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齐反派后我成神了》虎鹤川

5、第四章

　　随着这声音，周围湘大的学生全部转过头看向他们所在之处，苏流光立刻松开了手。

　　学生会主席走上前，“季空明你也在学校啊，我之前还蛮担心你的，现在我们组织学校的学生一起迁移，也好有个照应，你要不要一起来？”
　　苏流光一听，精神一震。
　　这个办法妥帖，把季空明交给他的同学，自己也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安心去抱大腿了。

　　这时，那个高跟鞋女生突然冷冷开口了，“主席，行了吧，他一个瞎……盲人，我们都自顾不暇，再带上谁有空伺候啊，他家这么挺有钱，肯定不缺人照顾，喏，这不就有人带着呢，我们多管闲事干嘛。”
　　周围的学生也纷纷附和。
　　“是啊，我们现在谁都没空。”
　　“季空明这不是都有女朋友同行了吗，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苏流光甚至听到离自己不远处，几个女生窃窃私语，“这个女的以前没见过，该不会是现在献殷勤，想地震以后捞一把吧。”
　　“嗨，想什么呢，你不知道啊季式大厦都塌了，他家最近大头都在房地产上，我看这一地震，得赔得倾家荡产！以后可别乱说认识他。”

　　以前季氏集团家大业大，同学对他尚且需要巴结，但是现在他家企业岌岌可危，谁都不愿意把这个拖累加入队伍之中。

　　学生会主席有点难堪，没想到季空明这样遭到同学们的抗拒，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则让他退缩了，主席面色尴尬，匆匆敷衍道：“你有人照顾就好。”
　　苏流光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她回头去看身边的青年，一切都是旁边人的自说自话，季空明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他带着卫衣帽子，帽子下的脸无悲无喜，只是那双纯净的双眼此刻却半垂着。

　　季空明不是没有亲戚，但是亲戚断绝了往来，他不是没有同学，但是没有一个人称得上朋友。
　　原来这就是他想要跟随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又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身上。

　　苏流光有点难受，她也没有家庭和朋友，那种遇到欢乐的事情无人言说、遇到痛苦的事情无人依靠的脆弱她都能体会。
　　她伸出手，拉住季空明，捏了捏他的掌心。

　　青年诧异地转过头，就见苏流光看着对面的学生，露出笑容。
　　“不劳各位同学费心，我和我男朋友正打算去他家，家里别墅有预备避难室和应急物资，我们呀，就不和你们一起去抢双人帐篷和压缩饼干了。”

　　季空明睁大了眼，她怎么知道自己家有避难所和应急物资？而且，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她男朋友？
　　对面的湘大学生也已经惊呆了，对啊，人家季氏集团是豪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怎么没想到！

　　苏流光没有发现旁边的人异样，还在尽心尽力表演着，她无比遗憾地叹口气，“哎……现在三月这么冷，这一想到各位同学们今后要睡在公园帐篷里，吃饭也是排队领取干粮，喝水都冰牙，澡也洗不了，我就过意不去。”
　　高跟鞋女孩急急插嘴，“既然你家里有物资，那我看不如我们……”

　　苏流光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季家的牛奶啊、肉干啊、米面什么的有限，床也就一张，大家刚才也都说没空，就不请你们去作客了。”
　　湘大学生从昨天夜里开始露宿操场，早上中午也都吃的干巴巴的，这灾后重建和交通恢复还不知要多久呢，他们听到苏流光的说的那条件，肠子都悔青了。

　　苏流光一点也不给他们机会，说了个再见，拉着季空明就要走，走了一截突然再度回头，对着身后眼巴巴看着两人背影的人再次告别：“大家保重，下次见面可不要被饿瘦了。”
　　说罢，她转身便与季空明从这群人面前离开了，留下一群脸色难看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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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雨迷蒙之下，是废土千里，迁移的受灾群众很多，占据了整个城市的主干道，跟随着打头的装甲车缓缓向着城郊避难所而去。

　　在人群之中，两人快步走了一段，待到周围再也没有湘大学生了，苏流光转头看向身边的白衣青年。
　　他还是呆呆的，脸上一片迷茫，看上去傻乎乎的。

　　从自己第一次见他，他就是这样。
　　自己这样的陌生人，普通人都会见死不救，他一个盲人却把自己安置到安全区域还百般照顾。
　　被地痞流氓欺负了，他也不呼救，傻呆呆的任由人家欺辱。
　　现在被自己的同学排挤，还是一幅骂不还口的呆样子。

　　他这个人，又傻，又呆，还善良单纯，没有亲友，没有依靠，如果放他独自在这个世界，那么他连路都不会走，肯定很快就脱离人群，被异族杀了，成为这个世界第一批淘汰的弱者。

　　弱者就该被淘汰吗？
　　季静的这个问题苏流光不知如何回答，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想身旁这个单纯的青年变成冰冷的尸体。

　　她拉着青年从迁移人群中走出来，在路边一处公交站站台处站定，那双冷冰冰的手现在已经被自己捂得暖和多了。
　　迁移的队伍不停，很多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四周嘈杂而纷乱，站在马路边上的两个人却是静止不动的风景。

　　季空明察觉出什么，从恍惚中回神，“怎么不走了？”
　　苏流光想了想，还是郑重其事说道：“季空明，你这一路也听到了很多人说，这场地震里动物、植物，还有尸骸，都变成了能吃人的怪物，你的那些大学同学都把这当做谣言，但是我告诉你，这是真的，而且是在全球范围的灾难，你信吗？”

　　青年有点意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信。”
　　“之前我之所以拒绝你，是因为我要去别的城市寻找一个人，如果你在这里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女孩笑了笑，“你愿意同我一起走吗？我虽然很弱，但是会尽自己所能保护你。”

　　绵绵细雨里，女子说的这句话穿透喧闹嘈杂，像是一句魔咒钻进季空明耳朵，他深深望着眼前的女子，那目光透露着沉沉暗光，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上面唯独倒映着眼前之人。

　　上一世，他还是季静的时候，不论是眼盲的那段时间，还是治好眼睛遇到曹江那两年，谁都不曾让他去依靠。
　　前头，是因为自己太弱，总被嫌弃被嘲笑被驱逐，后头，是因为自己太强，被人利用被人忌惮直到被人恐惧。
　　被人保护，这四个字，对于他来说还是头一遭。

　　面前这个女人怀藏巨大秘密，好像知晓一切一般，但是又蠢得像是前世的自己。
　　季空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应该抓住这个女人，严刑拷打，询问她身上诸多谜团。而自己应该独自上路，去寻找各地异王夺取魔晶。
　　但是好像被控制型异能支配了一般，青年垂眸看着眼中人影，最后薄唇微动。
　　“我愿意。”

　　听到这个答复，苏流光不仅没有感到沉沉负累，反而浑身轻松。被末世限制着总是思考利弊，远不如遵从本心走下去。
　　公交站台处的女孩笑起来，“那以后你就跟着我混，有我一口吃的，不会少你一口。”

　　“我……我也是。”

　　苏流光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觉不觉得，我们说的这话傻里傻气的哈哈哈，甚至有点像结婚宣誓。”
　　季空明一愣，反应过来，连连摆手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都怪我嘴笨……”他样子有点慌，连连解释，耳尖上泛着一抹红。
　　纯得要死。

　　苏流光心里有点痒，还想再逗弄他一下，突然，远处人群中传来惨叫声，所有人回头看向事发处。
　　只见人群后段，一个矮小的女人咬在前面的男人脖子上，大动脉已破，血喷出一米之高，那个女人满身满脸是血，扬起手，然后一把插进了被咬之人的胸口，从中带出一个东西。

　　是心脏。
　　刚刚摘出来的心脏还是跳动的，一下一下朝外泵出血液。
　　女人咯咯笑起来，血盆大口张大，她拎着那只跳动的心脏，塞进自己嘴里，然后眯起眼睛像是品尝美食一样开始咀嚼。

　　四周的人尖叫着逃窜。

　　苏流光大惊，人型异族一般都是从地下爬出来的尸骨，随着升级方才能变得和人类一样，这只居然已经长出了皮肉，能伪装成普通人在队伍里，那必然是已经吃了很多人的高级种。

　　屋漏偏逢连夜雨，好像是敲响了进食的信号，下一秒，路边几株巨大的榕树突然朝人群伸出长长的枝条。
　　密集的人群是极佳的屠宰场，这些枝条一下就卷起数个人，将他们严丝合缝包裹住，然后绿色枝条中传出“咔吱咔吱”骨头被拧碎的声音，不断有血液从纸条缝隙里流下。

　　紧接着，队伍前方，他们所在的马路边上的路口处，冲出来一群动物，犄角犹如尖刀的梅花鹿，长满獠牙的骆驼……
　　后方走出一只巨大的老虎，它长啸一声，然后所有动物朝着人群奔来。

　　“啊——丧尸杀人！”
　　“树在吃人，快跑，快跑。”
　　“让开，都给我让开！”
　　“警察快来啊，救命啊，警察呢！”

　　怪物事变就发生在眼前，所有人同时内心爆发极大的恐惧，人群瞬间骚乱起来，恐慌随着人群吵闹和盲目地奔跑而迅速蔓延。
　　理智崩断的人群慌不择路，立刻有人摔倒，接连发生踩踏，四处都在惊叫哭喊。

　　士兵竭力嘶吼着想要冲进事发之处，但被人流冲击地无法靠近。
　　和平了太久的世界，在真正的战争面前脆弱而易碎。

　　苏流光也慌了，就在她不知逃往何处之际，季空明开口了。
　　“去我家吧，我家有车。”
　　苏流光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车？”
　　“改装的装甲车。”
　　“？？？”

　　季空明伸出手腕，将表摘下来塞进苏流光的手里，“北斗导航应该还能用，上面有我家地址，离这里不远。”
　　苏流光接过这块手表，操作一番果然看到不远处有家庭地址标识。
　　她犹疑了一瞬，问道：“你说的装甲车，是我想的那种？”
　　青年笑了笑，“不然呢”

　　四周枪声响起，是军队开始与异族进行作战，苏流光拉着季空明的手，“跟紧我，我们现在去你家。”
　　苏流光按照仪器上的导航开始往城市另一个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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