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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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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的挑衅一出口,北疆一个将领怒而回骂:“秦峥!我告诉你,我北疆大军已经打到你大齐的家门口了,你还敢叫嚣,还不快快跪下求饶,我一高兴也许还能放你一马,你……”
那将领话未说完,只听“嗖”的一声,秦峥不知何时搭起了弓箭,指尖一松,箭矢铿然离弦,正中那将领的咽喉,把他没说完的话彻底掐断了。
“乌戈!”剩下的将军大呼倒下那个的名字,眼睁睁看着他圆瞪着眼,带着没说完的话摔下了马。另一个赤发莽汉愤怒地操起狼牙棒指着秦峥大骂:“你这个放冷箭的小人!小人!”
“不敢,”秦峥冷笑道,“比起贵族还是差远了。”
赤发莽汉怒极,就要驾马向秦峥冲来。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莱徳,不可无礼。”
北疆军队似潮水般从两侧散开了一条道,从后面缓缓踱过来一匹黑马,马上稳稳坐着的,鬈发碧眼,赫然就是几日前来访又逃走的尤格萨隆。
“秦峥将军?幸会幸会。”马上那人微笑着冲秦峥遥遥比了个作揖礼,道。
“初次见面才叫幸会,尤格王子,中原话学不好就不要学了,”秦峥毫不客气地嘲讽道,“我和你应该叫久违了,虽然我也不太想再次见到你。”
对面的尤格王子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哈哈哈是是是,秦将军博学,受教了。”
“不必了,我可没什么想教你的,如果有的话,我只想教教你重新做人。”秦峥冷哼一声,随即猛然抽出腰间宝剑,拽起缰绳便赶马向前冲去,“别废话了,新账旧账,今日一并算了!”
尤格王子见状低喝一声,也提起弯刀驾马冲过来。二人驾着的都是一品良驹,沙场上似是两团旋风自两头刮起,转瞬交会到一处。秦峥暗自持剑蓄力,仿佛卷挟起了暴虐的风沙,当先往尤格心窝一刺。尤格也早有准备,将弯刀在胸前一抵,接下了这一招。接招的一瞬,两人心底都暗暗一惊。尤格心道,这秦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剑力势如破竹,可见此人功底深不可测,况且看他的样子,尚未使尽全力。随即尤格手腕一转,弯刀毒蛇一般攀向秦峥座下红棕马的前蹄。
秦峥在刀剑相触的一瞬间,心底也腾起了诧异:没想到这绿眼□□定力这么好,方才自己保险起见,看似轻松,实则已用上七分力。虽然病后有所损耗,但这七分力已是鲜有人能应对,而尤格竟接得云淡风轻。秦峥不由得打起精神来小心应对。这时见其弯刀向马腿横扫而来,秦峥剑身反挑,以剑尖抵住弯刀弧口,猛一用劲,剑尖稍弯,就将弯刀弹向高处。不料尤格借势略收回弯刀,刀锋一转,又直逼秦峥面门而来。秦峥足尖支住脚踏,腰身向后仰倒到不可思议的弧度,躲开了这致命一击,突然又松开脚踏,左手抓着马鞍一角,从马身下鬼魅似的探出剑横扫向尤格踏在一边的腿。
尤格足尖一点,躲开了秦峥的剑锋,借力飞跃起身,直直站立在在马鞍上。秦峥见状也收了剑力,紧抓马鞍一角的左手反撑了一下,一转一跃便稳稳地立在了马鞍上。
“秦将军好身手!”尤格王子大笑赞道。
“不敢当,”秦峥冷哼一句,冲其又刺一剑,“比不得王子好计策,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连本将军这个老油条都被骗得团团转。”
“哦,是吗?”尤格接下一剑,又意味不明地笑起来,“他还有这本事?”
“你什么意思?”秦峥一皱眉,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对面的尤格却不再回话,阴测测地笑着,手指忽然在袖口摸了一下。秦峥捕捉到这个小动作,倏然一凛,见其手腕一甩,从袖子里甩出森森然数根银针来。秦峥提剑猛挥,翻转出白亮剑光,将淬毒的银针悉数挡下。这时秦峥又想起当日山洞里卫翎以银针当武器搏斗的样子,不由大怒:“你也配用银针?先把欠我那只耳朵还了!”
说着,秦峥再次出剑,剑身似乎因主人的愤怒而更添威力,尖锐的剑锋割破层层空气,呼啸着向尤格鬈发里藏着的左耳袭去。尤格暗叫不好,方才虚张声势,实则已经力竭,这才用银针略作抵挡,此时再接招,弯刀已是接不动了,便猛一转头,堪堪甩掉秦峥的致命一击,满头蓬松的卷发却躲闪不及,被割掉了一绺。尤格提起弯刀在秦峥眼前虚晃一招,转身赶马便走,退回到了北疆士兵的阵中。
“秦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尤格算是领教了。”尤格王子冲秦峥遥遥一抱拳,笑得和和气气,仿佛方才你死我活的决斗根本没有存在过。他回头对军队说了一句蛮语,方才叫莱德的赤发大汉不满地大叫起来,却被尤格一个凌厉的眼锋噤了声。
黑色潮水般涌上来的北疆大军转眼又退潮似的离开了,齐国士兵愣了半晌,突然兴奋地山呼起来:“将军威武!”“秦将军战无不胜!”
以往遇到秦峥这样当面抢自己风头的事,赵世昌一定气得跳脚,只是他这回亲自上阵,知道了打仗之艰辛,看到敌军就这么退去,免了一场恶战,差点就老泪纵横,跟着士兵们一块高喊了。赵世昌上前去迎凯旋归来的秦峥,却见其脸色苍白得吓人。
赵世昌吓了一跳,随即想起秦峥说的下毒一事,便赶紧先屏退了众士兵,和吴星一起扶其在椅子上坐下。“你这小子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赵世昌皱着眉问道。
“无妨,抑毒的药效过了而已,方才一战其实我也不轻松,这才看着吓人。”秦峥轻笑了一声,就着吴星递来的水服下了药丸,又道,“再说了,没了我不还有赵将军您吗?您不是之前管得还挺好的。”
“哎哟你可别整我了,”赵世昌叫苦不迭,“都是因为你不在,皇上竟把打仗的差事交给我,我硬着头皮顶了这些天,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你可不许再给我掉链子了!”
秦峥闻言一笑,只觉得从前成天找茬的老斗鸡突然顺着自己的毛捋了,还有些不习惯。只是想到皇上又暗自叹了口气:“从前是我疏忽了,应该帮着皇上多培养些武将人才替他分忧,不然我倒了,满朝竟至无人可用的地步。”
赵世昌凭在官场多年的油滑,隐隐嗅到了此事中君臣的微妙之处。只是碍于秦峥和严晟多年好友,自己说这些也不像样,只得隐晦地提醒了一句:“你也该注意一些,将军再威武也是臣子,树大招风。”
秦峥听了这话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倒没什么,皇上自是懂我品性。”
赵世昌暗叹口气,没有再多话。这时他又听秦峥说道:“只是今天这个尤格王子,让我感觉很奇怪。”