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传》水墨景深

16、第十六章

　　又过了一阵，风之羽与楚昊天下山去灵泉镇采买物品，刚到灵泉山脚，就被一阵打杀声音吸引了。

　　两人悄悄靠近了，是一队士兵在追杀一个少年，楚昊天仔细一看，却是自己的侍卫林风。
　　楚昊天心想正好试试蚩尤剑的威力，他展开轻功，飞到林风旁边，一顿刀光剑影，那队士兵的兵器都被震飞了。

　　士兵大骇，楚昊天道：“你们走吧，我不杀你们。”士兵们纷纷逃窜。

　　楚昊天回头见林风一副惊喜而又转而悲戚的模样，忙问：“林风，你怎么到灵泉山了？可是凌山城出事了？”

　　林风带着哭腔说：“少将军，将军和夫人亡故了。”

　　楚昊天仿佛受了电击一般道：“不可能，前段时间我还收到父亲的飞鸽传书，他告诉我一切平安，而且边城已经安宁许久，如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于我细细说来是怎么回事？”

　　林风便将将军如何身亡的事情禀告了一番，道：“那日你离开凌山城，韩元便来楚府要抓拿你，没有搜查到后，韩元以纵子行凶的罪名，将将军夫妇扣押，赵王和多名将领请命，才将他们放出。后来韩元用了半年在军营把将军的主要将领都替换了，让将军在家休养。又过了几个月，朝廷那边派人来说，太后过生辰，请楚将军夫妇到上罗城参加宴会，结果将军一进了上罗城就被大将军罗南卸了随身刀剑，抓进天牢。罪名是韩元参奏将军拥兵造反，没几天就被赐了毒酒，夫人听说后，在天牢外撞墙而死。前段时间楚家家丁将将军和夫人的尸首送回，我们才知道消息。穆宇将军让我来找你，哪知韩元知道我跑了，就让这队士兵一路跟来，到灵泉山我才发现。”

　　突然的变故，让楚昊天无法接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大叫一声：“这不可能。”一掌拍碎了旁边的石壁。

　　林风又道：“少将军，现在皇上正在通缉你。还请少将军早做打算。”

　　楚昊天悲痛难忍，说道：“我不会再逃亡了，我要为我父亲母亲报仇。”

　　林风说：“将军的部下对此愤慨不已，军心不宁。现下凌山城的韩元，作为主将却是天天饮酒作乐，克扣将士们的军饷。少将军若悄悄的回凌山城，众将士一定听命于你。”

　　楚昊天回了灵泉山庄，连夜收拾了包裹，带上蚩尤剑。和姑姑楚梦兰说了原委，并留了书信一封给风之羽。

　　听说兄嫂亡故，楚梦兰伤心落泪，楚昊天临行前和姑姑说：“姑姑，此事万万不可让云儿知晓，她年纪尚小，若知道此事，必要与我同往凌山城，如今的形势，我却是不能带着她。若侄儿不能安全归来，还望姑姑护得云儿平安，云儿就托付给您了。待我为父报仇，必定来接云儿。”

　　此刻楚飞云却被风之羽留在了书房中，浅笑着听着风之羽弹奏古琴，如痴如醉。

　　第二天风之羽打开了书信，信中写着：“灵泉山一年得师兄教诲，与师兄意气相投，畅快人生，不胜欢喜。吾家却突遇变故，父亲屈死，不得不下山为父复仇，云儿年纪尚小，不可让她知道，还望师兄照拂。- 昊天敬上”

　　楚飞云到处找哥哥，却没有找到，到了楚昊天的房间，却见桌子上留了一封书信上面写道：“凌山城战事紧张，父亲命我速回守城，待战事安定后必来接云儿。 -兄昊天留”

　　楚飞云一跺脚说：“这个臭昊天，居然不打招呼就走了。”

　　*

　　楚昊天和林风离开灵泉山后，两人骑了快马，途中彻夜不停，跑死了几匹快马，终于在一个黑夜到了凌山城。

　　楚昊天在楚府门前停下，只见楚府门口被贴了大大的封条。他绕到后巷翻墙进入楚府，楚府内凌乱不堪，所有东西都被砸得稀烂。走到前院，就想起父亲在指导自己练功的场景，走到后院，想起了与母亲和妹妹在那树下纳凉的场景，自己随父母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现在与父母却是天人永隔，只留下这空落落破烂不堪的房子，不禁悲痛欲绝，泪如雨下。可是他不敢大声的喊叫，不敢把胸中的郁气怒火发泄出来。他怕自己还没来得及给父母报仇就被捉拿自己的官兵发现。

　　他默默的在楚府待了一会，就翻墙出去了。

　　林风带着他来到了父母的坟前，他在坟边跪下，道：“父亲！母亲！是孩儿错了，孩儿不应该意气用事，不应该去刺杀那个狗贼，不应该只顾自己的安全，而没有在家中保护你们。”

　　可是坟前却没有一点声音回应他。他烧着纸钱，说道：“父亲！母亲！你们等着看，我会给你们报仇的，我会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他拿起蚩尤剑，将蚩尤剑砍向大树，大树瞬间倒下，道：“若有违誓言，有如此树。”

　　林风说道：“少将军，你已经赶了好几天的路了，不宜再熬了，还是到我家先行歇息一下吧，我会找骑兵营的兄弟，楚家军的将领来商量如何复仇。”

　　楚昊天来到林风的住处，这是一个在郊外树林里的猎人小屋。里面的陈设简单，唯有一屋一桌两椅，两张简陋的床。林风自小跟着父亲住在这里，后来父亲不在了，就他自己一人住这儿。
　　楚昊天在小屋睡下，一夜沉睡，睡梦中他看到父亲喝下毒酒，七窍流血，父亲强撑着身体，叫道：“孩儿，你要给为父报仇！”瞬间从梦中醒来，才发现枕边已经被泪水打湿。

　　听到鸟儿在鸣叫，走到门外，原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这时见到林风匆匆从外边回来。林风道：“少将军，我一早已在各位将军家里留下了书信，通知他们今天晚上来此密谈。”

　　两人在屋内熬到了晚上，楚家军的叔叔伯伯们和骑兵营的几个主要兄弟都陆续来了。

　　张中霖、穆宇、唐龙是楚家军的三员大将，自从韩元上任后，就把他们分管到了不重要的岗位，负责粮食运送管理，军士的伙食等。

　　楚昊天道：“众位叔伯，我的父亲被诬陷，惨死上罗城，此仇不报此生不敢为人。今天我请各位叔伯来，若各位叔伯念在以往我父亲的情份上，愿意同我一起杀了韩元报仇，我楚昊天感恩不尽。若是各位叔伯为难，我也不勉强。”

　　穆宇道：“少将军，我们知道你回来了都非常的开心，我们已经打定了主意才让林风去灵泉山寻你的。”

　　唐龙道：“将军的仇不可不报。这韩元污蔑将军，害将军惨死，实在是太可恶了。”

　　张中霖道：“将军在时，这韩元还有所顾及，将军去后，韩元对我们非打即骂，把我们看得像条狗似的，克扣我们的军饷。不懂指挥，为了他的战功，让我们去追击烈焰军，我们中了敌军的埋伏，损失了好几百的兄弟。又将我们撤职去做低等军官。与其这么没有尊严的活着，不如杀了这狗官，给将军报仇。”

　　穆宇道：“说报仇容易，这个仇要怎么报，要向谁报，上奏章诬告将军谋反的是韩元，抓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将军的是大将军罗南。颁旨的是皇帝。”

　　唐龙道：“那就杀了韩元，再派人去上罗城杀了罗南。”

　　穆宇道：“那就是真正的造反了，造反还不如来个彻底。乘着现在各地起义事件频发，我们杀了韩元，占了凌山城，再攻打南吕城，双彩城等主要城市，以我们军队的战斗力，那些养尊处优的军队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现在是个好机会，各地民情不稳，这个朝廷也无可救药，还不如推翻它。”

　　众人齐道：“少将军，我等愿唯马首是瞻，一声令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楚昊天想起在路上的种种见闻，现在人民生活困难，朝廷却一再只顾自己，增加赋税。只能逼得佃户，无法谋生的人去当山贼，去谋反。若等着天下大乱，还不如自己将所有州县先控制在手。

　　楚昊天道：“那我们组织兵马，明日就将那狗官捆了，祭我的父亲。”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你们要将谁捆了，怎么不算我一份呢？”

　　楚昊天一看，却是赵王李文轩带着李卓和李熙来了。

　　楚昊天作揖道：“义父怎会来此？”

　　赵王道：“我得到消息，你回来了，晚上又听说大批的楚家军将领在此集结，所以就赶来凑个热闹。”

　　楚昊天道：“义父，您莫怪孩儿未通知您，我和众叔伯商量给父亲报仇的事宜，其中牵涉到抛头颅的事情，故不敢把义父牵扯进来。”

　　赵王道：“你是担心我是皇族之人吧？只怕我把我自己当作皇族人，我那个同父异母弟弟早就不把我当皇族人了，要不是朝中有一些老臣反对，估计我这个赵王早就不在世上了，现在天下大乱，这个烂摊子总要有人来收拾。而且你父亲与我二十多年情谊，遭遇不能不让我扼腕。”

　　赵王接着又道：“天儿你有什么打算？”

　　楚昊天道：“集结楚家军，先杀了韩元，再到京城杀了大将军和皇帝。”

　　赵王道：“以何名义？”

　　楚昊天道：“我父亲忠心为国，在凌山城驻守二十余载，却遭恶人陷害，我以的是为父亲复仇的名义。”

　　赵王道：“若你要揭竿而起，不可以复仇的名义，你可以以“清君侧”的名义，现在天下大乱，各路英雄揭竿而起，你若以这个名义，会更得人心。事情会容易许多。”

　　楚昊天道：“义父好计策！”

　　赵王又道：“待你成功将韩元诛杀，可以将兵马分为两份，留一万来兵马驻守凌山城，以免烈焰国兵马趁机来犯，其它兵马可以去攻打那些起义的城市。之前我手上管辖十来万兵马，虽然我已有几年管理兵马了，可他们还是念着我，我可以让卓儿和熙儿去说服他们让这些兵马按兵不动。这样你就少了一些对手。”

　　楚昊天道：“亏得义父这样计划，真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