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医时代》沐仲景

523、出诊下

　　就在他们要离开时候，病人说：“我本家的一位叔叔打嗝已经一月，瘦了十多斤，十分痛苦。不知道可不可以帮着看看？”

　　翟志思说：“现在天已经晚了，我们还要赶到镇上去住宿。如果病人有不舒服，就让他改天去卫生院！”

　　病人说：“去卫生院治疗路途遥远，且路也冲毁，一时半会不能过去”。

　　叶八味说：“在什么地方，让家人领我们去看看吧。”

　　病人说：“太感谢大夫们了。一会，天晚了就不要回去了。我会让大哥给诸位大夫收拾一间干净的房子住下。”

　　打嗝的病人在村庄后面。病人大哥带他们过去。在经过一处院落时候，突然从院里甩出块石头。落在翟志思面面。差点就砸到他头上。

　　翟志思吓了一跳，高声喝问：“谁家的小孩这么胡闹。胡乱扔石头砸到人是要出人命的。”

　　刚说着，又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啪一下落在翟志思头上。

　　不是石头，并不疼痛，翟志思从头上拿下。竟然是一块干燥大便。翟志思差点吐了。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这么块大便砸在身上。这把他气得七窍生烟。他大吼：“到底是谁，是谁干的？”

　　领路的大哥拐个弯没有发现翟志思跟过来，就返回来，看到情况解释说：“大夫。你要息怒，向你扔东西的根本不是正常人。”

　　翟志思问：“不管什么人，把大便丢着玩，我一定饶不了他！”

　　大哥说：“这是位精神病人！”这时墙头上露出个蓬头垢面的人，他向着两人怒吼，手里还抓着快石头。

　　看到对方这个架势，翟志思赶忙选择逃离。

　　叶八味问石头墙里面的人是怎么回事。大哥说：“要说那人也是个可怜人，平时人也老实。集体大队看他忠实可靠。就想让他学习拖拉机驾驶。就是那种大型拖拉机。可是在学习过程中，拖拉机失去了控制。撞倒了围墙，冲到路上，把行人碰伤好几个，拖拉机也开进沟中。他也磕伤了。不过没有什么大伤。看着只是伤了些皮毛。

　　可是从那以后人就不行了。开始是精神恍惚，丢三落四。拖拉机肯定是不能开了。就回家种地。以后哭哭笑笑，种地也不能了。

　　再后来越发严重，自理也不行了。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父母在时还勉强有人照顾。以后父母相继死去，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平时都是我们这些人顺着墙头给他一些吃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饿死啊。”

　　郑好问：“难道就没有去医院治疗？”

　　大哥说：“去过，怎么没有去过，他父母在的时候领着他经常去住院。住了院就好那么一阵子，也不是真的好。就是呆呆傻傻的不闹了。吃喝拉撒还是需要人照顾的。过些时间药劲过去就又不行了。还要去住院。

　　后来上级医疗队下乡，也给他吃药治疗过，也是好好歹歹，并不能把病真正给治好。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叶八味说：“能不能开了门，让我们去看看？”大哥有些惊讶：“这，这……”。

　　翟志思抢先说：“老师，万万不可。这是个精神病人。狂躁这么厉害，你年龄大了，一旦对方发起狂来，伤了你怎么办？”

　　大哥也点头说：“使不得。倘若让叶大夫受伤，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十里八乡的还不都埋怨我啊。我可不能带着您犯险。”

　　叶八味说：“不要担心，我会小心的。这个年轻人倘若不把病看好，这辈子就完了。”

　　大哥叹口气说：“谁说不是呢！”

　　叶八味说：“那就带我们过去。”大哥说：“您在这等着。”说罢跑着离开。

　　叶八味三人均不知他要干什么去。翟志思说：“老师，这是精神病人，得了这么长时间病，很多医院看了效果都不好，我们中医去治疗，倘若治不好，岂不是瞎了老师名誉。”

　　叶八味说：“我们是大夫，怎么可以因为有利益就去做，没有利益就不去做，时刻想着自己利益得失，那不就成了唯利是图的商人嘛？”翟志思沉默不语了。

　　半盏茶功夫。大哥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这才明白，对方是去喊保镖去了。

　　他们一起来到精神病人住的院子。院门上的锁都已经锈住。也没有钥匙。

　　大哥就找来一把铁锤。那锁年久，一锤下去。连同木门被砸出一个窟窿。在门打开的一刹那，一棵树桩飞了过来，把大哥砸翻在地。

　　大哥倒地瞬间，对着身旁两个年轻人喊：“快进去制服他，不要伤了叶大夫他们。”

　　两年轻人迅速冲进院子。郑好拿开树桩，扶起大哥，大哥虽然六十了，但是经常在农村种地。身体比较结实。耐折腾。虽然脸上有些擦伤，但很快就生龙活虎了。

　　郑好他们进去时候，精神病人已经被两位小伙制服。对方满身污秽，身上散发着一阵阵大小便的味道。

　　翟志思捂着鼻子，皱着眉，离得远远的。病人开始挣扎喊叫，时间久了，大概力气用尽。就任凭两人按着，呼呼喘气，不再挣扎。

　　叶八味走近了，掀起对方眼皮看了看。

　　这时候，病人突然张口，一口浓痰吐在叶八味脸上。

　　大哥喊：“把他的头按下去，这太无礼了。”

　　郑好过来，拿过卫生纸递给叶八味。叶八味把脸上浓痰揩下，摊开纸看了看，并放在鼻子旁闻了闻。旁边翟志思直接就吐了。

　　叶八味说：“作为大夫，为人看病一定要有望闻问切。这个病人的痰液是指导我们看病的重要依据。怎么可以因为是污秽之物而忽视呢？

　　就在叶八味要走近对方把脉时候，对方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邪劲突然吼叫一声，甩脱束缚他的两个年轻人。拾起一根木棍向外冲去。

　　翟志思刚刚吐完，从门外进来。这一下就撞到了他身上。把翟志思又撞吐了。

　　大哥后面喊：“抓住他，快快抓住他，不要让他出去伤人。

　　但是此刻两个年轻人被对方推歪，刚刚站起。精神病人身子精瘦，跑起来却迅即如风。此刻已经冲出门外数步。门外有个拄着拐杖看热闹的老太太。眼看就要被撞伤。

　　突然一个瘦弱身影，急如飘风。从院子里一掠而出。赶到精神病人身后。

　　伸手抓住精神病人棍子。精神病人反手一推。那人出手也快。抬手抓住精神病人反推过来的手。精神病人虽然嗷嗷乱叫，但却被牢牢束缚住，动弹不得。出手这人正是郑好。

　　大哥带来的两个年轻人跑过来重新束缚住精神病人。经过这一阵闹腾，病人疲劳了，再次安静下来。

　　大哥对郑好感激地说：“多亏大夫出手快，捉住了他，否则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叶八味与精神病人候完脉，让郑好与翟志思分别把脉。翟志思歪着头，皱着眉，很快就与对方把完脉。郑好也与对方把了脉。

　　叶八味问翟志思有什么感觉，翟志思说：“脉象比较涩弱。”叶八味问：“还有吗？”翟志思摇摇头。

　　叶八味问郑好候到什么脉象。郑好说：“除了涩相比较明显，还有滑脉。”

　　叶八味点点头，他拿出一根竹签，伸进患者嘴内一压。精神病人因为受到刺激，嘴一张。

　　叶八味对郑好与翟志思说：”看清了吗，舌色紫暗，边缘布满紫色斑点，舌苔胖腻。”

　　翟志思说：“他这是有淤血啊，是不是应该用血府逐瘀汤？”

　　叶八味说：“可以用通窍活血汤再加上礞石滚痰更好一些。”叶八味把方子交给大哥。大哥把方子交给其中一位年轻人，并郑重其事交待说：“这是叶大夫开的方子，一定要让你的叔叔吃上这药。”

　　众人这才知道，两年轻人是病人的侄子。

　　接下来，叶八味一行三人来到患有呃逆病人家里。那人五十多岁，这个年龄正是家中顶梁柱。

　　此刻他坐在院中吃饭，边吃边打嗝。一碗饭倒有半碗被吐了出来。郑好见过打嗝病人，但是像对方这般，已经影响到吃饭的病人倒是头一次见到。

　　对方满面通红，显然十分痛苦。领他们来的大哥赶过去，告诉对方：“你的病有救了，叶大夫给你来看病了。”

　　看到叶八味，对方鼻涕眼泪掉下来了。打着嗝说：“谢谢，没想到叶大夫能亲自上门看病。”

　　叶八味问：“现在已经三十多度，你还穿着棉衣，难道怕冷吗？”对方点头说是。

　　叶八味点点头，为对方把脉后说，我只能暂时为你止住打嗝，若想彻底解决问题，恐怕还要找正骨大夫治疗。

　　郑好说：“老师，这个病人或许我可以试着治疗。”叶八味眼睛泛出光彩，说：“对，你跟着老夏很长时间了。”

　　病人躺在床上，郑好在病人背部仔细摸索。约十分钟后，他对叶八味说：“病人这是胸源性呃逆，在T6-12有病理错位。尤其是T7错位更为明显。”

　　说话间，左右手在病人背部，交叉一按，一扳。而后让病人起来吃些东西看看。

　　病人不再呃逆，顺利吃下一碗饭。

　　翟志思问：“这是什么道理？”郑好说：“脊柱影响支配膈肌的中枢或神经。正骨解除了压迫。”

　　胸椎复位治疗呃逆可以如此立杆见影，这让郑好也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