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传》水墨景深

4、第四章

　　在楚昊天12岁时，父亲的挚友赵王李文轩来凌山城了，一起来的还有王妃和两个幼子。

　　赵王原本是皇上第六子，是最受喜爱的皇子，骁勇善战，在边关指挥军事多年，立下了赫赫战功。赵王手下带出了不少的猛将，楚逸凡也是其一手提拔的得力战将。

　　奈何赵王生母不得势，又早早的不在了。皇后一直不喜赵王，只喜欢嫡亲儿子李文彦，在皇宫时就屡次排挤他。此次赵王听闻皇上病危赶回上罗城，却是被皇后拦着见不到一面，还被剥夺了兵权，一道圣旨贬到凌山。相当于统管半壁江山，属地只剩下原来的十分之一。

　　凌山城是西北的大城。赵王选择住在北城，楚逸凡则住在南城。

　　凌山城里茶馆又议论纷纷。

　　“赵王骁勇善战，为国家奔波十来年，打了多少胜仗，却落个贬谪的下场，统领几十万兵马到只剩下几千士兵，这个结局不值得呀，为谁辛苦为谁忙。”有人说。

　　“还有为谁忙，自从太子去世后，就九王爷当了太子，九王爷的生母是当今皇后，皇上连续几年卧病在床，等九王爷当权，眼看着赵王以后日子不好过了。”有人回答。

　　“听说这个九王爷天天饮酒寻欢作乐，以后大家日子怎么样还不知道呢。”还有人说。

　　“众位客官，小店不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白胡子老掌柜赶快出来说道。

　　自从赵王在凌山城定居，楚逸凡会去看赵王。有时赵王也会带着二子来江南楚府做客。

　　赵王的大儿子，李卓，年十三，二子李熙，年十一。

　　李卓个头较高，已经快可以与李文轩比肩了。初看到李卓时，让人觉得这个孩子气宇轩昂，气势十足。举手投足中带着一股王者的风度。很有其父风范。

　　李熙则面如冠玉，剑眉朗目，一副翩翩少年的样子。

　　楚逸凡吩咐了厨房准备酒水，请了赵王上座，与赵王闲聊起来。楚昊天带着楚飞云来拜见赵王。虽然平时蛮横惯了，听说要来见赵王，却是怯生生，小心翼翼的跟在楚昊天后面。

　　赵王看到楚昊天和楚飞云夸奖道：“昊天相貌堂堂，沉稳镇定，乃是大将之才。”

　　又夸楚飞云道：“飞云看着机灵可爱，以后一定是花容月貌。楚兄好福气呀。”

　　楚逸凡忙说：“犬子犬女在二位小王爷面前不值一提，赵王说笑了。”

　　拜见完后，赵王让李卓和李熙跟着楚昊天到处参观一下。

　　赵王与楚逸云闲聊。

　　赵王道：“想当年，你我二人一同杀敌饮酒，都是孑然一身，没想到二十多年后再相聚，你我二人孩子已经快成人了。”

　　楚逸凡感叹道：“是呀，想当年王爷少年英才，壮志凌云，犹如在昨天。”

　　赵王道：“我那时是年少无知罢了，现在老了。”

　　楚逸凡道：“王爷还年轻，我却是老了，白发想藏也藏不住了。”

　　赵王一向爱才，提议道：“不说伤心事了。我最近空闲，在教两个孩子习武，昊天看着体格不错，是练武之才，要不我一起教教昊天。”

　　楚逸凡赶忙说：“王爷武功高强，您从小在皇宫和高手学习，武功自然是上乘，可是您身份尊贵，不宜屈尊降贵，您给昊天当老师实在是折煞昊天了。”

　　赵王挥挥手说：“无妨无妨，咱们的交情不用说，当年若不是你殊死带领队伍将那包围杀开一条血路，我哪有今天可以和你坐着喝酒聊天的机会。”

　　楚逸凡说：“那末将替犬子先行谢过王爷了。”

　　接着赵王又微笑道：“我看熙儿与飞云年纪相仿，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却又不可得。你我二人是多年故交，不如就定个娃娃亲。以后你我成亲家了，也不失是一个美事。”

　　楚逸凡忙站起做了一个揖说到：“李熙世子翩翩少年，一表人才。莫非王公贵女配不上小王爷。犬女顽皮，又粗鄙。实在是配不上小王爷金玉之才。”

　　赵王说道：“实话说，我已经请术士看过了，熙儿命理坎坷多变，上次内人从嫂夫人拿到的飞云的命理也是如此。可是他们二人的生辰，却是天作之合，天赐良缘。两人若是结亲，可使运气转好，逢凶化吉，说不定会有更好的造化。”

　　楚逸凡见赵王如是说，自家女儿配世子也是高攀，也就愉快应承下来。赵王送了一半麒麟玉佩作为信物，又派人送了好些礼品过来。两位家长虽然把事情商议下来，却是未告知两个孩子。毕竟孩子还小，怎么也要等到大一些，才可考虑婚事。

　　屋里大人在屋中叙话，院中楚昊天带着李卓和李熙四处逛逛。

　　不到五分钟，楚府就游览完了。

　　李卓微微皱眉看着这个将军府，就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再加一个小花园，着实寒碜。比起当初在京城的王爷府差远了，果然边城条件艰苦比不了京城。

　　楚昊天见李卓略有些无聊的样子，于是提议说玩投壶游戏。李熙久待在王府，平日只是读书写字，练武，骑马，家里来玩伴时才会玩此游戏，而且除了哥哥李卓自己没有什么对手，马上就同意了。李卓略有些抗拒，说道：“你们玩罢。”

　　楚昊天拿出几个宽窄不同的铁壶，又拿了一些箭，与李熙两人玩了起来。

　　楚飞云在旁边当裁判，计分。

　　楚昊天先扔的一个宽口铁壶，“当啷”长箭一下就扔进了壶里。

　　李熙也拿了一羽箭，往前一扔，也投中了。

　　楚昊天又换了一个窄口铁壶，“当啷”长箭直中目标。

　　李熙也投中了。

　　换了几个不同的玩法，楚昊天投壶技术高超，十有九中，眼看着李熙落后，楚昊天分数遥遥领先。

　　李熙转身望向身后的李卓：“今天遇到高手了，还请兄长帮我扔几次罢。”

　　李卓本来以为楚昊天是平庸之辈，却没想到，投壶技术如此高超。看得精彩，也就忍不住技痒。

　　“当啷”“当啷”“当啷”“当啷”李卓连投了几把，都中了目标。分数直追楚昊天。

　　两人投了几把，都难分胜负，屋内陆氏呼唤孩子们进来吃饭，他们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箭。于是李卓与楚昊天击掌，互相拍了拍肩膀，眼神之中都有一些赞许之意。

　　楚飞云在旁边拍手道：“两位哥哥都好厉害。那么这局算不分伯仲啦。”

　　过了不久，楚昊天拜王爷为师，行了拜师礼，就开始和李卓，李熙一起学习武艺。

　　楚昊天天赋异禀，几乎是点到即会。赵王不禁感叹，这三个孩子资质都不错，楚昊天却是更胜一筹。李卓为人矜持，外人看起来是高贵无比，其实胜负欲极强，有时难免心绪不平，在对决中倒落了下风。李熙为人谦和，性子极好，却是更喜欢写写文章，演奏六乐，钻研古琴，对于学武虽然认真，却是照单全收，不求通达。楚昊天为人坦率，对学武一番热忱，却是更加有悟性。

　　再过了几个月，赵王干脆将楚昊天收为义子，平生所学更是无所保留。楚昊天与李卓李熙三人，兄弟相称。楚飞云见哥哥叫赵王义父，也跟着哥哥叫赵王义父，经常跟着哥哥跑到王府，赵王就让她在一边跟着练习，倒是学了些皮毛。虽然是花拳绣腿，却也是学了个三五成。

　　赵王平时对三个少年严厉，对飞云却是极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楚飞云备着。赵王家有御厨，什么宫廷点心呀，什么秘制蹄膀呀。楚飞云最喜欢的是盐焗鸡的鸡腿。三个少年知道飞云喜欢吃鸡腿，上桌都扯下鸡腿给她。虽然有点不文雅，可是吃鸡腿也不顾什么文雅啦。

　　常常晚上楚逸凡派人来接楚昊天和楚飞云时，楚飞云还赖着不愿意回家。觉得义父待自己比亲生女儿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