了她这样。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朱丽叶调侃,“听着像是有情况哦。”
      杨乃宁看着朱丽叶,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和以前不一样的事。也许是因为今天说话时没有想哭的感觉,也许是,她见过朱丽叶的名字太多次,已经很熟悉。
      杨乃宁笑着:“我在努力清空了。”

      和朱丽叶的交谈是个好的开始,连带着,杨乃宁不自觉认为,朱丽叶是个值得结交的新朋友,一本新笔记充满励志言论的第一页。

      不过以联盟总部的眼光来看,杨乃宁和朱丽叶的友谊过于危险。杨乃宁结交的人太多了,而密码学者总给人拘谨、内向,有时又过分真诚的缺陷。曾明找杨乃宁谈了一次话,大意是,让杨乃宁和朱丽叶保持距离。
      句句都客气,句句都是针对,杨乃宁的旧事又被提出来批判了一顿。杨乃宁站起来,她几乎要站不稳了。曾明说:“我可以给你半天休假。”
      “我不要,”杨乃宁咬着牙,她不哭,她看着曾明,“我有个更好的提议。”

      曾明示意她说下去。长袖善舞的杨乃宁,说下她人生堪称最不圆滑的一句话。她说:“您如果认为我永远是个罪人,是个背信弃义、不值得托付的叛徒,请您把我开除或者枪毙。”
      曾明一愣,随后,他脸上和蔼的笑比他吐出的话还要嘲讽。
      “你敢接受死亡吗?”

      敢吗?无数个失意的日日夜夜,理想破灭难道不比死了还难受吗?
      可是,她为什么不敢回答——

      “死亡是沉重的事,没有做好死亡的准备,就不要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曾明说,无论以何种理由自愿赴死,死亡面前没有真正的懦夫。所有懦弱的人都会被死亡弹开。

      回过神来,杨乃宁连沙丽都看过了。她咬着牙,忽然觉得自己真蠢——
      她居然在这时候期望寻求一个人的爱,怎么可能得到?凭什么?她把爱看得太重却把别人的爱看得太轻贱了,似乎是这样的,否则不足以解释她为何会在这时候向沙丽摇尾乞怜。不该啊,属实不该。

      沙漠里的风很干燥,这样的风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异常严峻,令遭受的人不得有丝毫放松。杨乃宁咬牙站在那儿,几乎是自残般一遍遍受着,而她的内心却清楚,这同她过去那自哀自怜的感伤截然不同。
      吹吧,吹吧,吹吧。
      同那远去的、几乎不可追的“理想”……她忽然意识到过去,她也曾萌生出一种理想主义,只是那时她太过幼稚、太过愚蠢,才无法察觉,以至于迷路了这么些年。涌上心头的不再是悲哀,反而是极其强大的气力,她无法平静,因这是狂喜。
      她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

      一只小猫头鹰从她的头顶掠过,怪异的、不该属于沙漠的生物。杨乃宁惊异地回头看,沙丽已下楼了,她裹着毯子,神情复杂地看着杨乃宁:
      “盛毓潼会难过。”
      她踌躇地回头望着自己的窗户,她实在无法下定决心,让杨乃宁留宿在自己家中。这种划清界限的好意,不会再让杨乃宁难过了。杨乃宁说:“她不会难过了,我会去帮她。”
      沙丽更加古怪,那表情就像在说,杨乃宁你是疯了吗?
      杨乃宁后退一步,向沙丽一个鞠躬,按照她的预想,她该向沙丽道歉。一条腿才向后迈出,沙丽就伸出胳膊拽住了杨乃宁,飞驰的摩托狂啸着从杨乃宁的身后飞过。

      就连道歉都要这么逊。杨乃宁看着沙丽,不自觉苦笑了一下。沙丽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今天还是留下吧。”
      “我没事。”杨乃宁连连推辞,连道歉都逊毙了,留下来,谁还会相信杨乃宁在沙漠的风中获得了觉醒。沙丽只会认为杨乃宁太过诡计多端。可是沙丽的力气好大。她回头瞪着杨乃宁:“你烦死了!拽都拽不动。”
      “我可以回去的……”
      “回去能怎样?一个人在家里发疯吗?我怕对盛毓潼没有交待!”沙丽高声尖叫,“杨乃宁,你是不是有病?”

      她们二人的争执引来了夜哨。临时联盟总部在夜晚也会有警戒。杨乃宁庆幸这个人不认识她。而沙丽则把杨乃宁形容成了一个大晚上发病、心灵极度脆弱、非常需要照顾的人。
      夜哨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夜哨说:“没有关系,那你就不需要对她负责,我送她去哨向医院。”
      沙丽抱住杨乃宁的胳膊,傲然道:“我是向导,她是哨兵,她的病很重,去医院会死在路上的。”
      杨乃宁扑哧一声,没忍住。沙丽的眼神瞬间就像一把刀架在了杨乃宁的脖子上,杨乃宁不敢说话了。

      “你又不是专业向导,我看你也有伤,我听到你走路左右脚轻重不一了。你怎么可能治得了她?”
      沙丽瘪嘴,她的脸迅速涨红,就算在夜幕中也看得一清二楚。杨乃宁对夜哨说:“好吧,我跟你去。”
      “不准去!你去了,我怎么和盛毓潼交待?”

      夜哨莫名其妙:“盛毓潼是谁?”
      “我的朋友!”沙丽说。
      “盛毓潼又和她是什么关系?”
      “盛毓潼也是她的朋友。”

      “哦,”夜哨一副懂了的样子,他看着杨乃宁,“盛毓潼是你的对象?”
      杨乃宁尴尬:“没有,她是我的哨兵朋友。”

      夜哨不禁更糊涂了。
      “我还以为盛毓潼是你的已结合向导呢,真是的,说了一堆话,一点用都没有。你跟我去医院。”夜哨指着杨乃宁。
      看来事情已成定局,杨乃宁不再挣扎,准备束手就擒。就在这时,沙丽挡在杨乃宁面前。

      “她,她是我的哨兵!”沙丽紧张得结巴起来。
      夜哨狐疑:“这怎么一开始不说呢?真的吗?”
      “没见过情侣吵架吗?”
      沙丽环住杨乃宁,她小小的身躯因为紧张不断发抖,不断上升的温度简直要把杨乃宁烤熟了。她就像溺水的人,杨乃宁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只有和夜哨吵架的嘴是硬的。

      夜哨严厉警告了沙丽和杨乃宁二人,并用严厉的目光目送沙丽和杨乃宁回家。一出视野范围,沙丽就松手,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怎么哭了?”杨乃宁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沙丽大哭:“杨乃宁,你混蛋!”
      她顿了顿,哭得更伤心了: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尴尬?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不要脸!臭流氓!”

  •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就被沙丽可爱到了
    (捂脸倒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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