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医时代》沐仲景

445、药厂应聘

　　郑好的面试大约排在三十多名。主考官接过郑好简历，漫不经心地翻了翻问：“毕业学校是在清水吗？”郑好说：“是。”

　　对方继续问：“什么地方？”郑好说：“清风区东罗和街道。”对方说：“那里好像有一所兽医学校，没听说有其它学校。你学的难道是兽医吗？”面试官这一席话引得所有面试人员一起窃笑。

　　郑好说：“学校既有学兽医的，也有学中西医的。我学的不是兽医，是中西医。”

　　面试官说：“你的字写的虽然不错，但你的学历不符合我们公司招聘资格，我们要的是正规大学本科毕业生。”

　　郑好说：“我是听说这里招聘人才，而且是中医药人才，才过来应聘的。若是早知道只是找本科生，而不是选拔中医药真正人才，我早就走了。”

　　郑好针锋相对，面试官脸上有些挂不住，说：“既然你自诩是中医药真正人才，那么你先用英语介绍一下自己吧！”

　　主考官认为郑好这种民办学校毕业的学生，英语肯定好不了。因此跳过第一二个面试环节，用英语刁难他，故意给郑好一个下马威。

　　郑好说：“其实，学中医的，研究中药的，只要认识好汉字，做好古代中医文献研究就可以了，学英语对于中医能有什么用呢？”

　　主考官说：“当然有用，可以做好中医的世界交流。”

　　郑好说：“世界上就只有中国有中医，我不知道我们要和谁去做交流？”

　　面试官说：“当然是世界各国，我们要把我们的中医推广到全世界。”

　　郑好说：“好的东西，你不需要推广，人家也来学。不好的东西纵使你巧舌如簧，别人也未必答理。”

　　面试官说：“倘若你不会英语，就不要在此强词夺理，回家吧。”

　　郑好说：“那我就说几句蹩脚的英语吧！”下面有人起哄：“有本事你就说。”

　　郑好用英语说：“我希望有一天，判断一个人是否有才能的标准，不只是他的最初学历，而是他本身所具有的才能。希望有一天用人的标准不是看他所在的学校，而是不拘一格。

　　主席没有上过一天军事学校，但谁也不能否定他是一位杰出军事家，陈景润没有系统学过数学，但他依然是伟大数学家。

　　以学校高低，学历水平，英语能力选取人才，这与封建社会以出身贵贱选人用人有何区别。封建社会已被推翻，但是封建的思维观念还依然存在，存在于社会，存在于你我心中。”

　　在场倒有一半多没有听懂郑好英语的意思，但是他们都是学过英语的，知道他这一口英语绝对是标准流利美式英语，在场所有人被震撼了。

　　在所有人注视下，郑好转身扬长而去。

　　到了路上冷风一吹，郑好清醒许多。刚才面试官不屑的表情激怒了他，使他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发泄一通，痛快是痛快了，但现在又回到了现实中。他还要为明天的生计而奔波。

　　这时看到路旁有家社区诊所，门口贴着招聘卫生保洁的通知。郑好想了想走进去。

　　接待他的是位长得很妖艳的中年女人。波浪发，红艳的口唇，以及扑满白粉略显僵硬的脸庞。

　　她上上下下打量郑好一番后说：“我们这里要求还是比较严格的，从前有几个保洁因为偷懒都让我撵走了。你如果愿意干，先试用十天，试用期一天十元。试用合格，转正后，每个月工资500。”

　　郑好说：“好，可以。”

　　对方点点头，摸起电话，拨通以后说：“老张你上来。”很快楼梯口传来腾腾的脚步声。

　　一位瘦弱，酒糟鼻，长相猥琐，头发乱糟糟的老年人气喘吁吁过来，点头哈腰的问：“李主任，你什么吩咐？”

　　打扮妖冶的李主任指着郑好说：“这小伙子想干保洁，你把他领到负责区域看看，给他说明干活注意事项。”

　　老张满脸堆笑：“好，好，李主任，我这就领着他去责任区。”

　　郑好跟着老张走出院长办公室。老张领着郑好在二楼走了一圈。告诉哪里是病房，哪里是护士办公室……这些都是他以后应该打扫的区域。

　　在经过护理办公室时候，一位身材不高的年轻护士拦住他们：“老张，你不干活，来来回回干什么呢？”

　　老张讨好地说：“护士长，这是医院刚刚招聘来的保洁，这不，李主任让我领着他熟悉以后应该干的活。”

　　叫护士长的护士，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八九岁。模样也算俊俏，她打量郑好一番说：“你叫什么名字。”郑好说了自己名字。

　　对方点点头，说：“外面来了一批液体，你们一起把液体搬到药房仓库去。”

　　老张一边下楼，一边对郑好说：“她叫司慧，以后你就直接归她管，这小娘们屁股挺大，走路摇啊，摇啊。以后你在上面干可就饱眼福了，哈哈哈。”老张说话粗俗。

　　在医院后面的院子里堆放着约有几百箱输液用的大大小小液体。郑好与老张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液体搬进医院药房的地下仓库。

　　老张看后破口大骂：“妈拉个巴子的，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当牛马用，一个月给五百，干的却是装卸工的活。我老乡干装卸一个月可是给一千多。”

　　老张一边骂，一边扛起一箱子液体，对郑好说：“扛起来，跟我走。”

　　郑好扛着一箱子液体跟着老张到地下室。老张满含怨气的把箱子向地下一抛，发出砰的一声。

　　老张说：“这些人谁拿的钱都比我们多，可是干的活却都是轻轻巧巧，这世界太他妈的不公平了。”

　　老张尽管不满，但还是一边抱怨，一边干。干到下午五点时候，院子里还剩大约五十多箱液体。

　　老张看了看表对郑好说：“哎吆，我老伴病了，还要熬药，要不你把剩下的扛完再走？”

　　郑好说：“行，既然你有病人，就先回去照顾病人吧！”

　　老张呵呵一笑，拍拍郑好肩膀说：“好样的。”老张走后，郑好又把剩下所有液体抗完。

　　六点钟，郑好打算回家的时候，又遇上了护士长司慧，她对郑好招招手说：“嗨，你过来。”郑好跟着对方上了楼。

　　司慧说：“有个打针病人吐了，你去卫生间拿拖把与笤帚打扫完再走。”

　　郑好走出诊所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为了省些钱，他打算走回住的地方，半路手机突然响起来。

　　郑好摸出电话，接通了却是辛建民的声音。这有些大出他的意料。

　　“嗨，老弟，为什么今天去找工作不把我的名片给他们。”郑好撒谎说：“名片忘记带了。”

　　辛建民说：“忘记带也没有关系，你就是提提我的名字，他们也不敢把你撵走啊，你现在在哪里，我带着药厂老张去见你。”

　　郑好说：“辛总，就不必要惊动你的大驾了吧！”辛建民说：“什么大驾不大驾，你我兄弟不必要分那么生疏吧！”郑好看了看路牌，告诉了对方地址。

　　十分钟后，辛建民的专车就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奥迪。

　　辛建民首先下来。奥迪车上也下来两人。走在前面的是个满脸络腮胡子，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郑好不认识这人。

　　但后面那人郑好认的，就是今天的面试官，此刻耷拉着脑袋，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神气。

　　络腮胡子远远伸出手，一溜小跑到郑好面前：“郑好大夫，你好。”郑好也伸出手。

　　络腮胡子自我介绍说：“我是辛总的下属，咱们天华药业的经理。我姓张，你叫我老张就可以。”郑好说：“张经理你好。”

　　张经理说：“今天不知道郑大夫大驾光临我们药厂，如果知道，应该早早去迎接你的。”

　　说罢对后面那位面试官摆摆手，没好气的说：“小丁，还不快过来与郑大夫道个歉。”

　　小丁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过来对郑好说：“对不起郑大夫，今天没有认出你来，我不应该以学历高低看人，抱歉，真是抱歉。”

　　郑好摆手说：“丁老师，你没有错，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你怎么可能认识我呢？再说按学历选拔人才，这也没有错，倒是我先前有些过于冲动了。”

　　张经理摆摆手说：“郑大夫，你没有错，你不用给他道谦。”

　　辛建民说：“今天肯定是张经理不对，教育下属无方。把我们的郑好大夫得罪了，张经理你看该怎么办吧？”

　　张经理说：“既然是我错了，我当然要赔礼道歉，这样吧，现在这个时候，郑大夫还没有回家，应该没有吃饭。今天我请郑大夫吃顿饭，算是将功补过，你看可以吗？”

　　郑好连连摆手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这件事就算了吧！多谢辛总多谢张经理。”郑好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张经理一把拉住，他对郑好说：“不行，今天郑大夫如果不接受邀请，就是不原谅我老张，不接受我诚恳的道歉！”

　　好意难却，郑好被连拉带拽的上了张经理的奥迪汽车。汽车很快就开到了最近的帝国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